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詩思在許松煙的臉上打量。
實話說,她此前有嘗試拉攏這位資質愚笨的女孩,但松煙實在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現在聞言和張羽混在了一處,陳詩思便更看她不順眼了。
陳詩思笑道:“松煙,你現在有對戰(zhàn)高級學士的資格嗎?”
松煙未語,但臺下學生有人回道:“許松煙昨日確實獲得進入比試的資格。”
陳詩思神色微變。
短短數日,許松煙竟背著她升了品階?!難道......是張羽的功勞?
她向遠方試煉臺焦急地瞥去一眼,換上萬年不變的微笑。
“松煙,恭喜你,我早知你很有潛力!”繼而擔憂地蹙眉,“可是你我之間畢竟還有差距,若我出手過重,一定會傷及你性命,不然......還是換更懂得分寸的學士指教你罷,好嗎?”
果然臺下有學生自告奮勇,陳詩思本被黃霜浪費了時間,一點也不愿意再和一個更沒價值的人動手,現下導師已帶著黃霜離開奕絕峰,陳詩思自然而然成為此間試煉臺的管控人,她巡視一圈,眼中閃過精光,指向一位能力極佳的備戰(zhàn)學士——
“云兒,你來替我關照松煙吧?!?p> 喚作流云的女生立即露出自信的輕笑,閃身上臺。
流云心中很不屑,許松煙如此不自量力,只能勉為其難讓她嘗嘗教訓!
陳詩思熱絡地向流云道一聲“有勞了”,心中已預見許松煙出丑的窘況。
臨走前,她裝模作樣拉住流云雙手,大聲叮囑:“導師不在,你要注意些,不要下手過重?!?p> 流云冷笑道:“她既然有膽子上來,就應當做好挨打的準備?!?p> 許松煙的靠山張羽并不在此,諸位圍觀同學都大膽嘲笑起來。
許松煙表情依舊不變。
流云選好位置,面對許松煙,手中玄力迸射火花,即刻顯現出一柄造型考究的長劍。
陳詩思最后向許松煙深深看一眼——許松煙不過靠張羽升了品,就膽敢膨脹到向她挑戰(zhàn),高級學士相對其他低品階,完全是一種全新境界,看來,許松煙除了從張羽那得到一點好運氣,更學會了張羽的目中無人。
既然暫時無法讓張羽吃苦頭,那便有勞請她的小跟班代為受苦吧!
陳詩思微笑著轉身。
流云執(zhí)劍,化為寒光,破空而來!
許松煙的目光仍盯在陳詩思背影上,面對眼前那道可將她劈為兩半的力量,竟沒有任何防御意向。
圍觀學生有的捂住眼,有的掩住嘴,驚呼四起——
試煉臺恐要鬧出血腥事故?。?p> 流云沒有料想到許松煙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竟瘋狂到在原地一動不動!可玄力已爆發(fā)體外,無法收回分毫,她不得不同樣閉上眼,不敢看到許松煙變成兩半的慘狀。
流云的玄力在碰到許松煙第一刻,迸裂出更刺眼、更強大的力量之光,以試煉平臺為中心,爆射向四方,周圍一切事物俱被強光吞噬,所有人被能量壓迫著,耳中嗡鳴,一時間忘記身在何地。
陳詩思緊緊擋住雙目,驚惶想到——這絕不是許松煙的力量!!
光線終于暗淡,試煉臺上境況暴露在一雙雙發(fā)懵的眼中,每個人都屏住呼吸。
玄力仍在源源不斷凝聚向決戰(zhàn)地——
流云執(zhí)劍停在空中,瞪著身下,魂飛魄散。
許松煙右手抓著她的劍尖,整只手的血肉已被劍身涌動的玄力分解,露出恐怖至極的白骨。可就憑這白骨,牢牢將流云連劍帶人舉在頭頂,流云好歹比許松煙高大一倍,在許松煙手中竟和一串糖葫蘆沒有任何差別。
眾人才震驚地發(fā)現,許松煙根本沒有動用體內任何玄力,她凝聚著流云發(fā)出的玄力,并源源不斷將周圍的自然玄力充盈其中,流云被自己的玄力、自然玄力束縛著,無法動彈一根指頭,她在許松煙手中化為一件玩具,預備迎接未知結局。
許松煙左手也抓上劍尖,不出意外血肉消解,露出白骨,她面上看不出任何痛感,兩只白骨作成的手共同發(fā)力,握著長劍原地旋轉半圈,狠狠拋向天際。
流云真正化成一道流云,尖叫聲劃過眾人頭頂,身影消逝。
許松煙根本和他們不是一種品階!
臺下學生連連退開,面如土色。
許松煙盯著陳詩思,兩只白骨手垂在身側,倒顯出幾分詭異的滑稽。陳詩思渾身顫栗著,喉中吞咽,雙腳發(fā)軟。
她才反映過來為何覺得許松煙很奇怪——她的玄墟根本就沒有任何玄力!
青風木中沒有任何玄力的學生,只有張羽張栩兄妹二人。
而張栩和張羽中,只有張羽暴露出同樣恐怖的筋骨力量。
陳詩思覺得事情的走向很不正常,危險在空氣中竊竊私語,許松煙已快走至身前,她深覺大事不妙,雙腳猛踏起,躍入半空。
在此瞬間,她的腳腕被某種堅硬物什鐵鉗般攥住,陳詩思猛低頭看去——
是一只白骨手!
她幾乎要嚇得背過氣,運十二分玄力掙扎,可許松煙毫不留情抓著她下墜,只聽“咚”一聲巨響,陳詩思已重重砸在青石地板上!
圍觀學生慘白著臉再退,許松煙的攻擊方式沒有任何章法,狂暴且不計任何后果,這樣邪典的襲擊風格,只讓他們聯想到一個人——
顯性公害?。?p> 難道說,許松煙要成為青風木第二個顯性公害?!
許松煙向地面上狼狽不堪的陳詩思走來,陳詩思本打著教訓許松煙的算盤,卻讓自己吃了大苦頭,為了保命,她只能丟去風度,大喊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不要對我下重手!”
許松煙停住腳,笑道:“我答應幫別人打人,你應當是她第一個想打的?!?p> 陳詩思瞪大眼,顫聲道:“你不能隨便答應這種不當請求!”她艱難爬起身,退到平臺邊緣,“別人思想陰晦,松煙,你不應當任由她將你帶壞?!?p> 面前的許松煙陌生極了,又熟悉極了,陳詩思不知道她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能推測是張羽的杰作。
許松煙挑一挑眉,糾正道:“問題是,我也挺想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