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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伐天錄

三章 起手槍破

武道伐天錄 滇池泡 2945 2018-03-18 20:10:34

  張樹生的眼睛比上官存更尖,他不但看清了人頭,也看清了來人插的正是清軍綠營的旗幟。

  轉(zhuǎn)瞬間騎馬的兩人就來到張樹生一行面前,陸續(xù)下馬。

  那長槍的那人穿著皮甲,沒帶頭盔,腰攜弓箭,對另一人說道:“帶著一個白衣儒生,這應(yīng)該就是張樹生了,少爺”。

  被叫做少爺?shù)哪莻€人,并沒穿盔甲,至少表面上沒有,他穿著淺綠色的華服,一看就知道做工精細(xì),一看手就知道他從沒干過一天體力活,面上甚至畫了一些淡妝。腰間陪著一把刀,散漫地往前慢慢地走了幾步:“‘張樹生’,我還以為是誰,我認(rèn)得你”。

  “哦,足下是哪位”?張樹生一手拄棍,一邊反問。

  “吳荃玉”。綠服男子答道。

  “是嗎,我就記得我在杭州游藝大會上見過你”。張答道

  “呵”。吳荃玉漫不經(jīng)心,兩手交插在胸前。“我還以為人人都只知道我家阿大,沒想到我也有些名氣”。

  上官存一頭霧水,不知道這人是誰,但他要是知道,怕是要嚇破膽。

  吳荃玉是江浙有名的惡少,為人喜好虐待,幼年時就喜歡用隨意的理由拷打自己的侍女。關(guān)于張樹生的情報正是他在林家三人身上嚴(yán)刑拷打得出來的,抽筋扒皮對尋常人來說不過是氣話,對他來說是小兒科,他的背后行囊里就放了無數(shù)拷問工具,挖骨抽髓,烙印刺字,繩鏈過身,無所不能。

  但他行走江湖的本錢,在腰上的單刀。江湖說法,單刀就是一把刀,不論長短,說法不是很講究,短柄叫單刀,長柄就叫大刀。吳荃玉慣使的單刀,是倭刀的形制,足以兩手合握。

  東南倭亂后,中國不少人都仿制倭刀的形制,而他的刀法,據(jù)傳來自“??汀薄J裁词呛?湍?,但凡海上來的外國人,都稱???,不管是從婆羅洲來,還是琉球來。但既然是倭刀刀法,世間猜測這??妥匀皇邪司攀琴寥?。據(jù)此刀法,吳荃玉尚未逢敵手,林家的腦袋也是戰(zhàn)利品之一。

  并非林五不是豪杰,只是吳荃玉更在豪杰之上,他十幾歲為少年時,就已經(jīng)斗敗不少好手。而他的兄長吳荃石,在刀法上更具盛名,但和弟弟不同的是,他喜好仗義疏財,頗有義名。

  其實這時,上官存最好的選擇是逃跑,但一來他嚇破了膽,二來他心地樸實,張樹生沒跑,于是他也竟然也忘了逃跑。

  “你們這些反賊的腦袋,一個能領(lǐng)75兩銀子”。吳荃伸出一手落在刀柄上,“當(dāng)然這點錢小爺不在乎,出來就是找點樂子”。

  此時,張吳二人都各自擺出了架勢,持長槍者并未加入戰(zhàn)局,因為他自信沒有必要。他跟吳荃玉都沒見過這個“張樹生”動手,但他有自信此人絕不是吳荃玉的對手。

  吳荃玉十二歲習(xí)刀,每日揮刀五百下,百日就是五萬下。更因為家中有財力,能請名家教師來講手喂招,其中任何一人都是江湖上成名的俠客,然而其中數(shù)人甚至在出師的一戰(zhàn)敗給過吳荃玉,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天賦異稟。

  張樹生持棍擺出中平勢,棍尖直指對方的的中線,吳荃玉一看,心中已經(jīng)有數(shù),并沒擺出架勢,而是做出預(yù)備拔刀的姿勢。

  世間棍法,無非雙頭棍和單頭棍。雙頭棍,以棍的兩端擊打敵人,所以叫雙頭,左右穿梭(滑把),前后轉(zhuǎn)換,以靈活見長。而張樹生擺出中平勢,無疑是單頭棍法,只以前端擊敵人。庸家使棍,往往喜歡擺架勢,我擺個什么什么架勢,對方打來,我再如何如何反擊,所以這才叫庸家。愛擺架勢,對方一用虛勢哄騙,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

  真正的用棍好手,用棍反而用槍法,世稱為“棍里夾槍”。用槍法,則不必像庸家一樣拗一個姿勢,等別人打來有急忙換手。用槍法,棍子自然轉(zhuǎn)換迅速,而我不需頻繁變化姿勢,根本不需多勞。再加上明代有河南楊家槍法盛名,棍法夾槍法,并不少見。

  兩人擺好姿勢,都沒輕舉妄動,突然間吳荃玉拔刀出鞘,斜撩向張樹生的肋部。

  拔刀的危險之處,在于未出鞘時,對方并不知道拔刀者會用什么路線,拔刀的瞬間可以轉(zhuǎn)成不同的路線,可能從上面斬下,也可能從下面撩起,甚至可能刺過來。

  若是使兵器擺姿勢的庸手,遇到這種情況必死無疑,因為重上的姿勢必然弱下,重前的姿勢必然弱后,對方對癥下藥,就能取勝。

  然而張樹生不慌不忙,因為使用中平勢,不管對方從上下左右攻來,我都只需一個動作就能迅速防御,如果從中間攻過來,我則正好與對方兵器相碰。

  張樹生面對斜撩肋下的刀不慌不忙,兩腳輕退,棍子往對方刀的中部一磕。

  吳荃玉的刀借著這一下磕碰,反而在一瞬間變換刀刃的軌道,身體稍往右移,變成從頭頂斬下。

  這一下從頭頂斬下是虛招,對方看到吳荃玉刀從上方斬下,必然覺得他肋下空虛,或打或刺,但一旦這樣做,吳荃玉的下斬刀必然變?yōu)榛貟鞂Ψ降谋?,再順勢一刺,對方百無一生。

  張樹生見到刀向自己飄來,兩手腕鎖緊,幾乎同時一坐腰,兩腳一蹬,竟然直接竄了出去,棍頭直指對方捅去。

  這一下速度之快,竟然仿佛有鞭炮砰的炸響聲。

  出乎意料且速度快到肉眼幾乎難以捕捉,吳荃玉幾乎是用余光察覺到了這一下,但根本無法用刀革擋,只能主動向后倒去,本來要捅向他喉嚨的一槍,擦著手臂點中了他的肋骨。

  吳荃玉發(fā)出一聲悶哼,一邊向后爬去一邊大喊:“老黃!老黃!”

  老黃就是跟著吳荃玉的皮甲男子,他也沒預(yù)料到這一下,慌忙挺槍對準(zhǔn)張樹生。

  張樹生并未追擊吳荃玉,而是轉(zhuǎn)向用中平勢對上了老黃。

  這個老黃雖然一幅跟班的樣子,但其實功夫跟吳荃玉相比并不弱。

  他兩手運槍,槍圈旋轉(zhuǎn),槍上的人頭尚未解下,也跟著旋轉(zhuǎn),讓人看著生出悲嘆之意。

  老黃身法一晃,憑空扎出一槍,張樹生沒有招架,而是非??斓纳咝泻笸?,動作之靈敏把老黃驚出一身冷汗。

  老黃參加的任何一次英雄會,任何一次論武會,任何一場擂臺,都不曾見到有任何人可以做出這樣迅速靈敏的動作,還是在地形不整的野地上。

  但他冷靜地一想,自己贏面很大,要問為什么,他用的是真槍,張樹生雖然使的是槍法,但手里卻是根棍子。

  槍,不是棍子。棍子的兩端大小相同,而槍是槍根粗,到槍尖慢慢變細(xì)。這樣的形狀,持槍根的后手動一寸,槍尖就動一尺。所以槍的動作變化莫測,有“伏機”之說。

  這樣的動作,棍子無法模仿,況且老黃習(xí)有楊家槍的真?zhèn)鳌?p>  而且兩人兵器長短不同,老黃手中長槍,超過兩米半,張樹生的棍子,不過尋常齊眉棍而已。

  如若兩人槍法相戰(zhàn),勝的一定是拿槍的人。

  老黃再度轉(zhuǎn)動槍圈,威勢之大,正如槍譜所云:“風(fēng)旋雷動”。

  老黃搖身進(jìn)步,扎出的是楊家槍的名式:梨花擺頭。

  梨花擺頭是里外變換槍法的一種,由下至上從里門扎外門,從外門扎里門,一般要連扎三下,稱為梨花三擺頭,是公認(rèn)難革的兇槍之一。

  想老黃這樣的高手身法快捷,進(jìn)槍更是風(fēng)馳電掣,如若出手,轉(zhuǎn)瞬間就能扎出三槍,緊貼中線,猛不可遏。

  然而,張樹生并不這么想。

  扎架,一槍足以。

  在老黃進(jìn)槍的同時,他又使出剛剛的“槍法”,只不過這次他前手手腕卷的更緊,稍微側(cè)身,又仿佛一聲炸雷,一片槍花中,梨花三擺不知道到了哪一擺,而張樹生的棍子已然在瞬間擊中了老黃的喉嚨,老黃咿咿啊啊地發(fā)不出聲音,連震驚的表情也無法發(fā)出。

  張樹生轉(zhuǎn)手又一棍,打在老黃的太陽穴上,隨著骨頭破裂的手感傳來,老黃的腦漿已經(jīng)噴灑一地。

  上官存已經(jīng)看成了木頭一般,這一切發(fā)生尚不足一分鐘。

  吳荃玉還倒在地上,剛剛打中他肋骨的那一下,傷到了他的肺,他現(xiàn)在一說話就止不住咳嗽吐血。

  “阿。。。阿大會為我報仇的。。。到。。。到時候”

  張樹生一棍子打在他腦門上,這一下并不重,但把吳荃玉打得止不住咳嗽。

  張樹生說:“人的額頭,還有兩邊太陽穴,合稱三山”。

  原本張樹生擊倒吳的那一下,速度之快難以想象,僅僅棍頭順路擦過他的手臂,就讓他的手臂破皮,留下了一條血痕。而剛剛打在他額頭的一下,把他僅剩的一點暴虐之氣給打沒了,吳荃玉的眼里現(xiàn)在只剩下恐懼。

  張樹生繼續(xù)說道:“都叫山,然而額頭是硬的,棍子也打不破。太陽穴則不然,一下就碎”。

  話畢,轉(zhuǎn)手一棍,吳荃玉的腦漿也灑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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