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好意思哈,黃里正,多少錢都不賣,您看看,也別耽誤您的正事兒,咱們村子里六七歲的小丫頭多著呢,您要想挑兩個可心順意、又實誠的不難?!绷咸言掝^接過來說。
“不瞞您說啊,柳嬸子,這人呢沒少看,還就看中您家的人了,您看看行不?”見柳老太太很不給面子,黃鼠狼一改剛才的諂媚摸樣,臉子冷了下來說。
“哦,這怎么說?您這還強買強賣了?”柳老太也不高興了,說的話也冷落落的。
“母親,您且等等,且聽聽黃里正看中咱家那個了?”柳老大又來打圓場。
“這才像話?!秉S淑朗也冷落落的看了柳老太一眼,慢條斯理地說,言語之間又露出了地頭蛇的強勢。
柳老大見黃淑朗露出不高興,心里暗動:這個地頭蛇得罪不起,雖說這些年沒有什么人為難柳家,但是不等于以后沒有,何況這孫子是朔州守備的小小舅子,柳家還背著軍奴名份呢,說不得這人在他姐夫跟前給柳家上點眼藥,柳家可真就吃不起,這人不能得罪啊,何況柳老大還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呢。
“呵呵呵,黃里正,咱們好說,您且說說看中哪個了?”這回兒換柳老大諂媚了。
“其實還真就是好事兒,你看柳嬸子就算不過賬來呢?看中你家那個傻子了?!秉S淑朗扭著眉毛又說,“你說說,這是多好的事兒啊,一個傻子,你們柳家還準備養(yǎng)一輩子啊?賣出去得了、又少了個吃糧的,每個月還有月例可拿。只要進了府,到日子你就去拿月例,你說多好的事兒,柳嬸子您說是不?”黃淑朗尖細的嗓子說的吐沫星子橫飛,一臉的我為你家好的樣子。
“怎么會看中月兒,月兒是個傻子,也不會干活兒啊,誰知道進了府里能不能聽話???進了府里再惹了禍,豈不是給家里招禍?何況月兒在家都混不吝的,您也看見了?!绷隙釉捳f。
“不瞞你說,就想要個力大的,小小姐雖然不常出門,但是身邊也要有個近身侍衛(wèi)不是?你家小傻子培養(yǎng)培養(yǎng),嗯,做個近身侍衛(wèi)丫頭還是不錯的,我家姐夫得意小女兒,自然打點的齊整,大戶人家都這樣!你也應該知道!”黃淑朗得意洋洋地看著柳老二說,那架勢簡直就是井里擱不下他了,“至于你說的招禍,那就不必擔心了,簽的是死契?!?p> 柳老大咳嗽一聲心說:那小畜生可不是力大?一腳下去他現(xiàn)在還臥床呢。心里罵的難聽,面上一片平和。
“母親,以兒子看這事兒還需從長計議,您先別急著拒絕,咱們商量商量再答復可好?”柳老大轉(zhuǎn)過頭來問柳老太太,“兒子覺得黃里正有一句話是對的,這傻子留在家里,難道還能養(yǎng)她一輩子?以后長大了誰會娶一個傻子?不如給她找個去處,也是保她一世安穩(wěn),想來也是替她著想,咱家今時不比往日?!绷洗笱普T的勸導他娘。
“柳兄啊,你是個明白人,你家可不比往日了。”話里話外滿滿的蔑視。
柳老太太氣的肝疼,私下里惡狠狠地看了黃淑朗一眼,又說:“黃里正,你且家去,這孩子何去何從畢竟還得和她爹娘商量,我老婆子不能擱岸上就給定了,明天我家三郎回來,我問問,明日給你回信兒,可好?”
“柳嬸子,這柳家您就是天,還用得著問別人?您這是說笑了,再說一個丫頭而已,您定了誰敢說個屁!”黃淑朗繼續(xù)
噴,心里卻暗罵:死老婆子拿腔作勢的。
柳老大一看黃淑朗說話十分無禮,怕繼續(xù)說下去自家娘就要惱了,趕緊打圓場:“黃里正放心,明日晌午舍弟回來定有分曉?!?p> “那好,不過柳老大你可別不識抬舉,明日三公子可是要回府,定要帶人走的。”黃鼠狼撕開偽善面目,露出猙獰。
“黃里正放心,此事有我。”柳老大邊說邊給黃里正使眼色。
黃淑朗抬起屁股就往外走,根本不搭理柳老太太。
柳老大也趕緊起身,一瘸一拐的送了出來。
柳老太太氣得直喘粗氣。
后院蹲在墻根的如月把整個對話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