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樂跟著高幼瑩的腳步前往了東閣,從來沒有見過老丈人的他好比大姑娘上花轎——頭一次。
等兩人來到東閣之后,高堂之上坐著一位精神健碩的中年男子,面對遲到的女婿,這位老丈人的臉上明顯寫著不高興。
高幼瑩走了上了去,親昵的稱呼著:“阿耶,我和夫君來給你問安?!?p> 易樂有些緊張,又沒有帶手信的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高幼瑩見易樂半天沒有反應(yīng),悄悄的踩了易樂一腳,提醒著:“叫人??!”
易樂咽了咽口水,再次看向了高坐之上的老丈人,“岳丈!”
中年男子皺著眉頭,完全沒有高興的神情,他責(zé)怪著高幼瑩,“雖說是成了婚,但禮數(shù)還是要有的。你是我最小的一個女兒,但也不能嬌著慣著,不然今后的日子又該如何過?”
易樂倒吸了一口涼氣,到現(xiàn)在才覺得自己這位倒插門女婿的苦難日子才剛剛開始。
“阿耶~”高幼瑩帶著明顯的偏袒,撒嬌的說道:“夫君昨日被唐國公和楊家兩兄弟拉出去喝到半宿,夫君自然要晚點才能起來!”
一聽到唐國公和楊家兄弟的名號,中年男子的氣焰收斂了一些,但還是不改黑臉,“也對!黒服是該換換了,多和他們接觸,也算是好事。”
“阿耶!不準(zhǔn)叫夫君黒服!”高幼瑩嘟著嘴,“夫君又不是手染血腥之徒!這么傳出去,你叫女兒的面子往哪里放!”
中年男子呵呵的笑了出來,易樂明顯的能覺得老丈人的笑聲里有著嘲諷的意味,“面子?你讓為父的面子往哪里放?本來打算給你介紹山東氏族之子,可你偏偏看上了這么一位黒服之人!羞矣!”
易樂聽到這里不樂意了,自己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兒,雖談不上頂天立地,但也沒有坑蒙拐騙,這才剛結(jié)婚,就被老丈人一頓數(shù)落,那自己的面子又往哪里放!
雖然是上門女婿,但好歹也有尊嚴(yán)!
易樂剛要開口反駁,沒想到高幼瑩卻哭鬧了起來,“阿耶!他好歹是你的女婿!我的夫君!如此詆毀,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中年男子雖然嘴上不饒過易樂,但還是心疼自己的女兒,畢竟已經(jīng)成了婚,就算是阿貓阿狗也要認(rèn)了。
況且易樂是入贅,以后的孩子還是姓高,這也算是一種補(bǔ)償。
“罷了罷了!”老丈人拂袖背過了身,“你們退了吧!為父還有公事要辦!”
這一次,高幼瑩直接拽著易樂的手就出去了,連頭也沒有回。
胸口憋著氣的易樂覺得這是人生之中最大的難題,要讓老丈人對自己刮目相看,首先就是要一改這具身體以前的印象。
樹活著還要爭一塊皮,人活著當(dāng)然要爭一口氣!
易樂還沒弄懂身邊的高家大小姐究竟是什么來頭,自己的老丈人又是什么來頭,為何自己穿越之后能和李淵、楊勇楊廣兩兄弟把酒言歡,但從今天老丈人的反應(yīng)來看,自己原來應(yīng)該是一位不受待見的主兒。
高幼瑩氣沖沖的回到了房間,向來溫順的她還沒有像這一次反抗自己的父親。
她有三個哥哥,一個姐姐,從小就受到了哥哥姐姐的疼愛,比起高幼瑩,父親顯然要偏袒其余四個孩子。
易樂也感覺到了奇怪,如果老丈人真的這么不喜歡自己,為何當(dāng)初又要同意這門親事?
黒服又是什么?
山東氏族是什么?
老丈人口中的公事又是什么?
謎一般的身世籠罩在易樂的周圍,要想在這個時代活下去,恐怕首先要弄清楚這一切。
易樂走到了高幼瑩的身邊,看著哭哭啼啼的娘子,他的心里也不好受,畢竟事情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般模樣,和自己也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娘子,莫哭了。臉上的妝都要花了?!币讟钒参恐哂赚?。
高幼瑩還是不依不饒,她激動的說道:“阿耶憑什么這么說夫君!夫君也是有手有腳,自力更生!比起山東氏族的公子哥不知道強(qiáng)上了多少倍!”
“幼瑩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好的生活!”易樂已經(jīng)暗下了決心,既然成了別人的老公,就有義務(wù)給她最好的一切。
“夫君可曾唬我?”高幼瑩眼中帶淚的凝望著易樂。
易樂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女孩子這么看著,自豪感油然而生,他拍著胸脯,打著包票,“定不負(fù)卿!”
高幼瑩聽后一下子抱住了易樂,破涕為笑,“我就等著夫君飛黃騰達(dá)之日!”
易樂聽到高幼瑩的期許之后,心里就更加納悶了,他摸著幼瑩的頭,“不知道娘子看上了為夫的哪一點了?竟然肯委身下嫁。”
幼瑩抬起了頭,淚眼婆娑的看著自己心儀的郎君,“那日阿姐路過市集,被夫君店內(nèi)的黑棍所吸引。阿姐便向夫君買回了一根,阿姐說這個東西比石蜜還甜,食之如甘飴。嘗后,果真如此!”
易樂又納悶了,黑棍又是何物?這又和高幼瑩嫁給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
“娘子放心吧!這輩子,我易樂絕對不會騙你!”
高幼瑩覺得自己嫁對了人,剛要抱住易樂,門口卻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少娘子,唐國公來了,要見少郎君?!辨九陂T外謹(jǐn)慎的說著。
本是你儂我儂的場景又被李淵打斷,高幼瑩顯得有些不開心,但易樂卻覺得這是一個機(jī)會,能弄清楚自己的來歷。
“娘子,我出去瞧瞧?!币讟饭笆种?,便出了門。
一出門就看見李淵筆直的站在屋外不遠(yuǎn)處,他的神情十分焦急,似乎有大事要跟易樂商量。
“叔德!”易樂揮了揮手,迎了上去,“你怎么來了?”
李淵一見到易樂,兩條眉毛都要并到了一起,再一聽易樂的口氣,眉毛瞬間像是被強(qiáng)力膠水黏住一樣,再也分不開了。
“易郎君!你昨晚答應(yīng)過我的??!”李淵愁容滿面的說著,看著皺在一起的五官,活脫脫的像是一位老太太。
“我答應(yīng)了你什么?”易樂僵住了,反問著李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