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九一零年(庚戌)冬
地點:大浦鎮(zhèn),趙府
人物:趙老太爺、趙阿q、喬峰、苗人縫、丁當貓、趙驚風、雷震天、賈云長、賽飛龍。
〔幕啟:阿q帶著茶葉禮盒怯生生的走入趙家的庭院,正中一條青灰的磚石路直指著廳堂。廳門是四扇暗紅色的扇門,中間的兩扇門微微開著。側(cè)廊的菱花紋木窗開著,干凈爽朗。廊前放著藤椅和藤桌,離藤桌三尺,花草正濃。原本荒疏的院落,竟在花草的襯映下顯得生動質(zhì)樸了些。墻外的高樹上,間或著幾聲驚人的鳥鳴。墻面雖斑駁,但從墻上磚搭成的小窗和四周的裝飾,仍可見其灑脫簡麗的風格。屋頂出檐比較少,正是前些年在工匠間流行的制作樣式。最里面的大廳里,趙老太爺正愜意地躺在太師椅上享用參湯,兩個侍女隨侍左右。
趙阿q(忙給趙老太爺下跪磕頭):小的是裕泰茶館的阿q,給趙老太爺請安。祝老太爺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趙老太爺(瞇著眼睛打量他):往年這個時候都是王利發(fā)親自登門拜訪,怎么今年卻讓你這個小伙計過來?哼,看來他王某人生意越做越大,翅膀長硬呢!竟不把我這老頭子放在眼里!
趙阿q(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給趙老太爺獻上茶葉禮盒):豈敢豈敢?。∥覀兺跽乒竦某8〉哪钸丁盀槿瞬蛔R趙老爺,便稱英雄也枉然”、“生不用封萬戶侯,但愿一識趙揚州”(趙老太爺?shù)淖嫔显趽P州當知縣)。小的這種大字不識一個的粗人,都能跟著后面念兩句詩呢,可見王掌柜對您的崇敬呢。我們王掌柜由于要和AH的胡氏茶莊商討合作事宜,今年實在分身乏術(shù),不能給您老親自上貢,還望老爺大人有大量,海涵海涵。
趙老太爺(接過茶葉禮盒把玩):你這段話是王利發(fā)教你說的吧……嗯?這是上好的黃山毛峰!茶芽格外肥壯,柔軟細嫩,葉片肥厚,經(jīng)久耐泡,香氣馥郁,滋味醇甜,乃是茶中極品。想必茶葉定是產(chǎn)自黃山云谷寺、松谷庵、吊橋庵、慈光閣以及半山寺周圍,那里氣候溫和,雨量充沛,土壤肥沃,上層深厚,空氣濕度大,日照時間短。只有在這特殊條件下,茶樹天天沉浸在云蒸霞蔚之中,才能誕生如此佳茗。好大的手筆,王老板有心了。
趙阿q(喜笑顏開):趙老太爺明察??!我們王掌柜對您可不敢有一絲不恭之意。而且那話也不是他教我的,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我自初來大浦鎮(zhèn),便聽人說了趙家的威風,想我阿q也姓趙,說不定還是您的本家呢,自然對您是又尊敬又親切……
趙老太爺(滿臉濺朱,憤怒的站起身子):阿Q,你這渾小子!你說我是你的本家么?
趙阿q(嚇得說不出話):……
趙老太爺(搶進幾步,愈發(fā)生氣):你敢胡說!我怎么會有你這樣的本家?你姓趙么?
趙阿q(滿臉委屈):小人真的姓趙。
趙老太爺(跳過去給了阿q一個嘴巴):我手執(zhí)鋼鞭將你打!你怎么會姓趙!——你那里配姓趙!
趙阿q(捂臉討?zhàn)垼盒〉牟慌?,小的厚顏無恥,哪里配??!
〔這時,門童來報,廣東十虎求見。趙老太爺大喜,忙請他們?nèi)雰?nèi)。不一會兒,七名高矮胖瘦不一的精壯漢子先后走入屋中給趙老太爺行禮。為首的高個漢子向趙老太爺依次介紹了自己弟兄七個的名字:喬峰、苗人縫、丁當貓、趙驚風、雷震天、賈云長、賽飛龍。
雷震天:雷猴啊,趙老爺!介系我們弟兄吃人,擠需我們弟兄出手,硬何敵人三番鐘搞定,你造會無往不勝。
趙老太爺:可有哪個壯士會說官話,這粵語老朽聽不懂啊。
賈云長:賈某師承八卦門,自幼在河南長大,深諳中原官話,趙老太爺有什么疑問盡管問我。
趙老太爺:我花重金請你們廣東十虎過來,怎么只來了七人?
賈云長(泫然欲泣):唉,我們老大黃飛鴻年事已高腿腳不便,從嶺南至江北路途遙遠,我們也不忍心這他這個花甲老人跋山涉水。老三鐵喬三去年被那孫大炮忽悠,給他做警衛(wèi)員去了,現(xiàn)在正在美國檀香山密謀造反呢。老五霍元甲為揚我大清國威,在精武大會上和日本人比武,被那些東洋鬼子用毒酒害死了……嗚嗚!
喬峰:這些個東瀛倭寇,他們的空手道哪是我廣州洪拳的敵手,只會用此奸計害人。有朝一日,我喬某必用這雙降龍鐵掌,手刃這些蠻夷,為我五弟報仇。
趙老太爺:想不到霍大俠已然仙逝,真是天妒英才啊。好在霍大俠的首徒陳真近來聲名鵲起,大可繼承霍大俠的衣缽。我還聽說你們廣州武林出了個后起之秀葉問,此人一手詠春拳出神入化,要是有他相助……
苗人縫:葉問不過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兒,浪得虛名,徒有其表!趙老爺您放心,您交代的事,我們七兄弟一定讓您滿意。不就是和高家搶金礦嘛,想當年,我在閩南地區(qū)當打手的時候,大大小小的宗族械斗參加了不下近百次……
趙老太爺(擺擺手示意他打住,又轉(zhuǎn)頭向阿q):阿q,你這小子以前不是在高家當過長工嗎?
趙阿q:回老爺?shù)脑挘以谀莾焊闪擞衅甙四辍?p> 趙老太爺:他們把你趕出來,你恨他們嗎?
趙阿q(轉(zhuǎn)了幾圈眼珠子,思索片刻):恨的,恨的。
趙老太爺:我從二十年前就和高家有了嫌隙,很久不和他們打交道了,他們祖孫三代的樣子我也分不清了。
趙阿q:小的分的清,他們家上至老爺下至仆人小的全認得,小的愿助老爺一臂之力……哦不,能為老爺效勞,是小人的榮幸。
趙老太爺:你且退下吧,需要你的時候我會讓下人叫你。
趙阿q(又磕了幾個頭):小人告退!祝老爺長命百歲壽比彭祖。
趙老太爺(又賞了阿q一巴掌):你個狗東西,剛剛還祝我壽與天齊,現(xiàn)在怎么只能活到和彭祖一樣大啦?滾吧!
〔阿q嚇得一聲也不敢吭,竟真的不用腳走路,蜷起身子向門外滾去。
〔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