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爺回來了。這是第一次離開這么久,已經(jīng)快半年了。這對府里的人也是新鮮事,陸老爺在時,府里和諧,帶著一片溫暖氣息,連空氣都是柔和的。陸老爺離開一個月,陸夫人焦急,下人也有些焦慮,做事出些小狀況什么的尚可控制;陸老爺離開兩個月,陸夫人輕愁,陸家下人有些不敢大聲說話,俗物會做的盡善盡美;陸老爺離開四個月,陸夫人情緒深沉,下人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見識過陸夫人的手段誰也不會輕易犯錯;如今,陸老爺回來了,翹首盼望的陸家大院終于“忽如一夜春風(fēng)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了!
陸老爺回來了,陸夫人就是個善良溫柔美麗的女人!
曾柔也確實像平常一樣輕聲細(xì)語,溫柔小意,只是陸豐皺著眉頭并不像從前一樣!
“老爺這么久才回來,可是遇上什么事了?”曾柔斟酌的問,她扶著陸豐的胳膊,“老爺,我可是想你了!”這聲音就這么軟軟柔柔的進(jìn)入陸豐的耳朵,滿是愛意與崇拜。
陸豐往常覺得溫柔小意的曾柔很好,現(xiàn)在卻覺得有點背脊發(fā)涼,他不愛曾柔,可這么多年他早已把她當(dāng)親人看待了,她的確對他不錯,也將院里打理的不錯,他們陸家就他從商,其他人都入士了,他院里不像其他人,有妾氏,有其他女人,他一生也就這兩個女人,如果不是他母親的介入也就夫人一人??上в袝r候真的身不由己,夫人生完清兒后氣血虧空傷了底子大夫診斷很難再有孕,母親得知后便要求他納妾,他母親希望他有子嗣并極力促成此事,剛開始他怎么也不愿意,可是后來也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他稀里糊涂就和曾柔睡一起了,曾柔算起來是他的遠(yuǎn)房表妹,因此母親要求怎么也得給她個名分,于是便抬為貴妾。只是他命里子薄,曾柔也只給他生了一個女兒,他也看得開,反正其他幾個兄弟子嗣頗豐,不差他一個,女兒也好,兒子也罷,于他只夫人一人心中最重。他看著曾氏對大女兒疼愛有加,大女兒也和曾氏相處不錯,這才把曾氏抬為繼夫人的,可惜人心難測,也不知什么時候,她變成這樣,或者是他一直看錯了嗎?
別管陸豐心里思緒萬千,可也就一瞬間。他深深看著曾柔回道:我找到清兒了!”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她怎么不回來呀?”曾柔看起來又經(jīng)有喜。
“怎么?蓉兒沒告訴你嗎?她也去看她姐姐了!”
“哦,是嗎?我不知道,許是蓉兒太忙了,她都好久沒回家了!”曾柔有些微的不自然。事實上女兒派人給她送過信,可是陸怡璇離這么遠(yuǎn),她難道還再去害她一次?這種機會可不多。說起來陸婉清這個繼女對她不錯了,可是人都是自私的,她為自己的女兒這樣做沒錯,至于手段嘛,大戶人家里的隱私勾當(dāng)多的是,她也沒害性命不是。這是自從她愛上陸豐后,又一次為自己的狠毒找借口。如今愛意已散,她還繼續(xù)維持著最初在陸豐心中的溫柔形象,面具戴久了已經(jīng)忘了摘下來,如今也只是勉力維持。
可惜陸豐已看出她的心虛,是的,以前陸豐從沒認(rèn)真看過這個女人,這是他的悲哀,也是曾氏的悲哀。先夫人逝去后,帶走了他全部的熱情,他不怎么再關(guān)注別的女人。曾柔于他像副手,也像管家,卻沒法交心,因為有些人終其一生也就夠愛一個人,一生好像很長,也很短,如他一般轉(zhuǎn)眼十幾年過去,他也沒愛上曾柔,秦氏當(dāng)年像熱情鮮活的一團(tuán)火,他會跟著她一起燃燒,可曾氏像水,他覺得心中一團(tuán)死寂,他知道曾氏喜歡他,可是真的溫暖不了他。他們可能曾經(jīng)一直同床異夢,他習(xí)慣于她溫柔的表象,卻不知這種無心把一個正常女人已經(jīng)折磨瘋了。
曾氏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有多不甘內(nèi)心就有多瘋狂!
陸豐在和曾柔隨口幾句后就借口離開了,他覺得既然已經(jīng)長成瘤就直接剜掉吧,只是顧及二女兒他得好好斟酌斟酌,總歸來說,自己的女兒哪怕犯錯了,他總想給她機會的,再說如今她已經(jīng)嫁入秦家,就算管也得看看秦家的態(tài)度,于他而言,管與不管都是一個父親的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