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宇是在潺潺水聲中醒來的。
睜開眼那一瞬間,藍英正用自己的純藍手帕給他擦臉。
那潺潺的溪水聲在這一刻仿若無聲,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
佳人在側(cè)的生活他不是沒有想過,而且就在最近才第一次破天荒地想過。
可平時高高在上的麗人此時近在咫尺,他倒覺得有些不真實了。
但他依舊沒有發(fā)覺這不是屬于他的記憶。
見他注視自己良久,藍英又一次頷首致意,這才使他目光移開了去。
“公子身懷神通,還不知高姓大名?”
“賤姓一個楊字,名若宇?!?p> ……
聞言,周圍療傷的眾女紛紛呆住良久。
藍英也有片刻的呆滯然后繼續(xù)問道:
“公子當(dāng)知奴姓女姓稱賤?”
“當(dāng)然”
“那……”
“小姐想得沒錯,在下身在奴籍,確是奴人?!?p> 說著,他便起身,欲下跪叩頭。
奴籍在靈界是公認(rèn)的對奴隸具有人身約束效用的契約之物。
如果奴隸因為各種原因被其他家族捕獲后,重制身契,轉(zhuǎn)換奴籍,就可以將奴隸收歸己有。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自己當(dāng)做眾女的奴隸了。
“公子大可不必如此?!?p> 藍英伸手阻止了他。
楊若宇一臉不解的同時,握在其胳膊上的那雙柔手傳來陣陣溫軟,一時間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之前的他是從來不敢對奴人本分以外的任何有任何非分之想的,都是那個該死的夢。
暗暗自責(zé)了一番,他正欲開口詢問,但藍英卻搶先道:
“之前我等自稱是文家子弟,實是無奈之舉,為隱匿身份,便于行事。”
“公子可聽曾說過劍女宗?”
“劍……劍女宗?似乎從未聽聞?!?p> “果然,世家大族把我們的存在抹得可謂干干凈凈?!?p> “各位小姐都是劍女宗的子弟?”
“公子稱我等劍女便好,劍女宗非世家宗族,無血緣親疏之分?!?p> 說罷,藍英示意眾女在楊若宇前方列隊,然后齊齊躬身施禮道:
“劍女宗劍女,向公子致意?!?p> “賤奴何德何能,受劍女大人此等大禮啊。”
說著,楊若宇起身便拜,卻再一次被藍英攔住。
“公子可知靈界女兒不如男?”
“這……”
他肯定是知道的,靈界女子,除非那些因?qū)嵙Σ琶渤霰?,地位超然而被特許的女子,大多數(shù)的女子確實是沒有任何地位的。
內(nèi)無繼家承襲婚姻自主之權(quán)力,外無拋頭露面行走天下之自由。
就連出門也要輕紗掩面,不可示貌于天下。
但她們口中的劍女宗,說不定就是一個地位超然的存在,讓他怎么好直接承認(rèn)女兒不如男呢?
見他欲言又止,藍英繼續(xù)道:
“公子定知此理,就憑公子之前遙施大禮,躬身遠送我等,便當(dāng)?shù)闷鹞岬却硕Y?!?p> 這可讓楊若宇更迷惑了,可沒等他細(xì)細(xì)思索,異變又陡然發(fā)生。
在所有人都毫無防備之際,一黑衣人從溪間的深潭中躍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重創(chuàng)了身為眾女頭領(lǐng)的藍英。
“噗”
藍英又是一口鮮血噴出,然后巨大的慣性將其狠狠砸進了前方楊若宇的懷里。
佳人帶血入懷,他一瞬間不知如何是好。
而那黑衣人,早已突破眾女的攔截,消失在林間。
黑衣人激起的水花濺濕了兩人的衣襟發(fā)線,晶瑩的水珠從藍英白滑的側(cè)臉滑下,與嘴角的血絲一道,浸入了領(lǐng)口,又滴落在他胸前,潤濕了楊若宇的胸口。
她無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劇痛使她再也支不起原本輕盈的身體。
口鼻相對,藍英清香四溢的呼吸夾雜著血腥味吹向他的嘴鼻。
所謂同呼吸,大概就是現(xiàn)在。
這個萍水相逢的女人靠在自己懷里重傷垂死,僅存的記憶之中,這是有生以來第一個靠在自己懷里的女人,楊若宇心中怎能沒有波瀾。
眾女幾人前來查看藍英傷勢,其他人欲追黑衣人而去。
“姐……姐妹們,回來,回來?!?p> 眾女聞言折返,紛紛圍聚在兩人身旁。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能被移動分毫,所以只好保持靠在他懷里的姿勢。
眾女輪流為她療傷,卻都只會讓她痛苦更甚。
自知命不久矣,藍英開始交代后事一般:
“我走后,白妹你領(lǐng)著姐妹們回宗內(nèi)去吧,記住,要化整為零。”
“不!劍女從未丟下過自己的姐妹,就算是死,我們姐妹也要和你在一起……”
“咳咳咳……咳咳咳……”
“姐姐……”
“姐姐……姐姐……”
眾女不答應(yīng)她,讓她氣血上涌,帶動內(nèi)傷連連咳出鮮血。
藍英如此痛苦,白雪和眾姐妹心中不忍。
“可公子呢?”
白雪強忍住了眼淚,意味不明地看了看藍英身后的楊若宇問道,她們妥協(xié)了。
藍英聞言無力地在他懷中側(cè)過臉來看著他道:
“公……公子既為奴仆,自由之身得來不易,跟隨我等劍女,多有閃失,還是不要讓公子冒險了吧?!?p> “可師尊交代的事呢?”
“咳咳咳,姐妹們只要將實情稟報師尊,師尊怎舍得我等姐妹的性命去換取所托之事?”
“明白,謹(jǐn)遵姐姐吩咐?!?p> 眾女陪她度過了生命的最后時刻,然后強忍著淚水,告別楊若宇,各自散去。
按照慣例,劍女的尸身是要入土為安的,但他卻像多管閑事一樣,堅持?jǐn)埾铝藶樗蚰拱苍岬幕顑骸?p> 本想以神通為她瞬間開掘墓坑時,神通卻再一次不管用了。
“該死!”
欲施神通卻屢屢不得,楊若宇有些氣急敗壞。
他轉(zhuǎn)而望向全無氣息的藍英,看著那具尚有余溫的絕美身體,腦中閃現(xiàn)了許多那些夢中的殘影殘像。
苦苦掙扎了良久,他終于下定了某種決心。
可就在這時,一只不知從哪里來的大型野獸,早就不知不覺摸到了她的尸身旁,此時正用那丑陋的嘴鼻舔舐著她的身體呢。
沒有任何猶豫,他便吆喝著沖向了那體型不小,鱗角厚實粗壯的丑陋異獸。
然而在中途他才反應(yīng)過來,那看似不可撼動的異獸絕非自己現(xiàn)在可以對付。
可來不及了,就算他拼命想要停下來,可慣性還是將神色驚恐的他推向了前方,硬生生地砸在異獸堅不可摧的皮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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