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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情俠錄

第七章 玉面狐

太湖情俠錄 閑話逸史 2966 2019-02-13 10:39:47

  三人退出皇宮,出了午門以后顧允文才對黃謙說道:“千戶大人是想想皇上稟明,刺客可能是皇宮里的人派來的。黃謙說道:“陛下初入皇宮,住在華清宮。刺客已經(jīng)提前在華清宮里埋伏好了。此事不難推測。”顧允文大驚失色的問道:“難道是廠公……”黃謙搖搖頭說道:“你我只要將刺客捉拿歸案便好,此外的事什么也不知道?!?p>  顧允文會意,三人回到營房里。

  番役們聽是皇上召見,都心內(nèi)惶惶,一聽黃謙回來了,忙圍著黃謙探聽宮內(nèi)消息。黃謙這兩天陰沉的臉色這是也云開霧散,他笑呵呵的對大家說道:“圣上說我們只要將刺客捉拿歸案,其余之事一概不予追究?!贝蠹医豢陉愘澠鸹噬鲜ッ鱽恚@是一個番役看看四周每人,對黃謙說道:“千戶大人,我們那天將華清宮護(hù)衛(wèi)的鳥飛不進(jìn),刺客肯定是在我們過去以前就已經(jīng)潛伏在華清宮里的?!秉S謙也想到過這一節(jié),不過他更想的到這后面盤根錯節(jié)的關(guān)系,是以不說破。這番役才說了這句話,另一個番役也恍然大悟似的接著說道:“皇宮這么大,刺客怎么知道信王殿下,——皇上會去華清宮?還提前埋伏在那里。”信王入宮的所有事宜都是魏忠賢一手操辦的,番役們手下經(jīng)過鼯鼠案子,這兩個番役你一言我一語,大家都恍然大悟。番役們頓時不敢說話了,只是面面相覷的用眼神和神情傳遞意思。

  過一會一個番役惴惴的問道:“大人,那刺客我們還去緝拿嗎?”

  黃謙此時無需再顧慮宦途之事,但眾番役看皇上明達(dá)事理,都有效忠于皇上之意。黃謙和手下朝夕從事,自然懂得兄弟們的心思。他說道:“謀刺皇上,乃是天大的不赦之罪,所謂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要是拿不住刺客,皇上養(yǎng)我們,所為何來?讓刺客這樣逍遙法外,我們錦衣衛(wèi)也臉上無光?!?p>  大家都明白黃謙是要誓死效忠皇帝的意思,眾番役也是一樣心思。一個番役堅(jiān)定的問黃謙:“大人,接下來我們怎么做?”

  黃謙說道:“我們先得摸查出刺客的門派來歷,那刺客不是庸手,必然大有來歷。摸清他的來歷,案子就算破了一半了?!?p>  黃謙從懷里掏出刺客留下的那八枚金錢鏢,手中翻來覆去的掂量著那幾枚金鏢,思量著江湖上那個門派是用這類暗器的。顧允文又猶豫起來,要不要將玉姐兒的下落供出來。正猶豫間,兩個太監(jiān)又來傳達(dá)崇禎皇帝的圣旨,卻是黃謙顧允文三人賜殿前行走,有意外可隨時去向皇上面稟。又因?yàn)榛实廴×祟櫾饰牡膶毜?,皇上欽賜顧允文繡春刀一把。太監(jiān)走了,黃謙對眾位兄弟說道:“兄弟們,圣上對我們忽然這等恩寵倚重,定然是想到刺客背后有主使這一節(jié)了。我們須得使出全身本事,將刺客拿回來。余下的皇上自會處置。”

  大家不敢說話,只說“皇上圣明”之類的虛套話。

  黃謙將那天參與護(hù)衛(wèi)了的番役四人一對的分成十隊(duì),他把手中的金錢鏢給每隊(duì)分一枚,說道:“大家稍稍收拾一下行禮,明天就啟程,去四下里打探那個門派的武功是用這類暗器的。打探好了不要打草驚蛇,回來給我稟告就是了?!?p>  黃謙將一切安排妥當(dāng)以后回去了,晚上是黃謙設(shè)宴招待大家,第二天大家就要啟程去四處打探金錢鏢的來歷。

  晚上大家到黃謙府上去赴宴,這是錦衣衛(wèi)的一種流傳習(xí)氣,每次番役們要外出查重要的事情,旗主或千戶都會自己破費(fèi)宴請大家。宴會甚是豐盛。黃謙四處桌子上招呼著大家,敬酒敬菜的。宴會到中途,顧允文自己明明知道刺客的下落,卻瞞著大家。勞頓的大家五湖四海的前去查辦,他于心甚為不安。轉(zhuǎn)念一想,玉姐兒身負(fù)重傷,但要她供出背后的主謀,卻也是顧允文的職責(zé)所在。

  顧允文新來錦衣衛(wèi),對于這些番役沒有什么負(fù)疚之處,但眼看著崇禎皇帝對自己青睞如此,正所謂皇恩浩蕩。主謀要是不查出來,皇帝身處危險之中。顧允文思前想后,他告別黃謙和杜鵬飛,推脫自己有事。走出黃府,顧允文自只身往玉姐兒所在的那個青樓而去。

  顧允文才出黃府,走出沒多遠(yuǎn)。月光下,街道上兩個鬼影般的黑影迎面而來。顧允文不理會,自己往前走著,走出沒多遠(yuǎn),他發(fā)覺那兩個身影腳步有些奇怪,幾乎不是用腳走路的,倒像是被微風(fēng)吹送直奔顧允文而來。

  顧允文心里嘀咕不會大半夜遇見鬼了吧,手中握著御賜的繡春刀,再往前走出幾步,那兩個黑影離顧允文更近了。顧允文停住腳步,在黑夜里極力去辨認(rèn)那兩個黑影,想看的清楚一些。顧允文才想著:“是會武功的兩個人?!焙鋈蛔筮吥莻€稍低矮一些的黑影往前搶出一程,倏的往前急沖而出,顧允文回過神來,那個黑影已經(jīng)在自己的兩三步開外。顧允文無暇細(xì)辯,連拔刀的空隙都沒有,他刀鞘直去撞那黑影的胸口,一手中指朝那黑影的胸口點(diǎn)去。那黑影咯咯一聲嬌笑,卻是女子的聲音。黑影身形靈巧,細(xì)腰憑空一轉(zhuǎn),已經(jīng)躲開顧允文的一指,她伸出手指再顧允文的臉上刮了一下。顧允文大駭,繡春刀在手中一轉(zhuǎn),單刀出鞘間已經(jīng)是去劈那黑影的手臂。那黑影一手來拿顧允文的手腕,一手五指已經(jīng)扣在顧允文的刀背上,竟是直奪顧允文單刀。顧允文單刀在手中一轉(zhuǎn),刀刃去削那黑影的五指。黑影看顧允文手法嫻熟老道,她“嘿”的輕吐一聲,一掌向顧允文的項(xiàng)間劈落,顧允文才低頭閃劈,那黑影迅即往后躥出。顧允文滿頭的長發(fā)卻散落下來。

  顧允文忙往后退了兩步,看那兩個黑影站在自己兩三丈開外并不進(jìn)擊。他從懷中拿出火褶晃著了,看過去時一個女子拿著自己頭上的發(fā)簪把玩不已。這女子卻是雨花樓玉姐兒,玉姐兒說道:“抵不上我的耳墜,但也算一物嘗一物?!鳖櫾饰目从窠銉号赃叺哪桥樱s莫五十歲上下的歲數(shù),長的和玉姐兒有些相像,臉龐較玉姐兒稍為飽滿一些,不似玉姐兒消瘦。兩人都是穿著黑紗綢衫,背后披著黑色披風(fēng)。玉姐兒頭上發(fā)髻上扎著一塊黑色的絲帕。

  顧允文正是要去找玉姐兒,心下嘀咕著玉姐兒已經(jīng)離開雨花樓了,卻不料玉姐兒來找自己。顧允文帶著疑問的神情看著玉姐兒,玉姐兒收起嬉笑,對那年長的女子說道:“師父,就是他在我左胸上打了一掌,背后那一掌是一個太監(jiān)打的?!?p>  那年長的女子也湊著火摺的光亮仔細(xì)打量著顧允文,顧允文被那女子看的難為情起來。他對玉姐兒作揖說道:“玉姐兒你的傷好了?小可正要去見見姑娘,和姑娘有事相商?!庇窠銉盒表难壅f道:“我知道你要去找我。所以提前來見你了?!鳖櫾饰挠质且惑@,不知道玉姐兒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蹤的,他對玉姐兒笑笑說道:“姑娘未卜先知,神通不凡。小可不是要緝拿姑娘,是有事相商?!?p>  玉姐兒問道:“你是要問我是誰指使我去刺殺皇帝的?”

  顧允文帶笑說道:“正是,姑娘罪責(zé)深重,小可公務(wù)在身。姑娘供出背后主謀,小可好交差的,姑娘從此以后也當(dāng)在江湖上銷聲匿跡,不可在讓人知道行蹤。”玉姐兒冷笑一聲說道:“你問我?guī)煾赴?,我也不知道那個主使是誰。”顧允文看著玉姐兒身上帶著幾分妖媚之氣,那年長的女子則頗為兇煞的樣子。他還是按照江湖規(guī)矩,以后生拜見長輩之禮作揖向那年長的女子說道:“晚輩見過前輩。”那女子不理會顧允文見禮,卻冷冷的問道:“是你打傷我玉兒的?她光著身子你也看見了?還對她動手動腳的?”顧允文聽著女子語氣不善,作揖笑道:“晚輩是執(zhí)行公務(wù),冒犯之處,還請前輩恕罪?!?p>  那女子冷笑一聲說道:“公務(wù),也是你要去找我家玉兒打探是誰指使她行刺皇帝的?”這女子語氣冰冷傲慢,一句一句追問。顧允文不禁有些生氣了,他不在賠笑臉,直直的看著那女子的說道:“正是晚輩。”

  那女子自言自語似得說道:“我玉面狐的徒弟,是你這等毛頭小子想打傷就打傷,想看就看的?你是那只眼睛看了她的身子的?“顧允文聽了”玉面狐“這個名字,不禁心頭一震,玉面狐在江湖上武功高強(qiáng)、臭名昭著,據(jù)說專門抓那些長得英俊的男子,一夜風(fēng)流之后就將那些男子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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