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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罪

165.風(fēng)起云涌

宿罪 清歌如觴 3220 2019-01-19 16:31:00

    經(jīng)過一晚的休整,次日的演武堂上圍坐著一堆人,這里是行宮中最大的比賽場地,無論是蹴鞠、射箭、搏擊、對打等都可在這里比試,廣場上場地寬闊。今日據(jù)說兩國之間要切磋,不少人已經(jīng)打扮好早早就來占好位置,且這種場合西鳳的英年才俊怎可少的了,皇宴上未能及時趕上的世子小姐正好借此機(jī)會可以為自己相選心儀之人,可不能白白錯失。因此,比起圍場行獵來更要熱鬧上幾分,就算頂著烈日熔炎也要儀態(tài)萬千,讓人能看到自己的風(fēng)采。索性清延行宮綠樹成蔭,青山綠水掩映下自有一番涼爽。各家府上的小姐也都是三五成對的湊在一起,穿的環(huán)肥燕瘦,花紅柳綠,各顯姿色。除了皇室成員有專門僻出的座位外,余下的位置都較為隨意,并無身份的明顯之分。

  芷瀾拉著一身素淡妝扮的朝夕往人群里擠,那里有兩個位置離居中涼亭的王座只有五六個位子的空間,在視野上算好的,又有一定的距離。這個位置算來還是晚晚占的,晚晚遠(yuǎn)遠(yuǎn)地就朝他們揮手,朝夕邊隨著芷瀾走邊在高臺上搜尋軒轅澈的身影,她依稀記得軒轅澈跑到她房中的情景,那時她衣不蔽體定是都被軒轅澈看了。都怪她自己迷迷糊糊睡著,否則怎會讓他得逞。但身為一個皇子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他做這件事又對著她一個嫁人的婦人不嫌可恥嗎?至于后來發(fā)生過什么她怎么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只覺得脖頸酸痛,醒來時早已穿戴整齊趟在床上。她試探的問過芷瀾,但芷瀾說她進(jìn)去時自己早就睡下了,看她睡的安穩(wěn)也就不再打擾。那時距離軒轅澈來過已過去兩個時辰,就算發(fā)生什么事都來不及了。當(dāng)時朝夕撫額沉嘆,努力回想,硬是一點(diǎn)都想不起來,身上也沒有覺著不舒服的地方,是以軒轅澈后來應(yīng)該是沒有對她怎樣的。她雖然知道寧朝夕過去被人擄走破過身,但后來自她有了記憶后這個身體對她來說就是全新的,她并沒有那些不堪的回憶,所以于她來說并無本質(zhì)的區(qū)別。在她的認(rèn)知里即便思想沒有這些古人般迂腐,但有些寶貴的東西她還是希望能有個美好的回憶,至少是要與自己喜歡之人,若是沒有感情,她無法做到將自己的身子交給別人。這個問題她該怎么問軒轅澈,他才會說出實情?軒轅澈,你我無冤無仇萍水相逢,我既沒擋你的道,又沒得罪你,不過就是講了句真話,你堂堂一國太子度量竟這般狹小容不得別人忤逆你么,你憑什么這么對我!朝夕第一次痛恨一個人,恨不得拿劍直接插進(jìn)軒轅澈的身體,但她不能,這件事說出去傷害的只有她。

  “朝夕,快坐。這個位置好,你看相爺他們在那里,你要過去嗎?”晚晚指了指高臺下坐著的男女,他們身側(cè)余了兩三個位置,但那個涼亭卻是無人敢湊過去。倒顯得他們成了特立獨(dú)行的一道風(fēng)景線。

  朝夕冷眼看著司夜離將涼亭的一側(cè)光擋住,貼心護(hù)著蘭晴語坐在樹蔭下,兩人身側(cè)都有人伺候,斟茶遞水,還不時拿扇子替蘭晴語擋風(fēng),儼然伺候的堪比帝妃位份。與他們有一步之隔的高臺其實就高出一個石階,彼此亭臺之間都互通。葉裴作為禁軍統(tǒng)領(lǐng)掌管著行宮的安全,他特意前來督察此次比賽場地工作,看到朝夕他們遙遙的點(diǎn)頭致意,朝夕拉著晚晚沖他揮手,無聲向他說會護(hù)好晚晚的,葉裴無奈看著她只能含笑置之。蕙平與鳳翳等人都陸續(xù)到來,蕙平依舊是在眾公主簇?fù)硐陋q如高貴的王者般傲首群雄。蕙平落坐在一側(cè),她掠眼瞥過葉裴,涼薄的眼底有著濃烈的炙熱,轉(zhuǎn)而又寡淡看著其他涼亭中的眾人,視線掃及朝夕時冷淡的停了數(shù)秒,然后她撥了撥頭上的發(fā)飾,再不看她。

  朝夕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些人身上,就連婁嫣嘟著唇跑去找她哭訴說沒挨到好位置時,朝夕不過瞥了她一眼,看著她假裝抹淚的樣子就心煩,冷言打發(fā)道:“你不是喜歡你離哥哥么,他那里好位子多的是,你找他去,我這里沒有。”她倒還真想看看婁嫣敢不敢去了,司夜離坐在那里的氣場已足夠強(qiáng),他那生人勿近的冷淡氣息擺明了想要同蘭晴語過二人世界,識相的人都知道不要去打擾,連她這個明媒正娶的相國夫人都要靠邊站,她就不信婁嫣去了不會被他轟出來。

  “堂姐,你自己怎么不去,你就看著那小狐貍精將離哥哥搶走你也不管,你就沒看到有多少人在背地里說你這相國夫人是個擺設(shè),人人可欺的丑女嗎……”婁嫣氣惱地口不擇言道,她待還要說下去被晚晚拉住。

  “婁小姐,朝夕既是你的堂姐,你怎么同別人般那樣說她?!蓖硗砩鷼獾膶⑺崎_,她原還想著要不要將自己的位置讓給她,但看她這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她真是替朝夕感到痛心,怎么會有這樣的親戚。

  “這話又不是我說的,你沖我發(fā)什么脾氣?!眾滏虈虖埖?。

  “婁小姐,小姐的地位好歹比你高,你不過就是個寧氏嫁出去的女兒所生,寄居在寧府,你憑什么理直氣壯地同別人一起來說小姐,難道小姐平日里對你還不夠好,還不夠禮讓嗎?”芷瀾氣憤地罵道,說出的話難免難聽。

  婁嫣本就對自己的身份有所介懷,現(xiàn)在又聽個丫鬟敢騎到她頭上撒潑,臉上尷尬難堪,但她畢竟小姐脾氣慣了,指著芷瀾罵道:“你一個陪嫁賤婢也敢對我不敬,我就說了你還能對我怎么著,你還以為你們是寧家的小姐嗎,知道什么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自己給寧家丟臉,竟然還有臉提了。”她巴拉巴拉繼續(xù)說著。

  他們這邊吵鬧著身側(cè)又圍了人,不一會兒已經(jīng)有不少人側(cè)頭在圍觀他們這邊了,小聲的議論著,估摸沒什么好話。寧氏姐妹吵架熱鬧紛紛,八卦的人都往他們身邊湊,都想聽聽他們怎么個吵法。

  朝夕被婁嫣吵的頭疼,她站起身面無表情往后走,將位置留給婁嫣道:“夠了,還嫌不夠丟臉,不就是個座位,我寧朝夕這點(diǎn)度量還是有的?!彼f罷拂袖揚(yáng)長而去。

  婁嫣說的對,身為寧浩的女兒她只會給家族蒙塵,她是個懦夫,她只懶得應(yīng)付他們這些小事,她的灑脫在他們看來卻是她對事情的逃避??伤帜苋绾危克粋€不被丈夫喜歡的女子,她又有什么資格去爭,去吃醋,她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他們尚可以在背后說長道短的指責(zé),她呢,應(yīng)該怎么做?是像潑婦般哭問為何不喜歡她嗎,還是像婁嫣般對著蘭晴語潑罵她無恥搶人夫婿呢?若是一個連被愛資格都沒有的人,她還有什么資格去阻止別人的介入。也許她有無數(shù)種方法去處理這件事,至少可以出口惡氣,至少讓人看起來她沒有那么可憐,但那無數(shù)種方法里她只有一聲輕輕地嘆息。她不是不愿為難蘭晴語,她只是不想為難自己。所以她假裝什么都看不到聽不到,也假裝自己不會心痛。

  涼亭里,原本同蘭晴語在輕聲說話的男子在聽到動靜后側(cè)身看著那個落寞單薄的背影慢慢走遠(yuǎn),他的視線停留在她受傷的小臂上,那里他昨晚親自包扎的,傷口已好了許多,連疤痕都有些淡去。他忽然覺得心有些難受,他總以為只要不給她任何希望,讓她明白自己絕不可能愛她就是對她最好的,他也一直在徹實的灌輸這個理念給她,她或許會在流言下受傷,但總有一天都會好的。他會放她走,就是對她最大的補(bǔ)償??墒菫槭裁此龔膩硪膊粏?、不吵,甚至看到他同蘭晴語堂而皇之的親密都能視若無睹,也許同樣是不愛吧才不會介意。他其實對這樣一顆安靜的棋子該感到欣慰,才會對她稍微好一些,畢竟她不會成為自己的絆腳石,她以后若也能這樣安靜的離開該是他最滿意的結(jié)果,但為何他的心竟也會有些隱隱的酸疼。

  掩袖的指尖倏然扯住男子的手心,幸好他們靠的近,他又站在她的后面,原本熱鬧的場地沒有人注意到這微妙的一舉。葉裴低頭看著坐在靠椅上目視前方的女子,她的身側(cè)有不少人輕聲細(xì)語談?wù)撝齽t含笑保持得體的儀容聽著,間歇又與鳳翳細(xì)細(xì)叮囑他別亂跑,看的出來對這個皇弟還是疼愛的。她看似漫不經(jīng)心,誰又能看出她寬大袖沿下另一番舉動。她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她的動作已說明了一切,阻止他去。葉裴抬眸看著那個已越漸行遠(yuǎn)的身影,眼底瞳孔驟縮,緩了緩方沉下怒氣,不著聲色的抽回自己的手。蕙平暗示的對,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粗鴮幊δ枪陋?dú)蕭索的背影,他多想沖過去,哪怕只是給她一個擁抱,也能讓她感覺到不是一個人那么的無力。流言和中傷就像是一把無形的刀,狠狠扎在他的心口,她一個女子何以要背負(fù)那么多,那個人憑什么那么對她。他可以不愛她,但為什么要傷她,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锥际撬H~裴惱恨盯著高臺下成雙的男女,只見他們附耳說著什么,蘭晴語頷首癡望著男子離去,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眸底有著一閃而逝得逞的笑意,被他清晰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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