“五哥,師爺叫你”,
天下著雨,一個衙役急匆匆的跑過來,叫李五去內堂。
“嗯”
李五心里悶著一口氣,就是沒有地發(fā)泄。自從被月亮村在城門口借眾從他手里拿走糧食和錢后,人越發(fā)陰沉,他也不敢去找?guī)煚敗?p> 李五推開內堂的門,師爺坐在一個背靠椅錢。在黑暗里,一雙混濁的雙眼看著李五。
“師爺”,李五恭恭敬敬。
李五手段狠,師爺比他更陰毒。
“聽說你前幾日你去抓到山匪”,師爺說話陰里陰氣。
“是”
“如何?”
“在大牢里關押”,李五沒敢說自己打死一個小山匪。
“有什么收獲?”,師爺把玩手里的轉珠。
“在山匪藏東西的山洞里搜到糧食”,李五把搜到錢的事略過。
“東西呢?”,這年頭,糧食金貴。賣給突厥價錢不知道翻了多少倍。這個廢物竟然被月亮村拿回去了。
“東西被月亮村拿回去了”,李五呼吸都放緩了,氣都不敢出。背也更加彎了。
“拿回去?”,師爺加大聲音。李五更加大氣不敢出。
“廢物”,師爺扔了個茶杯到李五腳下,杯子碎了。滾燙的茶水打濕了李五的腳,燙得他偷偷稍微把腳往后移。
“師爺,月亮村當天帶著村人在幽縣百姓面前攔住我們,我們不給……”,李五不敢說了。
師爺也明白了,李五是想說,他要是不給,傳了出去,縣太爺?shù)谝徽宜麊栕铩?p> 師爺往后靠了靠。
“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把丟失的那批糧給我要回來”
“是”
從縣衙回來的李五臉陰沉得可怕。他的妻子趕緊躲到房里,生怕李五的怒氣波及自己。
李五自己坐在大堂。月亮村背走那么多的糧食,他去哪里找回來。越想越氣。連手里拿的涼茶水,也覺得燙嘴。
一連過了幾天,小稻每次見到歐陽玉溪都是欲言又不敢言。邊城第一批征兵還有十幾天,如果這幾天他趕往邊城,還能來得及。但是自己又不能不辭而別。在雙重壓力下,小稻每天都挺著一雙熊貓眼。每次都是要說,看著歐陽玉溪看不見的眼睛,他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他的不安,煩躁,這些都被蓁蓁看在眼里。蓁蓁也急,不能幫小稻哥哥,每次只敢在后面偷偷望著小稻。
這天,小魚從外面回來。天氣又開始變熱了。小魚本是在外面練弓箭,但是她從村長嘴里知道一個消息,急忙地跑回來。
拿臉巾洗了臉,小魚坐到正在織布的歐陽玉溪旁邊。
“娘,今天村長說,邊城在招兵”
歐陽玉溪一聽,頓了一下。戰(zhàn)爭多危險,經(jīng)歷過那么事,她只想家人平安。她不希望家里任何人去戰(zhàn)場。
“娘不允許你們任何一個人去參兵,知道嗎?”
“知道了”,小魚只是說說,她雖然想做大事,但是她也沒想過要去參兵。那是男人的事,她一個小女孩,去了多危險。現(xiàn)在小魚可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
“娘不想失去你們任何人”,平常她可以容忍小魚和小稻在幽縣內打打鬧鬧。但是去邊城這事沒得商量。家里如果有人想去,先從她身上過去。
對去從軍這事,歐陽玉溪態(tài)度堅決。晚上吃飯的時候,她又說了一遍。
小稻飯吃得不知何味,他心里不好受。今天小魚跟歐陽玉溪的談話他都聽見了。那時候,他想沖過去,告訴歐陽玉溪,他十五歲了,他要去邊城建功立業(yè)。只有走這一條路,無它路可走。走科舉更加不可能,他沒有別人的十年苦讀,有的是一身蠻力。
他在門外握著拳頭,多次想進去。但機智戰(zhàn)勝了心魔,他不敢邁出那一步。
又是一天過去了,小稻天天壓抑著。這天,他自己坐在外面的草垛子上不知在想什么入神。蓁蓁來了都沒有發(fā)現(xiàn)。直到蓁蓁坐在他旁邊,他才注意到原來自己已經(jīng)坐在這里那么久了,沒有動過一次,腿都麻了。
蓁蓁突然拉過他的手,在他的手上寫,
“你想去從軍?”,寫完看著小稻。
小稻驚訝,蓁蓁竟然會識字,會寫字。不過他也沒有再問,蓁蓁其他事都不記得了,現(xiàn)在問也沒用??赡芤郧八悄臣倚〗恪?p> “可是表姐不同意”,小稻把頭轉過去。
“你想去哪里,我都支持你”,蓁蓁又在他手心寫下這一句話。
“你……”,小稻又轉頭回來看看蓁蓁。
“你不懂”
“可是你以后會后悔”
蓁蓁說得對,如果他再猶豫不決,以后他會后悔。
“你支持我的對嗎”
蓁蓁想了想,然后點頭。她最近看到小稻悶悶不樂,不知道她為什么也跟著不快樂。
“今晚我就走”,小稻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蓁蓁,以后家里有什么,你多幫忙”
蓁蓁又點頭。
小稻回去收拾行李。這回就算表姐不給,他也要去。他打算今晚就走,留下一封信,把該說的都著在信里,就算表姐要怪,就讓她怪。將來有機會,他再請求表姐的原諒。
正當他要走,蓁蓁拉住他的手,也站起來。從脖子取下一個玉佩。那是她在人牙那里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自己身上唯一剩的東西。蓁蓁把玉佩放到小稻手里。
“蓁蓁,這個……”,小稻想說這個玉佩他不能要。但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蓁蓁就在他手里又寫下幾個字,
“護身符”
“蓁蓁,這個太珍貴了,而且又是你唯一的東西,說不定,以后你能憑玉佩找到家人”,小稻一看玉佩,就覺的不是普通玉佩。上面花紋復雜。
蓁蓁搖頭,堅持讓小稻帶上。蓁蓁眼睛殷切的看著小稻。小稻沒有辦法,又推不掉,只能帶上。
看到小稻帶上護身符,蓁蓁笑了。戰(zhàn)場危險,她的玉佩一定能保護小稻平安回來。
傍晚,吃飯的時候,小稻親自為每個人盛飯,舀湯。
小魚心想,小稻那么積極,難道心里有鬼?
“小稻,你干嗎?”,小魚盯著小稻看,盯得小稻不好意思把頭轉向一邊。
“能有什么,難道不許我為大家盛飯嗎?”,小稻回懟。
“沒有”,小魚眼睛突然露出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