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的風(fēng)有些涼。
沈君穿著拖鞋，在路上越走越快，很快就到了司言住著的小區(qū)。
因?yàn)樗霸谶@里照顧過司言一段時間，所以她很容易就過了保安那一關(guān)，走了進(jìn)去。
她一路小跑，到了司言的樓下，抬頭看了一眼。
黑的，沒有光。
司言說他今天要和程煥一起出去，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回來嗎？
沈君想著拿出手機(jī)。她給司言發(fā)的消息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復(fù)。
她有些著急，打了兩個電話過去也不見有人接。便只能蹲在門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人的身影漸漸脫離黑暗走到了她的面前。
沈君慢慢抬起頭，看著司言在黑暗中有些模糊的臉，她起身，一臉的認(rèn)真，“我有事情想要問你?！?p> 她說著也不管他是不是愿意回答，接著說道：“你在訪談里說的話，是不是真的?！?p> 司言腦海里回響著外婆的話。
良久，他微瞇著眼睛，言語變得淡漠而又疏離，“不是和你說過了。我在訪談里說的都是大話空話，瞎話。”
“可是你也說了，半真半假?！?p> 司言目光微冷，反問，“你覺得哪些是真，哪些是假?！?p> “你總是讓人琢磨不透。我怎么會知道。”沈君定定地看著他，好像是將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傾注了上去，堅定地開口，“我現(xiàn)在就想要知道，你說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p> 司言看了她一會，涼唇輕啟。
“我形容的那個人確實(shí)是你，除此之外，都是假的?！?p> 假的？
這個詞傳入沈君的耳朵里，忽然發(fā)出陣陣可怕的回響。
她定定地站了一會，努力平復(fù)著自己復(fù)雜的心緒。
她不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說不上心痛，也說不上失望，而是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答案，只是現(xiàn)在得到了印證，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
“哦，原來是這樣?！?p> 沈君的口吻里罕見的有了一些悲哀。
“也好，你要是跟我說我是你的初戀，反倒讓我有一種錯失全世界的感覺。這樣挺好的?！?p> 司言靜靜得看著她，似乎是要從她的表情上看出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話。
晚風(fēng)輕輕得吹著。
司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般，開口說道：“之后我會很忙，所以答應(yīng)你的，去看外婆的事情……”
他話說了一半，就已經(jīng)讓沈君的心涼了個透徹。
她牽強(qiáng)一笑，“沒關(guān)系，我早就想到會這樣了。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吧，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休息了?！?p> “沈君?！?p> 司言突然開口。
沈君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她深吸一口氣，“司言，其實(shí)我現(xiàn)在很討厭我這個樣子，不敢怒，不敢言，總是害怕你會生氣然后不理我。可即便是這樣，我也仍舊不想拋棄這樣的生活，我舍不得你。所以，有的話，點(diǎn)到為止，就不要再繼續(xù)往下說了。”
司言一怔，他看著她落寞但卻倔強(qiáng)的背影，上前一步想要抓住她的肩膀。
可是就在他的手快要觸碰到她時，她卻落荒而逃。
司言的手僵硬在空中，只有風(fēng)，穿過他的掌心。
他面色漸漸變得蒼白。
外婆的話在他的腦海里反復(fù)回響。
此時此刻，看著沈君離開的背影，司言啞然，一句挽留的話也說不出。
幸好，他知道，明日，她還是會笑著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司言長嘆一口氣，看著手機(jī)上兩個未接來電，五條未讀短信，還有好幾條微信消息。他握著手機(jī)的手慢慢收緊，掙扎在自己的痛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