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青絲盡去,
萬千煩惱皆無。
一人,一缽,一袍。
如今這個時代如此著裝行走在路上,不免讓人多回眸幾眼。
和尚年紀看起來約莫有二十五六的樣子,手持一黑缽,身著白衣僧袍,面上無喜也無憂。
一對情侶與其擦身而過,女子看著和尚不免對身邊的男友感嘆道:“多么好看的小哥哥,居然出家了,真可惜呢?!?p> 聽到女友如此說道,男子不免有些吃醋:“哼,好看有什么用,不過一禿驢而已?!?p> 和尚步伐不緊也不慢,最后在一家名叫吳家百貨的小店門口停了下來。
吳沫兮此刻坐在收銀臺前,看著電視劇拿著一包瓜子磕著,這電視劇真的是越看越氣。
最近這部電視劇很火,講的是一個原生家庭,母親逝去,然后老父折騰兒女的故事,哪怕吳沫兮是僵尸生性有些薄涼,可她越看這電視劇越有一種想把電視劇里面的那個老父打出卵子的沖動,然而能讓觀眾有如此,也從側面說明了這電視劇的成功。
她看著電視劇倒也一點也不擔心吳曉,她可不認為一個鬼捕級別的任務會對自己哥哥造成什么危險,看了看時間居然也快下午四點了,吳曉也該回來了吧。
抬頭看了看了門外想看看自家老哥回來了沒有,只是一抬頭她就一愣,門口此刻站著一個白衣僧人正看著她,也就是一愣神,她也就回神對著僧人說道。
“找我哥?他出去了,先進來坐會吧,看時間也快回來了?!?p> “好?!卑滓律说亓艘痪?,便走進了店中,找了張椅子坐下了。
吳沫兮倒也沒特地去招呼這個和尚,而是接著磕著瓜子看著電視劇。
十幾分鐘后,
門外滴的一聲,
吳曉停好電瓶車后,走進店中,一進門就看見了嗑瓜子看電視劇的妹妹,以及那白衣僧人。
吳曉看了眼白衣僧人,并沒有說什么,而是轉(zhuǎn)頭把那得來的六星寶器青銅鏡丟給了吳沫兮。
“這是?”吳沫兮接過哥哥丟來的鏡子問道。
“小玩意兒留著照鏡子。”吳曉沒有解釋太多。
吳沫兮也沒問太多,她多少也看出了鏡子的不凡,但是再不凡說到底對她來說,也只是個鏡子,她是僵尸用不了異人寶器的。
他哥倒是可以用,只是這東西明顯吳曉看不上眼,留之無用棄之可惜,吳沫兮是女孩子留著照鏡子倒也挺好的。
“六星寶器隨意置之,恐怕也就吳兄有如此心胸了。”白衣僧人淡淡開口道。
“六星也好,七星也罷,其實對于我們兄妹倆都沒有什么實在的意義?!眳菚园宴R子給了妹妹,這才回頭看著僧人。
“確是如此?!鄙嘶氐?。
吳曉拿了瓶冰啤酒開了起來,喝了一口,順便又拿了一瓶遞給僧人對著僧人挑眉問道:
“一念,
好久不見來一瓶?”
“可?!?p> 名為一念的僧人并沒有拒絕,接過冰啤,開了起來喝了一口,面部抽搐了一下,很顯然他不是很喜歡酒的味道,這是他第一次喝,雖然不是很喜歡這個味道,但是也不至于難以下咽的地步,和尚又是一口下肚。
吳曉有些意外,他也是隨口一說想捉弄下這和尚,他的印象里一念是最尊這佛門的三戒六律,不過回頭一想不禁啞然失笑,對于現(xiàn)在的一念來說,喝酒這等小戒還有所謂嗎?
“我說你好歹也是和尚,破戒后難道不應來句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應應景?!眳菚宰诤蜕械呐赃呎{(diào)侃幾句。
“戒破了便破了,說再多都是借口,守得三戒六律便可成佛,不守便成之不得?”一念神色平靜不以為意的說道。
“那倒是,古寺老僧,一生清規(guī)戒律常伴青燈古佛,成佛者又有幾人?壽限一到不過又是塵歸塵土歸土,下那十殿,過那彼岸?!眳菚阅昧它c花生米出來,與一念又是喝了幾瓶酒。
這一喝也就是幾聽,兩個人的酒量都不小,這也正常先不說兩人都是常人,就當說這只是啤酒也醉不得他兩個。
而這一喝就是兩個小時,
夕陽西下。
“哥,我去煮飯了?!币贿吙措娨晞〉膮悄獯丝唐鹕韺χ鴧菚哉f道,看了看時間也六點了,也到吃飯的時間了。
“好?!眳菚曰亓藚悄庖宦暫螅又c一念喝了起來。
兩個人只是喝酒,沒有說話,也無需說什么,什么事情兩個人也是心知肚明。
兩個人此刻臉都有些紅潤,他們沒有動用力量去化解酒力,只是單純?nèi)缤H伺笥岩话愫染?,喝了好幾聽下來,多少還是有些醉意了。
兩個人也都上了好幾趟廁所。
大概半個小時后,
吳沫兮端著飯菜走了出來,吃飯了,兩個人也就不喝了,把酒水收拾了一下,三人圍桌而坐。
飯菜很豐盛,有魚有肉,四菜一湯,很平常的家常菜,這倒不是因為和尚到來而特地加餐,平時吳曉兄妹就是如此吃的。
“有魚有肉不介意吧?!眳菚孕χf道。
“無妨?!币荒钫f道。
此刻兩個人都是一臉紅潤,一副酒氣。
三個人就這么吃著誰都沒說話,吃完后吳沫兮起身收拾碗筷。
“大概何時動身?”吳曉飯后點了根煙抽了起來,也分給了一念一根。
一念接過煙沒有點燃,酒還好,這個東西他卻是不太喜歡:“四十三日后?!?p> 吳曉深吸了口煙,掐算一番,算了下日子,隨后開口說道:“哦,中元節(jié)丫,那倒是個好日子。”
“嗯?!币荒畹幕卮鹨琅f平淡。
說罷,一念便緩緩起身,拿著黑缽起身也打算離開了。
“回見?!眳菚砸矝]去跟一念挽回或客套什么,他們兩個也無需如此。
“嗯。”一念依舊淡淡回應道,走出了幾步后停了下來背對吳曉慢慢吐出了兩個字:“謝謝。”
隨之慢慢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看著和尚漸漸離去的背影,吳曉淡淡的吐了口煙圈,而這時吳沫兮也收拾后碗筷,來到了吳曉身旁。
“走了?”
“嗯?!?p> 和尚離開了,現(xiàn)在也不過七點多,吳曉與吳沫兮還不到關門的時候,兩個人一個坐在收銀臺前嗑瓜子看電視,一個抬了把太師椅到門口躺在上面,玩著手機。
吳曉躺在太師椅上玩著手機,時間過的很快,他也漸漸有了睡意。
……
和尚此時停了下來,因為在他眼前站著一個人,準確的說不是人了。
眼前這個人渾身是血,腹部早已貫穿,甚至腸子都留了出來,看起來恐怖異常。
“此人已然死去,執(zhí)念纏身,不愿離去?!焙蜕锌粗矍斑@個人搖了搖頭。
最后,和尚與他擦肩而過,一念并不打算管這些東西,之前就是管太多了,他現(xiàn)在才會這樣子。
因果輪回,事出必有因,他何須去插手他人因果。
只是他剛走沒幾步,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回頭,就給了一記伏魔印,黃燃殘破的身軀直接解體,干脆且直接。
一念沒有留手,直接是打散執(zhí)念,打破殘魂,甚至連一滴血都沒留下,出家人講究以善為本,而這次一念確是直接下了死手。
做完這一切,一念只是回頭看了看吳家百貨的方向,隨后便轉(zhuǎn)頭離去。
夜色朦朧,
誰都不知道,
原本的圣僧一念,從今天開始離圣途越發(fā)漸行漸遠。
而在一處原始森林的最深處,有一碧湖,而碧湖底盤坐著一具森白骷髏,也就在一念動手的瞬間,這骷髏顫動了一下,但隨之又恢復平靜。
一念離開吳曉店后,
現(xiàn)在要去的便是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