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原、孫麗麗和藝竹上了陳經(jīng)理的車后,他一邊開車一邊先說了一些類似“老板旅途辛苦”之類的奉承話,見周志原沒有應(yīng)和便趕快轉(zhuǎn)移話題到公司運營上,介紹今年的銷售業(yè)績和人員變動。周志原的頭仰在車的靠枕上閉著眼睛聽,但很快就對陳經(jīng)理說:“老陳,你先好好開車,這兩天咱們還要開會,到時你再詳細的匯報吧。”陳經(jīng)理見狀就闔上了嘴巴,但他好像是個嘴不能閑著的人,沒停多一會就又和孫麗麗聊上了。
陳經(jīng)理把車停在了一家看起來很高檔的酒店停車場,自己趕忙下來給老板打開了車門“董事長,到了,按您的習(xí)慣還是安排的這家酒店頂層的套房,麗麗和那位同事住在您樓下的商務(wù)間?!?p> 車剛停穩(wěn)時,藝竹看到孫麗麗很快下了車,自己也趕緊從車上下來等候著下面的安排。拿過行李走進酒店大堂辦好入住手續(xù)后,孫麗麗對藝竹說:“這里離公司很近,所以基本上每次來都住這兒,我們先把行李放到房間去,晚上一起吃晚飯,至于幾點我還不確定一會要問董事長,我會往你房間打電話的?!彼囍顸c了點頭就和孫麗麗一起乘坐電梯回房間,周志原沒有和他們一起上來,而是在大廳的咖啡座上跟陳經(jīng)理說著什么。
藝竹第一次跟老板吃飯,晚餐很簡單,沒有人們想象的那么奢侈,老百姓吃飯的地方讓藝竹心理也覺得很輕松,飯后各自回到了房間休息,準備第二天的工作內(nèi)容。
一連三天都是在忙碌中度過的,白天老板給員工們開會,藝竹協(xié)助孫麗麗的工作事宜,連會議中需要投影都是藝竹親自來操作,有些PPT也是她自己做的,晚上跟著大家一起隨便吃點飯就回去準備第二天的各種材料,雖然只開了三天的會,但是讓藝竹開了很多眼界,這是她第一次參加高層的會議,幸好分市的同事人數(shù)比起總公司那邊是小屋見大屋,要是人多了,她覺得自己一定會緊張。晚上躺在床上時藝竹總結(jié)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兩個月發(fā)生了很多在公司里的第一次,比如第一次跟老板吃飯,第一次參加除年會和自己部門以外的會議,第一次坐頭等艙,想想還真是挺刺激和過癮的。
第四天晚上,也是在D市的最后一個晚上,周志原宴請所有D市的員工,第二天他們就要飛往G市了。席間藝竹一直在照顧每個人的酒杯,幫忙叫服務(wù)員,自己沒有好好吃,也很少能安靜的坐下來。酒過三巡,有些年輕的男同事就有喝多的,位置全都開始亂作,有兩個人交頭接耳的,有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說著那些肝膽相照的話,也有人不時的過來給老板敬酒,表著自己的決心,也有人對著老板車轱轆話來回說,全是那些聽了都會讓人想吐的奉承話,但無論大家怎么失態(tài),周志原都沒有顯出不耐煩和不高興,他也會隨著大家聊天,說些笑話,此刻,他絕對不是所有人想象的那個拿著紅酒杯不茍言笑的周志原。藝竹看到此刻情景,感覺好像工作完成了,借這個空檔走出飯店去外面透透氣,避開那些煙酒混雜的味道,來D市的這幾天藝竹都沒有時間好好欣賞一下這個城市的景色,只知道雪一直沒有停過,白天會小一些,晚上就下的大,此刻站在飄灑的雪中,她覺得心里無比的寧靜,天氣雖冷,手雖然涼,但是周圍這白色好像讓她脫離了剛才的喧鬧,忘了很多煩惱,得到了升華,她想在雪地里轉(zhuǎn)個圈,可又擔(dān)心這動作太幼稚,于是看了看周圍,好像沒有什么人,飯店的玻璃門和窗被里面暖暖的溫度噓上一層霧氣已經(jīng)看不到外面的情景,自己偷偷的笑了一下,閉上眼睛轉(zhuǎn)了起來,可誰知腳下有冰,穿著高跟鞋的藝竹此刻已經(jīng)失去了平衡,身子往后一仰朝著地面的方向倒下去……
恐懼的心情讓藝竹還來不及叫喊,就感覺到自己的后背已經(jīng)接觸到了另一個物體,但背后沒有傳來地面的冰冷和疼痛感,而是非常有力的雙臂扶助了她。
被接住后的藝竹趕緊站穩(wěn)了回過頭,想說“謝謝”,可是對面的人卻先開了口,有些不客氣的說:“這大雪天的別亂轉(zhuǎn),真摔了看你還高興的起來嗎?”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藝竹愣住了,呆呆的站在雪地里看著那轉(zhuǎn)過身的背影,任憑自己快要成為雪人,不為別的,只為剛才那張英俊、冷酷、似曾相識的面孔,突感世界原來是這么的小。而那已經(jīng)漸行漸遠的身影又按照剛剛留下的腳印走了回來,一身休閑的運動裝,頭上運動帽的帽檐壓的很低,還是那副盛氣凌人的表情站在藝竹面前,:“我好像見過你,是嗎?”英俊的男人還是不禮貌的語氣。
藝竹沒有回答,她此刻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很快,有一種從沒有過的緊張,不知為什么就低下了頭。
“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女酒鬼,對不對”。男人突然來了興致,嘴角似乎有了笑容。
藝竹聽到“女酒鬼”三個字后心里有些不爽,想到了那天在小區(qū)里與這男人對峙的情景,便攏了攏身上的大衣,微微的揚起頭注視的對面的人,用了和那天一樣的語氣跟表情對他說:“剛才你幫助了我,我很感謝,不過我更感謝今天可以碰見你,因為我有機會告訴你,我不是酒鬼,像你這樣的人一定經(jīng)常出入娛樂場所,酒鬼是什么樣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吧,還有請你以后對別人說話最好客氣一點,當(dāng)然我還不知道你是否懂得什么叫尊重?!?p> 英俊的男人這次被訓(xùn)斥后卻沒有了上次的表現(xiàn)——煩躁,不高興。而是出乎意料的顯得很激動,他好像根本沒聽到藝竹剛才的話而是繼續(xù)問:“真的是你呀,太巧了,你怎么會在這呢?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藝竹本已做好了繼續(xù)吵架的準備,誰知對方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此刻她還真不知道該說什么,這時公司的大隊人馬陸續(xù)的從飯店大門出來,藝竹看到孫麗麗往她這個方向走自己便趕緊迎了過去,沒有理會還在等她告訴名字的的英俊男人。
“藝竹,你干什么去了,剛董事長還問你呢,給你包,我?guī)湍隳贸鰜砹恕!睂O麗麗看見藝竹就問。
“真不好意思,剛才我出來透透氣,正準備回去呢。”藝竹接過包回答著,便跟隨孫麗麗往被一群人包圍著的董事長方向走去,和同事們一一道別后,便坐上了陳經(jīng)理的車,準備回酒店,車子已經(jīng)啟動了,藝竹透過窗戶看到了剛剛那個叫自己酒鬼的男人依然站在那里,不禁有些歉意,剛才的不爽此刻煙消云散,有一點想過去跟他說聲再見,畢竟人家?guī)椭俗约?,可此時藝竹的視線卻離他越來越遠,而那高大的身形更像是一尊雕塑。
周志原顯然是有些不勝酒力,坐在車上一直閉著眼不說話,陳經(jīng)理也很識趣的沒說話,專心開著車,孫麗麗這兩天也很累,頭靠著車窗像是睡著了,車里只能聽到發(fā)動機的細微聲音,還有周圍車開過的聲音,藝竹一直看著車窗外,看著這個此刻被白色籠罩的城市,D市本就是個很干凈的地方,借著這白色的雪,更顯著它的純潔。一路的沉默陪伴他們到達了酒店,大家簡單道了晚安便各自回了房間,
藝竹沒有睡意,明天就要離開這里了,可是自己還沒有好好的享受過這個出名的美麗城市,心里有點遺憾,拉開了房間里的窗簾,藝竹端著剛剛沖泡好的茶,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街景,快要過圣誕節(jié)了,新年也快到了,外面的樹上都掛滿了彩燈,還有一個個炫目的廣告牌,映著雪景也是一種美態(tài)。藝竹想到了剛才的那個男孩子,不知道他怎么也會在這個城市,他現(xiàn)在是還站在那里嗎?“呵呵”,藝竹自嘲的不禁笑出了聲,心想:“這么冷的天,他又不是傻子,站在那干什么”。
她又想到了馬躍,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他的消息了,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該給他和蘇蘇還有爸媽帶點禮物回去。藝竹就這樣沒有頭緒的胡亂想著,直至手機鈴聲突然想起,打斷了她的心事,這么晚了不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