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寶珠風(fēng)波
公孫羽手里拿著一只酒杯，酒已滿上，他卻不喝。這時已走到柜臺邊，就站在蕭爻身旁。
蕭爻的手里還拿著錢袋，那二十多顆寶珠就在蕭爻的錢袋里。公孫羽瞟了一眼，心里暗贊：“確實是件寶貝！”對蕭爻剛才所說的話，他假裝聽錯。故意說道：“小兄弟，你說你想反悔？你的意思就是不想用珠子換酒？”
蕭爻道：“公孫大哥，我不是這意思?！?p> 公孫羽強(qiáng)辯道：“這就對了，你不應(yīng)該吃這大虧。憑什么讓你吃虧，而不是別人吃虧？”
蕭爻道：“公孫大哥，你誤會我的意思了?！?p> 公孫羽卻道：“小兄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前確實答應(yīng)過吳老板，要用寶珠換酒。對不對？”
蕭爻道：“對啊，我就是這意思?！?p> 公孫羽道：“大家有目共睹，你這寶珠太貴重。吳老板只用一壇酒和十兩銀子，就這點(diǎn)東西，打發(fā)叫花子是夠的，可實在配不上你這價值連城的寶珠?！?p> 蕭爻道：“我沒想過這珠子如此貴重、、、、、、?！?p> 公孫羽立刻搶道：“當(dāng)然，你當(dāng)然沒有想過，你要是早知道這珠子如此貴重，又怎會用來換酒？對不對？”
蕭爻心中卻有些遲疑，不由得心想：“我要是早點(diǎn)知道這珠子是寶物，當(dāng)真就不會用來換酒了嗎？那也說不準(zhǔn)啊，萬一我酒癮發(fā)了，身上只有寶珠，沒有值錢的東西可以用來換酒喝的，我就會用珠子來換酒?！?p> 卻聽公孫羽道：“小兄弟，事情是這樣的。在你走進(jìn)酒館之前，你手中的珠子是寶物，但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珠子是寶物，于是你低估了珠子的價值。在吳老板提出用十兩銀子和一壇酒來換你的珠子時，你答應(yīng)了。錯誤的相信你的珠子只能換來一壇酒和十兩銀子。就在剛才，你才知道你手中的珠子是一件寶貝，其價值要遠(yuǎn)遠(yuǎn)超過一壇酒和十兩銀子?！?p> 公孫羽換了口氣。又道：“吳老板做生意，一向遵守平等交易的準(zhǔn)繩。平等交易，那是說買方出的價錢和賣方給和貨物是等價的，可以允許中間存在差值，但至少懸殊不能過大。然而現(xiàn)在我們都知道，小兄弟的珠子的價值超過吳老板的酒百倍千倍。既然中間存在如此巨大的差價，那這筆買賣就不是平等交易?！?p> 公孫羽專在平等交易上這四個字上作文章。如此解釋平等交易，這翻話說得渾然一體，要駁倒他確也不易。
吳才有向公孫羽看了看。見公孫羽只看著酒杯，經(jīng)過此翻激烈的辯論后，公孫羽神色亢奮。他只看酒杯，顯然是在極力使自己鎮(zhèn)靜。
吳才有心想：“他自稱公孫羽，武林中復(fù)姓公孫的并不多見。公孫氏中并無哪一個特別了不起的成名人物。由此可以斷定他并非氏大家之后。而新起的年輕一代的武林之秀中，也沒有一個叫公孫羽的。這人是何方神圣？為何對這事一再阻撓。要說是舊仇，我可沒得罪過姓公孫的人。難道他是看上了那珠子，因此一再加以阻撓，禁止讓珠子落到我的手上。豈有此理？他不來瞎攪和，那珠子早是我的了?！?p> 吳才有臉色一沉。道：“公孫公子，你對這事百般阻撓，你想怎么樣？”
公孫羽仍然看著酒杯，他看酒杯時，似乎已想到吳才有會有此一問。所謂料敵先機(jī)，既能提前預(yù)知對方的疑問，他早想好了應(yīng)對之策。公孫羽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似乎從來就是這樣。
公孫羽道：“吳老板，你跟小兄弟這筆買賣不屬于你所說的平等交易。而平等交易是你自己親口說的，你又是個一言九鼎的漢子。倘若這筆買賣成交，你便成了自食其言的小人?！?p> 吳才有心想：“不能給你這小子一攪合，我就妥協(xié)下來，把這買賣放跑了?！庇谑呛鸬溃骸澳恪?、、、、、你簡直是強(qiáng)詞奪理。對這買賣，我是主賣方，小兄弟是主買方。我們當(dāng)事雙方都無異言，你一個毫不相干的旁人，有什么發(fā)言權(quán)。你胡攪蠻纏，我不跟你計較，就該知道適可而止。你卻得寸進(jìn)尺，不知收斂。我問你，你有什么資格來裁定這筆買賣不是平等交易？”
公孫羽道：“我憑的是公道，這筆買賣不合公道，虧的一方虧得太多?！?p> 吳才有逼視著公孫羽，神色十分不善。問道：“我只問你，你是不是鐵定要管？”
公孫羽道：“你是在威脅我？”
吳才有道：“是有人要阻止我做生意。就像我在吃飯，卻有一只蒼蠅飛到我碗邊來，嗡嗡嗡嗡吵個不停，甚至要跟我爭食。對付這等不長眼的蒼蠅，我通常的法子，就是將它拍死。”
公孫羽道：“你殺蒼蠅用了多久？”
吳才有道：“殺只吧蒼蠅，又用得了多久？不過是一瞬間就把它滅了?！?p> 公孫羽道：“你一瞬間就能殺死一只蒼蠅，看來你殺蒼蠅的本事很高啊。”
吳才有道：“那要看是什么樣的蒼蠅，倘若那蒼蠅也有武功，而且武功很高。就不好殺，殺起來就要多費(fèi)些力氣。不過，殺蒼蠅這種事，我從來不怕多花力氣?！?p> 公孫羽道：“就算是一只蒼蠅，那也是一條命。還有沒有別的法子，可以讓你不殺蒼蠅。比如那只蒼蠅愿意用十倍的價錢來買你一壇五十斤的酒。”
吳才有把手一揚(yáng)。說道：“我的酒是用手釀成的，從下料蒸釀開始，一直到出酒，這過程很辛苦。那蒼蠅想活命，就算它肯用十倍價錢來買我的酒，也得先問問我的手肯不肯答應(yīng)。”
公孫羽道：“好，我就替那蒼蠅來問?！?p> 蕭爻聽了多時，才知道兩人要動武。心想：“這事都是因我而起的。他們一打起來，可就不好收拾了。不論誰因此受了傷，我始終感到愧疚。”忙勸道：“吳老板，公孫大哥。有話好說，這酒該怎么買，怎么賣？我們重新定過就是了。我多吃點(diǎn)虧無所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動不動就大打出手，搞得雞飛狗跳的，可不太像樣。不如把脾氣放一放，好好商量，有什么是不可商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