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寧果然露出了意會的神色,含蓄的點(diǎn)點(diǎn)頭,“如此看來,的確不凡啊。”
魏崧見他明白了,立刻換了個話題,“這位歸道友,是初次來北地?不知你是要尋何種靈藥?若是方便相告,在下對北地還算熟悉,說不得能為道友效勞,也算是彌補(bǔ)適才的失禮之舉?!?p> 邊云衣微微一愣,沒想到他會為了邊輕舞的事做周全,道:“這倒不必麻煩道友了,本也不是道友的失禮,而且在下要尋的靈藥十分稀有,在下也沒有十分把握,還是慢慢尋的好?!?p> 這便是婉拒了,魏崧笑了笑,略過此事不再提,又隨口閑聊了兩句,便很有眼色的起身離去,留下邊云衣和林泉寧兩個對坐。
等魏崧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林泉寧隨手布下一層禁制,才道:“我已經(jīng)打聽清楚了,這次融雪城突然聚集了大批修士,都是和那塊天外奇石有關(guān)?!?p> 林泉寧虛指了指方向,邊云衣順著看過去,立刻明白了,正是她初到此地時看到地那塊巨石。
她之前也打聽過,此地傳言那巨石是的來歷,是一位大能在與妖獸爭斗時,留下的。
具體的事情因?yàn)闀r日太過長久,幾乎已經(jīng)沒人知道了,邊云衣了解到的也只有這個傳說一樣的故事。
至于巨石本身,她和南亭山的幾個剛來時也想過去看看,結(jié)果最后進(jìn)入了秘境,又發(fā)生了一系列的事,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后來事情接二連三的發(fā)生,巨石的事便被邊云衣拋到了腦后,不是不好奇,只是這事和其他事相比,實(shí)在是沒那么重要,所以就一直沒去看過。
現(xiàn)在被林泉寧提起來,邊云衣也被勾起了一絲好奇,“巨石?那塊巨石怎么了?莫非里面還藏了什么法寶?”
“可比法寶要重要得多了,”林泉寧的語氣中都帶了些不可置信,“有消息傳出,里面藏了化神之密。”
化神?邊云衣倒吸一口涼氣,她終于明白了,這樣的大事,的確值得引來如此多的修士。
塵風(fēng)大陸上已經(jīng)很久沒有出過化神修士了,傳言化神修士可撕開這篇空間,到達(dá)一個全新的境界,只是傳聞也不過是傳聞而已,并沒有得到過證實(shí)。
即便如此,化神也是塵風(fēng)大陸上所有修士的夢想,這證明著他們離大道更近了一步。
“這消息是什么時候傳出來的?可有確實(shí)的證據(jù)?如果只是坊間傳言,應(yīng)該也不至于影響至此?!边呍埔吕砬辶怂季w,慢慢道。
林泉寧勾了勾唇角,“一般的小道消息,肯定是不會傳的那么遠(yuǎn),可如果是由融雪城主,仲撫帝君傳出來的呢?”
邊云衣露出不理解的神情,“帝君傳出來的也算是可信了,只是這樣就更讓人疑惑,仲撫帝君也是元后大修士,離化神不過一步之遙,有化神之法他為何不自己用?反而要把消息傳出去,他竟然這般大方?”
用大方二字便是諷刺的意思了,林泉寧也聽得出來,“當(dāng)然沒那么大方,不過各種因由恐怕也只有到了元嬰那個階層才知道了吧,我們便不得而知了?!?p> 邊云衣聞得此言,下意識的抬眸,正對上林泉寧舉杯的手,說出來的話就不由帶了一絲只有自己能聽出的譏諷,“是嗎,那還真是遺憾了……”
林泉寧恍若未覺,放下杯子,才道:“邊師妹可對此事感興趣?其實(shí)師妹也不必一直所有顧慮,我前一陣子也見到了邢師妹,打聽出來了一些事,原來他們幾個當(dāng)初被送了出去,被修改了記憶,只記得是不敵守衛(wèi)的靈識,僥幸逃離了秘境,而幾人也并沒有被送到一處,陸陸續(xù)續(xù)才有找到彼此的,而邊師妹在他們的記憶中也是一樣的結(jié)果?!?p> 所以邊云衣的失蹤在他們的那里也很好解釋了,只要邊云衣能編一個合理的為何三十年未曾回宗門的解釋便可。
林泉寧接著道:“這次南亭山的來人中,金丹修士里有邊師妹見過的玲思真人,元嬰修士里有一位瓏尋老祖,是你見過的白匡師弟的師尊?!?p> 邊云衣不置可否,聽林泉寧說完,只望著街景,來來往往的修士們,
林泉寧頓了頓,道:“邊師妹可是因?yàn)槟俏贿叺烙训木壒?,所以顧忌著不敢以真面目相見??p> 邊云衣笑了,說是笑也只是嘴角扯了扯,“林師兄還真是懂我啊?!?p> 她這么一笑,林泉寧反倒有些拿不準(zhǔn)了,不過只是一瞬間的猶豫,他露出了同樣似笑非笑的神情,“那是自然,好歹我們也相處了三十年啊?!?p> “哈,”這次邊云衣是真的笑了,笑意卻未達(dá)眼底,“林師兄的嘴皮子厲害,我說不過你,至于那巨石一事,我可要好好想想,才能做決定,師兄回去吧,這景色正好,我想偷個閑,飲上幾杯再回去?!?p> 逐客令下來了,林泉寧眼神中流出異樣的神情,可沒再多說什么,他站起身,又取出了一個酒葫蘆,正放到邊云衣身前的桌子上,“師妹難得有這個興致,便喝這個吧,此處的靈酒我可不敢恭維?!?p> 他轉(zhuǎn)身離去,過了許久,邊云衣才拿起他留下的酒葫蘆。
同樣是青玉色的,卻不是玉石做成,應(yīng)該是個真正的葫蘆,倒是和林泉寧常用的法寶很像。
她打開蓋子,放在鼻尖聞了聞,酒香與醉酒那晚喝過的一樣,半響,邊云衣還是為自己倒上了一杯,緩緩飲盡。
酒意觸碰到舌尖的那一刻,她覺出了不同,雖然很想,但葫蘆里的多了些許的辛辣之味,很淡卻不至于讓人忽略掉。
也正是這一絲辛辣,讓人心生警醒,不敢毫無顧忌的一口一口入喉,也就不容易醉了。
恐怕是林泉寧被她上次喝醉嚇著了,所以才留下這樣的吧。
邊云衣忽地自嘲般一笑,猛地拿起酒壺,仰頭一口氣將整壺都喝盡了。
喝完,葫蘆被她隨意的丟在桌子上,同時留下的還有幾塊結(jié)賬用的靈石。
邊云衣眼神清明不見一絲醉意的走出了食肆,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