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兩人來到大廳,對著兩旁下人揮了揮手,“你們且都先下去,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可進來打攪。”
“是,少爺!”
站立一旁的小廝依次退了下去,出了院子。
待到這些小廝皆都離開,他又淡聲道:“好了,霍炎,有什么事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p> 霍炎把自己帶來的銀兩放在桌上,打開帆布,露出五錠紋銀。每錠一百兩,正好五百兩,“這是五百兩贖銀,你請過目。”
王莽接過銀兩,放在手里顛了顛,笑道:“山里頭講究一手交錢,一手放人。我也是個斯文人,從不干撕票這種昧良心的事。既然你贖銀不少分文,那我也依照前言命人放了你霍家人.....”
“不急,不急!”
霍炎對王莽那句斯文人極為不屑,差點沒把他給氣死,快速打斷了王莽的話,笑道:“這次到此,交贖銀是一個事,我還有另外一件大事要和你商量,還請稍待片刻,我請議事之人和你商量一二。”
言罷,轉身出了大廳,來到院內(nèi)另一個轎子跟前,低聲說了幾句。
待在轎子里的霍家族長霍江海聽得情況,緩緩走了出來,威嚴十足。
虎目一掃,見到院落果然沒有其他閑人,暗暗點頭。
闊步來到大廳,在王莽正對面坐定。
而那霍炎,卻是站立一旁,不敢就坐。
王莽不認識此人,有些疑惑,帶著詢問的神色望向了上官凝萱。
上官凝萱見得此人到來,雙眉一凝,沉聲道:“霍族長,不知你這次到此是為何事?若是為了區(qū)區(qū)贖人之事,想必你也沒必要親自前來吧?”
“呵呵,你就是那上官家的上官凝萱吧?”
霍江海淡淡一笑,像是看著自己家的杰出子孫一樣,一臉慈祥,“上官丫頭,你不用緊張。我這次到此,也就是為了見見你的小叔子王莽,順便和你母親王夫人商量一些事情?!?p> “和母親商量一些事情?”
上官凝萱不知道此人葫蘆里賣著什么藥,臉色依舊十分凝重。
霍家族長,這等人物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乃是真正的大佬。隨便跺跺腳,天下就要抖三抖,當朝皇帝都不敢大吭聲。
“小叔子,你且去母親那邊,把母親請來?!鄙瞎倌嬲f道。
“嗯!”
王莽也不敢大意,暗暗心想:對方家族的龍頭都來了,說明他要商量的事情肯定不小。
當下一步當三步,快速奔向了薛鳳怡屋子。
霍江海雙目一直落在王莽身上,當見得王莽臉色紅潤,精神十足,心里更是打起了精神。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想,天陽谷的人出山了。
王莽來到薛鳳怡房間,說明了情況。
薛鳳怡聞言后一陣愕然,十分震驚,沉思不語,想不通霍江海要見自己究竟有什么大事。
心里急速盤算了一陣子,便同王莽來到了大廳。
霍江海見到薛鳳怡出來,隨即起身,放下族長架子,抱了抱拳對她微微躬下身子,帶著一臉歉意道:“王夫人,這次我霍家下人莽撞無禮,打傷你兒,此乃我霍家管教無方。今日我代表霍家特地前來向夫人賠罪,還望夫人見諒!”
話音一落,他對著門外雙手拍擊三下。
不多時,一個霍家小廝提著一個包裹走了進來。不言不語將手中包裹放在桌上,而后又退了出去。
霍江海打開包裹,露出五錠紋銀,還是足足五百兩,笑道:“王夫人,這些紋銀乃我霍家賠禮之物,還望夫人收下!”
“這...”
薛鳳怡一愣,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這個威名赫赫的霍江海怎么變得這般謙虛好說話,心里甚是納悶。
在她看來,霍江海此人實乃一個老狐貍,算計極重不說,而且還十分好面子,從不輕易出門。
此番竟然能夠親自上門賠禮道歉,頓時覺得事情絕非表面這般簡單,其中肯定還有其他名堂。
不僅是她,上官凝萱和王莽也是一陣發(fā)懵,不知道霍江海這個老家伙到底有什么算計。
薛鳳怡也是見多識廣之人,愣神過后隨即恢復正常。
當下也不露聲色,淡淡回道:“霍族長,這既然是你厚意,那我也就收下了。”
霍江海見到她爽快收下銀兩,內(nèi)心一喜,重新坐定下來。
“王夫人,素聞你兒王莽之名,只是一直不得見。今日一見,果真是人之龍鳳,膽量十足啊。
他小小年紀,就有當初先孝老弟風范,可見日后必定大有作為。想我霍家,雖然家大、業(yè)大、人也多,但就是找不到一個像樣的人才,這不得不說我霍家育人無方啊...”
“哪里哪里,霍族長你這話可就言重了?!毖P怡一臉恨鐵不成鋼,似乎十分頭疼,“不說你霍家人才濟濟,單說我莽兒莽撞不懂事,我之教訓他也不聽,十分反叛。
這次他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做出那等蠢事,實乃是我管教無方。若是他父親在世,恐怕早就要將他打死。以免上辱先人,下辱子孫。”
剛剛我正想要好好教訓他一番,免得日后因目空一切枉送了性命,不料霍族長您卻是親自過來了。”
“呵呵,王夫人謙虛了,謙虛了。”霍江海說道:“那事雖說他稍微有些莽撞,但是夫人試想一下。現(xiàn)今諸多家族后輩子弟,又有幾個有他這份膽量....”
當下,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相互客套了足足有十幾二十多分鐘,盡說一些沒有營養(yǎng)的話題。而且還說的頭頭是道,歡聲笑語。直聽得王莽和上官凝萱使勁翻白眼,狐疑著這個霍家族長是不是傻了?腦袋可能出了什么問題。
其實薛鳳怡在寒暄的同時,也是一肚子納悶,但又不好直問。只得繼續(xù)寒暄下去,試探著對方究竟有什么算計。
又是說了十多分鐘,大事小事說了一個遍。
末了,霍江海才道:“王夫人,我曾聽聞你兒王莽年少時患有小病,時有復發(fā)。但今個兒一見,卻是見他中氣十足,不見有絲毫問題。
不知這傳言是否有誤?還是夫人您尋有良方?我也有個孫子身體一直不太好,若是夫人有良方,可否告知于我?我?guī)Щ厝ズ笠埠媒o我那孫子服下。免得他因病早早夭折,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p> “咦?”
薛鳳怡一聽這話,心中猛然一驚,思路豁然開朗。
隨后略微一細想,料定對方位高權重,消息靈通,定然知道自己莽兒身染重病之事。
想到這里,她不禁多看了霍江海幾眼,猜出了許些眉目。
微微正了正神,帶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神態(tài)笑道:“霍家主,不瞞您說,我莽兒以前的確是身患重病,久久不愈,時常危在旦夕。約莫兩個余月前有一老者登門拜訪,說是我亡夫當年忘年好友。他替我莽兒瞧了一次病,開了幾味藥方。
說來也奇怪,一開始吃的時候并沒有什么效果,但當昨日服下最后一劑藥方之時,我莽兒竟然舊疾盡除,恢復如初。至于良方究竟是何物,我也不得知。那老者所開之物,我問過許多郎中,都言不識?!?p> “哦?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神醫(yī)?”
霍江海眼神一亮,急忙問道:“王夫人,不知那老者喚作何名?居住哪座仙山煉藥?”
“不知其姓名,亦不知其居住哪座仙山。此老者離去之時曾言,若是空閑下來,自會再次前來探望?;艏抑鳎羰悄抢险呦麓卧賮?,我定當告知于你?!毖P怡回道。
“原來如此啊,也是了,高人素來神龍見首不見尾,仙顏難得一見。”
霍江海感嘆一聲,又道:“王夫人,對于昨日之事,我聽得匯報后深思了許久。我霍家下人當時不知情況,和你兒發(fā)生沖突,這也完全可以說是一場誤會。
然而,那孫家、楊家、張家等人,明知你兒身份,卻還命護衛(wèi)下狠手,全然不顧規(guī)矩行事,可見他們險惡用心。
此等危險家族我們不可不防,保不定日后他們還會不會亂來。因此我想我們兩家可以暫時聯(lián)合起來,給他們一個教訓,斬斷禍根。免得我們兩家后輩日后平白遭難,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薛鳳怡一聽這話,心神一動,當睜眼瞎道:“這事我可做不得主,霍家主,若是你有這個想法,倒是可以和我王家家主商議。
當然了,那幾個家族后輩無法無天不尊規(guī)矩,我雖然難以奈何,但想來那老者定然不會視而不見。若是我所料不差,那老者若是聽到我莽兒遭此險境后,必定會替我母子出頭,保我一家平安。畢竟他當初離去之時,也曾將我莽兒認為義孫。”
“好,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和你王家家主商議一二。”霍江海起身道。
薛鳳怡也站起身,笑道:“霍家主,見到我王家家主,可勿言那老者之事。他不喜熱鬧,也不喜有人尋找打攪?!?p> “一定,一定。王夫人,你且安坐,我先行告辭?!被艚5?。
“您請自去,恕不遠送。還有,多謝霍家主上門探望?!毖P怡笑道。
霍江海輕笑一聲,深深看了一眼王莽和薛鳳怡,領著霍炎朝著王家家主方向走去。
“呵呵,果然是只多疑的老狐貍,我還納悶他怎么有如此閑心不顧顏面登門呢。原來是顧忌天陽谷的人,親自前來探風啊?!?p> 見到霍江海等人走遠,薛鳳怡頓時冷笑了起來。
一開始她還盤算著最近必定會發(fā)生大變,那四大家族定然不會善罷甘休?,F(xiàn)在卻是沒想到對方竟然想岔了路子,不由得一陣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