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樂看著滿鍋的污穢,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事業(yè)才剛剛起步,好不容易看到了苗頭,如今卻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徹底的透心涼。
“少郎君,都是婢的錯。婢不該睡著,否則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辈誊叭f分的懊悔,像是自己做錯了事情一樣。
小緣走了上來,她的心情同樣很沮喪,啜泣道:“婢也有錯,實在太困了,所以回房休息了一小會兒。誰知道就這么睜眼閉眼的功夫,我和小馨兩人的心血就被糟踐了??!”
“小緣姐,這件事情不怪你,全賴我?!辈誊按沸仡D足,恨聲道。
易樂平復(fù)了心情,如今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要想辦法不救,再者,這也不是小緣和蔡馨兩人的過錯,怪就怪那雙幕后的黑手。
“你們看看,除了這些被毀了之外,還丟了什么東西沒有?!币讟烽L嘆了一口氣,心里憋著一股火,其實他已經(jīng)想到了大概,能進入灶房的,肯定是高府里面的人。
而與自己結(jié)仇的,就只有大姨姐高潔。
可現(xiàn)在又沒有證據(jù),就這樣去找她對質(zhì),非但沒有任何結(jié)果,反而會惹上一身騷。
小緣和蔡馨兩人連忙在灶房里面檢查起來,易樂也環(huán)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希望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
“不好了!少郎君!今日拿回來的酢不見了!”小緣發(fā)瘋似的在原本放醋的位置尋找著,可翻來覆去,還是沒有見到醋壇子。
易樂大步走了過去,他詰問道:“只不見了一壇嗎?”
小緣直起了身子,在腦海里回憶著,良久才開口,“這壇酢是小五抱進來的,其余的都放在了婢的房里?!?p> “你快去瞧瞧,是否還在!”易樂緊張的說道,比起菽被糟蹋,若是醋不見了蹤影,豆腐腦兒的成本可是要大大提高的,自己的低價策略也就徹底泡湯。
小緣雞啄米似的點著頭,隨后跑出了灶房,往自己的房間趕去。
高幼瑩此時也前后腳的到了,一來便覺察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她連忙走到易樂的身邊,關(guān)切的說道:“夫君,究竟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易樂深吸了一口氣,他看著滿是愁容的高幼瑩,“有人作踐了小緣和蔡馨的勞動成果,鍋里的菽算是毀了。”
高幼瑩探頭望了望還在冒熱氣的鐵鍋,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絲憤怒,厲色道:“究竟是什么人敢有這么大的膽子!”
“這灶房平時還有人用嗎?”易樂追問道。
高幼瑩搖著頭,“這間灶房只有小緣在用,府里的其余餐食都是由大灶房烹制,阿耶覺得我成親了,所以才特意修了這間小灶房。平日里,都沒有人會進來?!?p> 易樂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大概,看來這件事情多半與高潔脫不了干系了。
小緣再探查了醋的情況之后,又趕了回來,她氣呼呼的說道:“少郎君,房里的酢也沒有了!”
這可是另外一道晴天霹靂,將易樂的心徹底擊碎了。
本以為只是菽遭到了損失,沒想到如今連醋也難逃黑手,看來高潔真的是要將自己辦得明明白白。
“夫君,現(xiàn)在可怎么辦?。 备哂赚摻辜绷似饋?,她六神無主的問道:“我們現(xiàn)在全部的家當加起來也買不了多少酢啊!況且還沒有地方能買!”
易樂算是傷透了腦筋,接二連三的打擊讓這位初顯棱角的商業(yè)奇才折戟黃沙。
蔡馨在一旁哭了起來,她沒想到因為自己的打盹,竟然遭到了如此慘痛的損失。
易樂擺著手,示意蔡馨不要傷心,現(xiàn)在易樂是三個人的希望,若是連他都慌了陣腳,恐怕三位女子就更加無助了。
“讓我想想辦法,”易樂頓了頓,“除了酢,我們還剩下多少菽?”
“小五來的時候,婢讓他幫忙將菽差不多都磨了,可能還剩下小半袋。”小緣匯報著情況,“婢見今日的買賣這么紅火,也想明日多賣一點?!?p> “小半袋?加上我剛剛帶回來的一袋,還能應(yīng)付?!币讟沸÷暤泥止局骸叭缃瘢业锦〔判?。不然今日的努力都白費了?!?p> “上次府里的酢還有嗎?”高幼瑩問著小緣,“我們先拿來用著,等日后有了再還回去?!?p> 小緣無奈的搖著頭?!扒皫兹沾笤罘康木湍米吡??!?p> “真的是要斷我易樂的后路?。 币讟犯袊@道:“可我不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夫君,你還有辦法?”
易樂的眼神出奇的堅定,他對著三人說道:“你們先好好休息,我出門去找酢。今晚又要有得忙了!”
“夫君去哪里找?酢這個東西可不比菽!”高幼瑩追問道。
易樂拉起了她的手,輕輕的揉了揉,“我在西市這么多年,自然有自己的辦法,這一點不用擔心。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養(yǎng)精蓄銳,另外收好我們剩下的菽,這才是我們翻身的希望!”
“婢絕對不會睡著了!”蔡馨發(fā)誓道。
“你們兩人都去我和幼瑩的房間里,關(guān)好門窗,我去去就回。”易樂說完,便離開了灶房。
話都已經(jīng)說出去了,易樂現(xiàn)在能做的就只有去找阿阇犁,希望她能再幫自己一次。
但易樂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冒然上門,阿阇犁會不會不待見自己。
剛走到大門口的易樂,就碰見了疑似嫌疑犯的高潔,看著她春風(fēng)得意的樣子,易樂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
“喲!這不是名震西市的易郎君嗎?急匆匆的去哪里?。俊备邼嶊庩柟謿獾恼{(diào)侃道:“現(xiàn)在這個時辰,西市也要閉市了,還去賣什么飄雪?。俊?p> 高潔掏出了別在一旁的絲絹,撥弄著自己耳后的垂發(fā),像是故意來看易樂的狼狽樣子。
易樂也沒有被高潔激怒,因為他知道,現(xiàn)在發(fā)難,并不能解決什么。
“你是去找了楊勇嗎?最近感情可好?”易樂不冷不熱的問道。
“不牢你掛念?!备邼嵑蘖艘讟芬谎?,沒看到自己預(yù)想中戲碼的她準備回府休息。
易樂也不想過多的糾纏,眼下找阿阇犁才是最關(guān)鍵的,但心里的火氣卻越燒越旺,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嘴上還是不能認輸,“誒!你聽過一句話嗎?”
“什么話?”高潔回過頭,眼巴巴的盯著易樂。
“道路千萬條,清白第一條。手腳不干凈,親人兩行淚!”說完,易樂便瀟灑的邁著步子,前往了隨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