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在這支軍隊出現(xiàn)的一瞬間就意識到了,他們要殺人!
這可是近十萬人啊。
“住手!”王牧吼道。
領(lǐng)頭一將領(lǐng)撇了一眼神情激動的王牧,又回頭看了一眼一直握劍肅立的皇甫嵩。
遙劍一指道:“殺!”
來者太快,王牧根本阻止不了,準(zhǔn)確的說,他自己已經(jīng)被王越死死拉住。
此時的黃巾早就放棄抵抗,少部分還持有兵器的不過是內(nèi)心緊張,但是毫無例外,他們心里已經(jīng)沒有反抗的念頭。
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軍隊他們依舊無動于衷,因為他們投降了。
“趙二哥,官軍會把我們怎么樣?”
“小武你就放心吧,說不定還能回家。”趙二是最早放下武器的那一批人,他也是最認(rèn)為能夠好好回家的人。
他家早就沒有了,參加黃巾的人都是一群最苦難的人,他們是真的要活不下去了,才跟隨起義。
“那群軍隊想干什么?”小武驚慌的叫道。
趙二一愣回頭看去。
噗!
一柄長槍刺入他胸口。
“趙二哥!”小武大吼道,然而下一刻,一柄槍頭突然從他心臟處冒了出來。
身后一名官軍已經(jīng)把長槍刺入他心臟了。
黃巾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一幕,他們沒反應(yīng)過來,很多人心中還在疑惑,他們可是投降了啊。
然而無數(shù)黃巾還在疑惑之中就被屠殺了,對,這便是一場屠殺,毫無反抗的黃巾被一支五千人的軍隊屠殺著。
于此同時長社城上皇甫嵩拔劍一指道:“殺,一個不留!”
頓時間長社守軍開動了,五萬軍隊將所有黃巾包圍,開始一場屠殺。
“不!”王牧幾乎是聲嘶竭底的大吼。
可是被王越死死壓在原地的他根本無法動彈。
“牧子,冷靜,這些黃巾不能放走啊!”王越又是嘆息,又是無奈,他雖是宗師,但是也無法左右皇甫嵩等人。
“滾!”王牧幾乎是雙眼通紅。這一次他才不管你是不是宗師!王牧這次有些后悔,上次不該放走黃巾,如果上次不放走,他們才不會有投降免死的觀念,他們至少還會逃!
可以這場戰(zhàn)役,沒有王牧放走那群黃巾出力,沒有他高呼的投降免死,其他黃巾不會相信他們。
王越也懵了,自己竟然被罵了,不過看著幾乎瘋狂的王牧只能裝作沒看見,沒聽見。
王牧哪里見過這般慘劇,如果是戰(zhàn)場上的廝殺,他只會嘆息。
可是面對這種所謂屠殺,他無法接受,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有后世的平等觀念。
這個時代的人有的只有階級觀念,不同階級殺了也無動于衷。
就好比如今的袁紹,曹操等人,為何不阻止,是他們能夠看待這屠殺嗎?不是,只是袁紹是四世三公,對于平民沒有概念不認(rèn)為自己和他們是一樣的“人”。
所以如今只有王牧一人無比激動,痛苦,因為只有他覺得自己和哪些黃巾是一樣的“人”。
“牧子,唉?!辈懿購?fù)雜的看了眼王牧,又看向被屠殺的黃巾士卒。
沉思良久后高聲道:“還請,皇甫將軍給他們留下一條生路?!?p> 曹操不是王牧無權(quán)無勢,他是洛陽來的人,曹家庶子,更重要的是他是來支援皇甫嵩的,所以可以說他的話語權(quán)比王越都大。
“孟德,你!”身旁的袁紹驚呼,這一聲,可是在質(zhì)問皇甫嵩了,這幾乎是和皇甫嵩交惡!
皇甫嵩何人?大漢名將,權(quán)力不可謂不大,這次又大敗黃巾,事后回洛陽必將水漲船高再上數(shù)個檔次。
這下王牧都安靜下來,復(fù)雜看向曹操。
其實他從來不認(rèn)為會有人幫他,甚至說,即便是幫他的人,也不會是曹操,曹操何人?梟雄也。
歷史上還在徐州還有一次屠殺,這樣的人,怎么會幫他制止皇甫嵩屠殺黃巾呢?
可是他沒想到,幫他的不是王越,而是曹操。
“呵,黃巾,亂臣賊子也,天下得爾誅之,曹賢侄心善過頭了。”皇甫嵩直接拒絕。
曹操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不斷示意他住口的袁紹,又看了眼面露感激的王牧。
不知道為何,他也想,也迫切想救這數(shù)萬黃巾。
再次抱拳道:“黃巾已敗,波才已死,這些黃巾也不會再成為我軍阻力,繼續(xù)造就殺戮,有傷天和?!?p> 皇甫嵩搖頭:“曹賢侄就不用多說了,且進城來,事后,老夫好生款待馳援我長社的軍士們?!?p> 曹操搖頭,再繼續(xù)說下去他便會得罪天下了,這江山終究是劉家的天下,黃巾是逆賊再怎么多說也改變不了逆賊的事實。
為此王牧已經(jīng)很感激了。曹操竟然能為他冒天下之大不韙。
“孟德!你糊涂了!”袁紹嘆息道。
曹操搖搖頭,他是曹操做了,便做了,想做便做,他是在幫王牧,但是這只是說出自己心聲,如果沒有王牧的強烈反應(yīng),他不會如此。
而對王牧來說,這一次是王牧第一次參加戰(zhàn)役,他從后世而來,抱著滿腔熱血來平亂黃巾。
可是當(dāng)近十萬黃巾被一個接一個的屠戮,所有士卒變成真正的殺人機器。
黃巾有老有少,年齡不一,但在冰冷的刀槍之下誰人都無法幸免,好在這里沒有婦女,可是近十萬士卒被屠殺。
當(dāng)然最終不是所有人都死了,最終還是有數(shù)千人逃離??墒菓?zhàn)場上已經(jīng)真正的血流成河,什么叫做殘酷,什么叫做戰(zhàn)爭,這一次的屠殺展現(xiàn)得淋淋盡致。
鮮血稠密如墨,漸漸流到道千米外的王牧等人腳下,尸山血海!哪怕是見慣了死人的老兵也不由的想吐。
至于袁紹曹操等人早已經(jīng)掩面干嘔,他們也承受不住了。
而曹操他們剩余的三千兵卒,更是不堪,一個個遠離嘔吐,場面太惡心了。他們都和曹操等人一樣,并未經(jīng)歷過這番殘忍的戰(zhàn)役。
但是只有王牧一人什么表情也沒有,什么感覺都沒有,他只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和其它人的拼命嘔吐不同,他卻是在吮吸空氣的鮮血。
這是亂世的味道!這才是亂世的味道。
這一次的冰冷無情事實告訴了他,戰(zhàn)爭就是殘忍,這里就是亂世!
亂世無情爭無休。
“既然這天下將紛亂不止,那我便做那利劍殺伐平亂,天下我無憂,我便無憂。從此我便是王牧,王無憂。
王牧他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龍淵劍在他心態(tài)轉(zhuǎn)變的同時瘋狂的吸收空中的鮮血,這般情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卻是王越。
不過他并沒阻止而是掩蓋。
“這小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