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同進(jìn)，同退
花木蘭和魔鎧看著李信有些頹然的往后退了兩步，只是舉起了巨劍，卻沒有了之前的暴戾和兇猛的感覺，他倆互相對視了一眼，由魔鎧走到近前道：“你還好吧？”
“撲通！”李信對著周圍左顧右盼起來，看著長安城里有好多地方都傳來哭喊聲和憤怒的大叫聲，還有許多地方升起的黑煙，他忽然無力的跪倒在地，慘然道：“我錯了······我在毀滅我所深愛的一切······”他只揮拳重?fù)羯砬暗牡孛妫瑓s再也沒有力量站起來繼續(xù)攻擊。
“捉拿賊子！捉住賊子！”忽然圣柱寬道另一端傳來了聲勢浩大的喊叫聲。花木蘭和魔鎧往那邊一看，只見數(shù)千長安守衛(wèi)的御林軍配合著很多義憤填膺的百姓們正一窩蜂的往長安之柱這邊趕過來。還依稀可以看見狄仁杰和伽羅都被混在人群當(dāng)中，想要阻攔他們，卻根本做不到。
“不好了，他們肯定是來找李信麻煩的。”花木蘭道：“李信的破壞實(shí)在太大了，雖然有命令需要交由大理寺裁決，但是民憤至此，恐怕不會輕易放過李信。”
“讓他們······讓他們對付我吧······”李信身上的暗紅色正在漸漸退去，恢復(fù)之前金色的光芒?；咎m卻搖頭道：“你是榮耀聯(lián)盟的人，你犯的錯，我們會和你一起承擔(dān)，絕不會讓你一人去接受聲討?！蹦фz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上前將李信拉了起來。
“帶他先離開這里吧?！焙竺娴溺娯竿蝗话l(fā)話道：“這個(gè)上古造物是和我出于同源，我會修好他?！被咎m看著后面毫無聲息的盾山，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便對魔鎧道：“阿鎧，先帶他離開這里，回······回大理寺吧。一路上不要被人注意到，越少人發(fā)現(xiàn)越好。”魔鎧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重劍掛住，雙手托住李信猛然沖天飛起，遠(yuǎn)遠(yuǎn)地飛離了圣柱寬道。留下花木蘭看著情緒激動的民眾朝著她沖過來，她將重劍和輕劍全都收回，平靜的迎了上去。
公孫離和裴擒虎躲在遠(yuǎn)離圣柱寬道的草叢之中看著這幅場景，裴擒虎有些好奇道：“阿離，你是怎么知道通過這些落花，能夠平息這家伙的暴走狀態(tài)的？”公孫離看似本來想要說什么，又落寞的低下頭去：“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試試，不知道他記不記得這些······曾經(jīng)的美好······”
“啥意思?。堪巢幻靼??！迸崆芑⒌溃骸澳悄愫瓦@家伙認(rèn)識？不然干嘛要救他？”
“不是不是?！惫珜O離俏臉一紅，直擺手道：“阿離，做不到旁觀他人的不幸?！?p> “哦？是這樣？”裴擒虎若有所思道：“這位大唐前廢太子的兒子，竟然淪落到這般被榮耀聯(lián)盟攻擊，虧得有阿離幫他，不然他可太慘了?！?p> 明世隱的小院之內(nèi)。李白、武庚、明世隱和弈星正在對峙，沈夢溪便慌慌張張的跑了進(jìn)來，一面吹滅屁股上的火焰，一面對李白大喊道：“劍仙大人！出事了，你得去阻止李信！”李白愕然道：“什么意思？其他人難道都打不過？”“是啊是??！”沈夢溪道：“一幫兄弟全給他打倒了，我們快去吧，別管這家伙了?！彼麙吡艘谎勖魇离[，整個(gè)人都顫抖了一下，心道：“真的是他······牡丹方士······”
“今日，那便不著急為難你徒弟。”李白說著放下寶劍，道：“但是你要是再敢亂來，我知道怎么做讓你更痛苦?！彼臀涓D(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明世隱卻忽然大笑道：“俠客劍仙！可別太盲目自信了，當(dāng)你自以為自己掌握別人的弱點(diǎn)的時(shí)候，往往都是你最錯誤的時(shí)候?！?p> “對了?！崩畎撞徊撬脑挘炊鴨柕溃骸拔矣形慌笥?，就是那傻不愣登話都說不清的宮本武藏，他是否來過你這？”“你說的什么人？我可沒聽說過?！泵魇离[一攤手道：“這里今日除了榮耀聯(lián)盟的人之外，就沒外人來過了?！崩畎滓娝徽J(rèn)，也不再追問，和武庚、沈夢溪一起走了出去。武庚回頭喊了一句：“明世隱，收手吧。當(dāng)初我搶奪守護(hù)之力，只為將其毀掉，以保天下太平。今日你若真想帶來災(zāi)難，那你我終究難逃一戰(zhàn)?！泵魇离[冷哼一聲，倒是沈夢溪又跑回來，有些真摯地問道：“方士，你尋求到了嗎？夢寐以求的幸福。如果這樣就是你想要的幸福，那······當(dāng)本貓是錯認(rèn)了你······”說著便跟著離開。
剛剛走出明世隱房屋的大門外，武庚奇道：“外面的喊叫聲怎么靜下來了？莫非是戰(zhàn)斗結(jié)束了？”沈夢溪大吃一驚，喊道：“不好！不好?。∧悄咎m姐也擋不住李信？”李白的注意力卻全在旁邊墻壁上的劃痕上。
“這個(gè)劃痕，似是刀痕，這個(gè)又更像是劍痕?！崩畎诇惤屑?xì)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點(diǎn)頭道：“確實(shí)是最近砍出來的。”
“喂！劍仙大人！”沈夢溪急的直撲到他跟前，不斷地?fù)]舞著手臂，大叫道：“再不去真的要出事了！”
“能有什么事??？”李白道：“你仔細(xì)聽聽，一看就是搞定了。若真是出了什么大事，在長安城絕對傳的飛快，絕不像現(xiàn)在這樣。花木蘭應(yīng)該已經(jīng)搞定了?！?p> “真······真的嗎？”沈夢溪還是有些不敢置信?！澳悴幌嘈潘俊崩畎纵p輕敲了沈夢溪腦袋一下，道：“堂堂榮耀聯(lián)盟的領(lǐng)袖，要指揮你我的人，沒這般本事，怎么能夠呢？”說著，笑呵呵的走了出去。沈夢溪傻乎乎的思考著：“咦？指揮你我？莫非劍仙大人真的是······”忽然“喵嗚”喜悅的大叫一聲，便追了上去。
武庚緊隨李白身后，道：“對于那些劃痕，你看出了什么？”李白并未回頭，道：“宮本武藏已經(jīng)見過明世隱了，但是肯定被明世隱攻擊或者威脅所以不能現(xiàn)身。他劃出這些劃痕是為了警示我，切莫小看明世隱?！薄芭?？這你也能夠看明白？”武庚有些佩服道：“看來這些刀劍劃痕之間的藝術(shù)，只有你們這些高手才能看懂?！?p> “豈敢啊?！崩畎仔Φ溃骸笆敲魇离[自己露出了破綻，宮本武藏既然說是明世隱想見他，明世隱又怎會不認(rèn)識宮本武藏？他的謊言太拙劣了。”心里卻疑惑不解：“明世隱這般精明之人，為何要撒這么爛的謊？莫非他是故意這樣，想要激怒我來與他主動開戰(zhàn)不成？”
······
李信睜開雙眼，只見周圍一片昏暗，幾乎看不清一點(diǎn)亮光?！暗亍ぁぁぁぁぁさ鬲z？”他猛地掙扎起身，卻被一只手又強(qiáng)行按倒在地。
“你······”李信剛打算將那人打倒，卻只聽鎧的聲音傳來：“你身子沒恢復(fù)，不要亂動?！币宦犑擎z，他忽然覺得放松了許多，正重新躺下，猛然又坐了起來，道：“那其他人呢？”他這么一坐起來，一眼便看見了東倒西歪躺在旁邊的其他人：蘇烈和百里守約似乎都還睡著，分別由伽羅和百里玄策、上官婉兒照看著。沈夢溪坐在旁邊的鍋爐上不住地舔著嘴唇，很是饑餓的樣子。
“這都是我的錯！”李信感受著這沉重的氣氛，苦惱的捶打著自己的膝蓋。鎧靠在旁邊的墻上，閉目養(yǎng)神的同時(shí)說道：“這不怪你，我們都是榮耀聯(lián)盟的成員，出了什么事，我們都會一起扛?！崩钚怕犃?，更是沉思不語，心里暗暗道：“我有什么資格讓你們和我一起扛？”
過了一會兒，似乎是房門打開的聲音，只見花木蘭和李白領(lǐng)著修復(fù)完成的盾山一起走了進(jìn)來。沈夢溪一看，喜悅地大叫道：“盾盾！”便撲過去，趴在盾山頭頂便不愿動彈。
花木蘭看著兩眼失神的李信，先開口道：“已經(jīng)沒有事了，你不必太過自責(zé)?！崩钚艆s“啪啪”連給了自己兩下耳光，怒罵道：“怪我就該怪我！我還是低估了明世隱的！居然這么決絕殘忍！”
眾人被李信這么一喊叫，全都驚醒過來。花木蘭疑惑道：“你說你低估了明世隱？莫非你們以前就認(rèn)識？”李信臉色驟然一變，連忙擺手道：“沒······不是這樣的······”
“殿下，你還要隱瞞什么?。俊鄙瞎偻駜喝滩幌氯?，開口道：“當(dāng)初我們在長安重逢的時(shí)候，你不就已經(jīng)和牡丹方士相識了嗎？這都多久了？你為何不認(rèn)······”一聽上官婉兒這話，百里守約、百里玄策、蘇烈、伽羅、盾山、沈夢溪等人全都圍到近前。李信看著他們蒼白難受的臉色，心里也不好受，只低著頭不好意思直視他們，道：“都是我的過錯，你們······你們把我交出去吧······”
“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鎧厲聲道：“我剛說了我們是一個(gè)集體，有什么問題都得一起扛！你現(xiàn)在想自己去扛？晚了！木蘭已經(jīng)對公眾宣布了！你李信和我們一樣都是榮耀聯(lián)盟的一員，有什么問題，都是榮耀聯(lián)盟的問題！”李白也點(diǎn)了點(diǎn)自己道：“還有我哦，擔(dān)當(dāng)惡名的事情，我最喜歡干了?！?p> “你們這是正中明世隱下懷??！”李信萬分痛苦道：“他這般害我，就是知道你們會這樣幫我扛。如此一來，榮耀聯(lián)盟的名聲就會因我而毀！你們還怎么和明世隱對抗？到時(shí)候民眾都支持明世隱，反對我們，我們還怎么贏他？”
“身正不怕影子斜?！被咎m凜然道：“究竟害的整個(gè)長安大亂的罪魁禍?zhǔn)资钦l，我們都心知肚明。明世隱他瞞得了一時(shí)，瞞不了一世！我們很快就會把他給揪出來！”
“他能夠瞞得了一時(shí)，那便夠了?！崩钚诺溃骸澳銈儾恢浪I劃多年的計(jì)劃，今日既然開始發(fā)難，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成了。一旦出手，后面的攻擊就會如涌潮一般不可阻擋啊！”
“聽你的意思，似乎是了解明世隱接下來的動向？”李白笑嘻嘻的說道：“不如你給透露透露，我們好規(guī)劃下一步的動作。”李信臉色一變，道：“我······我并不清楚?！?p> “殿下！”上官婉兒又叫出聲來：“你為什么要瞞著大家？這里所有人都真的把你當(dāng)作家人看待，這次又全都為了你而受傷。難道在你心里，這個(gè)明世隱比大家都重要嗎？”
李信看著百里守約、蘇烈、花木蘭等人迫切的眼神，對自己的更多是期待和關(guān)心之意，他因?yàn)槟晟俚慕?jīng)歷，再鐵石心腸也經(jīng)受不住，只能痛苦地閉起雙眼，喃喃道：“讓我······好好想想吧······”
“也好?！被咎m道：“讓李信自己想想吧。今天大家全都累了，好好休息休息。我們此次對于明世隱可謂是輸?shù)囊粩⊥康?，大家也趁著這個(gè)時(shí)間······好好反省反省······”便率先退去。百里玄策扶著百里守約，伽羅和鎧架著蘇烈，還有李白、沈夢溪、盾山也都一起退開。只有上官婉兒依舊站立在李信的床前。
李信沉思良久，看著上官婉兒依舊在自己跟前站著，連忙道：“婉兒你也去休息吧，不必在這等著。”上官婉兒微微一低頭，直視著李信，道：“祖父從小教育我，隨同殿下，幫助殿下，讓殿下做正確的事情?！?p> “你不是我的屬下?！崩钚琶碱^一皺，道：“我們一直都是患難與共的伙伴，你怎么這時(shí)候說這樣的話？”上官婉兒嘴角一揚(yáng)，滿心苦澀的說道：“殿下連這些家人都說不出真話，難道······還感念婉兒與殿下的患難與共嗎？難道，殿下不是和他們患難與共過？”
李信聽了，也苦笑著閉上了雙眼，只在心里默念著：“爹······父王······您能不能告訴我······怎樣做才是對的？
“長安······才是真正的故鄉(xiāng)。那么······長城對我來說，就不是故鄉(xiāng)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