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您看這事現(xiàn)在該如何安排?還需要離去么?”
上官凝萱是個聰明人,聽出了話里的意思。知道這次是霍江海多疑,誤以為是“天陽谷”的人出山救治了王莽。
“母親,照目前情況看,我們倒是可以好好利用一下“天陽谷”這個名號。那霍江海萬分顧忌“天陽谷”,斷然不會亂來。依照他剛剛所言,孫、楊、張這三大家族恐怕是要吃虧不小。若是我們從中周旋,必定可以獲得巨大好處。”
“不可,此不為長久之計?!毖P怡果斷拒絕了上官凝萱的提議。
一旁的王莽聽得稀里糊涂,他是完全不知道天陽谷是什么東西。
剛剛見得自己母親竟然睜著眼睛和霍江海說瞎話,不禁覺得好笑了起來。
自肚里尋思了片刻,也便開口問道:“母親,嫂子,你們在說些什么?天陽谷是怎么回事?我卻是沒聽明白。剛剛那霍老頭來此究竟為了什么事?我怎么覺著他不像是單純想和我們王家聯(lián)合而來呢?”
“他當然不是單純想和我們王家聯(lián)合而來,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別有他念?!?p> 薛鳳怡把王莽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然后又把上官凝萱拉下,一手摟著一個,宛如抱著一雙兒女,一臉慈愛。
“莽兒啊,在你還只有三四歲的時候,你和你哥哥卻是喜歡在我這里打鬧,十分懼怕你父親。這一轉(zhuǎn)眼十多年過去了,你哥哥戰(zhàn)死沙場,你也長大了。有些事你可不能再犯迷糊,畢竟外人是幫不了咱們的。”
說完,她也就把霍江海此來的真實目的和天陽谷之事細細說了一遍。
王莽被薛鳳怡摟在懷里,極為尷尬,想掙脫開來,又不太好意思。
細聲嘆了一口氣,也就沒有再多想下去。只把薛鳳怡當做自己今生的母親,真正融入到她兒子“王莽”的角色里。
王莽看得出來,薛鳳怡對她兒子極為寵愛,是心頭肉和最后牽掛。
要是自己此刻說不是她兒子,而是穿越過來的,保不定她當場就要傷心過度,一命嗚呼。
細細聽完薛鳳怡的解釋后,他卻也明白了過來。
“莽兒,如果換做你來決斷,你又有什么安排?”薛鳳怡問道。
“遠走高飛!”
王莽幾乎想都沒想,直接把心里的看法說了出來,“母親,拉虎扯大皮不是長久之事,只可借用一時。一旦事發(fā),對方必定惱羞成怒,如此反而有大禍害。
其次,聽母親之言,那天陽谷極為神秘,不好招惹。若是他們得知我們冒用名號,上門問罪,那我們可就真逃無可逃,只有死路一條了。甚至我們王家都會出手將我們擊殺,以平息對方怒火。
最后,我們雖說一定要離去,但是也可以在離去之前做些事情。反正我們得罪了霍家,那何不得罪徹底一點?離去之前想辦法在他們那里獲得更多好處,一來充實我們自己,二來也能消磨對方一丁點底蘊實力。
當然,獲取好處的時候,絕對不能再用天陽谷的名號。但是可以含糊一些,引導他們往那上面去想。這樣一來,就算天陽谷日后找我們麻煩,我們也有個說辭?!?p> “好,果然看得透徹!”
薛鳳怡極為滿意,喜笑顏開,對著上官凝萱道:“凝萱,你對這些事情的看法和思路可就遠遠不如莽兒看得透徹和清晰了。若你是個男兒身,以武力震懾。和莽兒相互配合,一文一武,必定可成大事。那什么霍家、衛(wèi)家、皇族等等,完全可以不用懼怕?!?p> 上官凝萱笑道:“我乃武林中人,不懂這些,自然不如叔子了。不過母親,我是男兒身和女兒身又有什么差別?不照樣可以幫叔子么?”
“那可不行?!?p> 薛鳳怡搖頭道:“你女孩子家家的,哪能長時間舞刀弄槍?相夫教子才是你的本分。等這些事處理完了,我們離開了這里,到時候我去替你相一門好親家。如此你也就能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一輩子,不用打打殺殺了?!?p> “母親...”
上官凝萱的臉色一下子就紅了,拉著長長的尾音表示不滿,“母親,我不要嫁人,我就跟您過一輩子。”
“傻丫頭,哪里有女孩子不嫁人的道理?你這是說糊涂話呢。”薛鳳怡笑道。
王莽聽得言語,沉默不言,似乎和他毫無關(guān)系,又似乎在心中琢磨其他一些算計。
正值三人說笑之間,外面走來一人,約莫四十好幾,乃是管家王大。
來到大廳,半跪下身子,對著薛鳳怡問道:“老夫人,您安排的宴席已經(jīng)備齊,可要現(xiàn)在開宴?”
薛鳳怡一愣,瞧了瞧天色,笑道:“王大,可以開宴了。你傳我話下去,除了當班守門的外,今個兒其他人都不要忙活了,也不要搞那些虛禮。現(xiàn)在天色正好,大家就一起在院子里喝個暢快?!?p> “是,老夫人!”
管家領了吩咐,急忙下去安排。
薛鳳怡則繼續(xù)和王莽兩人說說笑笑,似乎她很久沒有這么開心過。
約莫又是過的二十多分鐘,上官凝萱才道:“母親,想必王大也都安排好了,我們過去吧?!?p> “嗯!”
薛鳳怡點頭起身,領著王莽兩人朝著大院走去。
不一會兒,三人來到大院。
王莽放眼看去,足足有六十多號下人在大院等候,院子里也擺了十多桌。
每桌上面都有十多個菜,雞鴨魚肉樣樣都有。
在那最上方一張桌子,頗為巨大,怕不是能坐二十多號人,通體金黃,像是純金打造。
這張桌子更是恐怖,足足擺了三十多道菜,還不帶任何重復,樣樣精致,美輪美奐。
王莽看得暗暗咂舌,覺得這排場也真夠大的。甚至那些菜他還有許多不認識,怕不都是一些上等野味。
薛鳳怡帶著王莽兩人來到了那張金黃色的桌子跟前坐定,對著眾人道:“大家可都就坐下來,今日乃是我們內(nèi)宴,不用拘束?!?p> “多謝老夫人!”
眾人齊齊一拜,隨后各自就坐了下來。
王莽見得這張巨大桌子就自己三人就坐,不由暗想,覺得太過鋪張浪費。
這也是他沒見過什么大世面,不說他這一脈,就說另外五脈嫡系,每家怕不是有一兩百號下人。
并且每頓菜肴的數(shù)目更是繁多,五十多種還是平常,基本上都有七八十種,直把那富貴逼人的氣勢一展無遺。根本沒有什么鋪張浪費概念,有的只是符不符合自己家族的顏面和排場。
薛鳳怡正拿起筷子,但又放了下來,言道:“王大,于老,何清,尹蓉,何福、何財、何巧、寒菲兒,你們幾個也都坐到這張桌子上來?!?p> 被薛鳳怡點了名的這八人,王大自是管家,于老乃是早前跟她陪嫁過來的娘家侍從。何清、尹蓉是王莽的兩個貼身婢女,另外四人卻是王莽搭救下來的人。
被點了名的八人急忙從各自的位置上走了出來,但卻沒有上桌,隨后那于老有些惶恐道:“夫人,這可使不得,使不得?!?p> “無妨,無妨,于老,你跟隨我多年,不論功勞也好還是苦勞也好,大家也都看在眼里,王大也是如此。另外那何清和尹蓉,我莽兒得你們照料,也算是終于康復,我理當要感謝。
至于寒菲兒四人,你們乃我莽兒帶來的。頭一次見面,坐到這里也說的過去。我先前就說過了,今日乃是內(nèi)宴,你們不用在乎那些禮數(shù),安心吃喝便好?!毖P怡說道。
“這...”
于老猶豫了許久,最后還是點頭,“多謝老夫人!”
于老坐定下來后,其余七人也就跟著坐定下來。
不過這八人還是十分拘束,就坐在邊上位置,壓根不和王莽三人靠近。
對此,薛鳳怡也不再說什么,拿起筷子先給王莽夾了許些好菜,盡是虎肉、熊肉、鹿肉,而后才自己夾菜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菜,于老也就率先敬起了酒,隨后另外七人也都緊隨其后。
約莫吃了十幾分鐘,其他下人也都一一上前敬酒。
薛鳳怡知道王莽不記得這些人,于是也就逐個替他介紹了一遍。
酒過三巡,眾人也算是吃的頗為盡興,稍微放下了拘束感。
當眾人吃到了一半的時候,大院外面進來一個當班小廝,急匆匆神色,來到薛鳳怡跟前跪地道:“啟稟老夫人,院外有人求見?!?p> “是何人?”薛鳳怡問道。
當班小廝回道:“來人是一中年和一少女,中年約莫四十,名王元海。少女約莫十八九,名字不知?!?p> “什么?王元海?”
薛鳳怡猛地站起身,急道:“快快有請?!?p> “是,老夫人!”小廝急忙小跑下去請人。
王莽見得她如此激動,不由得問道:“母親,那王元海又是誰?”
“是啊母親,我怎么也沒聽說過這人?是我們王家遠方親戚么?”上官凝萱也狐疑道。
薛鳳怡聽到王元海這個名字,極為高興,笑著對王莽兩人解釋道:“他并非是我們遠方親戚,乃是你父親許久以前的一位至交好友,也是結(jié)拜兄弟。當年你父親在漠北征戰(zhàn)之時,這王元海還救過你父親一命?!?p> 說到這,薛鳳怡臉上閃過一絲精光,看了又看王莽,自語道:“我說今個早上怎么左眼一直跳個不停,原來是有喜事上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