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離開學校的那天我就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但是,我真的不敢相信,此刻你就坐在火車上。
剛上火車的你也一定很熱,我看見你額頭泌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在人來人往的火車上你還是那么安靜,捧著一本書,與周圍格格不入。
幸好,你還沒發(fā)現(xiàn)我,要不你一定會看見我滿頭大汗的樣子和因為擁擠而扭曲的臉。
“別傻站著擋道那,沒瞧見后頭那么多人!”身后的一個黑漢催促道。
我這才將視線從你那么移開,趕緊尋找自己的座位。24號,是一個看窗的座位。
使我驚訝的是,你坐在23號,在我旁邊。我不知道為什么,那時我竟有些不知所措,我似乎害怕見到你?;蛟S是心虛,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打招呼,尤其是不知道該用怎么樣的表情去面對你,是開心?是驚訝?還是冷淡?
把行李放好后,火車已經啟動了。我隨著火車的搖晃走到洗手池。
一切都還好,頭發(fā)不亂,臉上也沒有什么臟東西,胡子也是昨天刮的。
我感覺我準備好了,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和你打招呼了。
等我走到火車正中央你卻突然抬起頭,發(fā)現(xiàn)了我。我看見你的眼睫毛稍稍往上抬了些,接著嘴角往上揚了揚,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你也坐這節(jié)車廂?好巧啊。”你說得很自然,而我似乎被嚇到了一般,我有些尷尬,點了點頭。
“你幾號?”說著你又往四周看了看,看見整個車廂都坐滿了人。
“你不會是坐我旁邊吧?”你的嘴巴張的圓圓的,眼睛一只大,一只小。
“額...嗯。我24號的車票,坐你旁邊。”
看見你站起來讓了通道我便像老鼠一樣迅速溜了進去。
我們倆寒暄了幾句便沒有再說話了。
我只要好好休息,坐著什么事也不要干,可全身的肌肉去都緊繃著——我不太自在。
我斜著眼看了看你,你的臉上有些絨絨的細毛,在陽光下白白的,像是鍍了一層銀。
你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一條黑色休閑牛仔。T恤上有一個大西瓜外加一片切開了的已經被咬了一口的西瓜。那西瓜紅得似乎要流了出來。
我的眼睛不知什么時候朝你起伏的胸脯去了,似乎我的眼睛是指南針,而你那里有磁場。
不,全身的血液都加速流動著,最終匯聚在一處。心跳那么快,我的臉一定很紅。我趕緊將頭轉向了窗外,閉上眼睛深呼吸讓自己安靜下來。
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不去想嗎?我的手拍在額頭上。
我要將注意力轉移開,移到哪里不重要,總之別留在原地啊。
或許閉上眼睛更容易想太多,我有把眼皮抬了上去。窗外的建筑物迅速地倒退著,思緒似乎也被拉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