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時候，沈晨再一次見到了陽臺上的黑衣人，他被帶到警局時臉上戴著面罩，透過面罩的洞口，只能看到他的一只眼睛。
黑衣人從沈晨的身邊走過，并沒有看他，陌生得如同從未見過。
吳式見沈晨還在眼巴巴的等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要不你先去吃個早餐？我審?fù)炅寺?lián)系你?！?p> “你就不怕我跑了？”
“好不容易贏得我一點(diǎn)信任，你不會?！?p> 等吳式走進(jìn)審訊室，沈晨也站起來動了動筋骨，朝著對街的包子鋪?zhàn)呷ァ?p> 他戴上耳機(jī)，說：“你跟過去聽一下他們說了些什么?！?p> 魏恩來的聲音出現(xiàn)在耳邊，“好?！?p> “等一下，你幫我看看那個……女的還在嗎？”
沈晨本想問“千年女鬼”，但周圍人實(shí)在太多，他只能轉(zhuǎn)了話鋒，希望魏恩來能聽懂。
半晌都沒有聽到魏恩來的回答，想必他已經(jīng)走了。沈晨無奈的笑了笑，走了也好，讓他安安心心吃頓早飯。
“我一直都在?！?p> 距離魏恩來離開已經(jīng)好一會兒了，被她猝不及防的一嚇，沈晨一口豆?jié){哽在咽喉，要命的咳起來。這是第三次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清高。
咳了好一會兒，來來往往的行人，根本沒人注意他。這時沈晨才大膽的問，“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一直跟著我？”
“我？”那女人輕笑一聲，“我覺得你很有意思，跟著你順便看看熱鬧，誰知道你接下來會不會更倒霉?！?p> “我這么無趣的人，不知道哪里讓你覺得有意思?！?p> “的確，你把自己搞得灰頭土臉，平時不是上課就是打工，每天擠在一個破破爛爛的出租房，一日三餐的溫飽都是問題，就算你站在三個最平庸的人里面，也毫不起眼?！?p> “呵呵呵，謝謝啊，您可真會聊天。”沈晨尷尬的轉(zhuǎn)到一邊，繼續(xù)吃早餐。
“平凡只是你的偽裝，你跟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不是另有原因嗎？”那女人的聲音越來越近，仿佛就坐在沈晨的身邊，兩人耳語廝磨著。
沈晨打了個寒顫，挪了挪屁股，坐得遠(yuǎn)了些，“你跟蹤我很久了？”
“一個月。”
“為什么跟著我？”
“等你解決了這個麻煩，我才能告訴你。”
女人剛說完，吳式就走了過來，粗魯?shù)膶⒚弊尤釉谧郎?，在沈晨的旁邊坐下，沈晨正想阻止，轉(zhuǎn)念一想還是算了，反正兩個世界并不干擾。
“老板，給我也來杯豆?jié){。”
沈晨撇了吳式一眼，見他滿面愁容，好奇的問，“結(jié)果怎么樣？”
“不知道，他們還在審?！?p> “那你怎么一臉煞氣？”
吳式錘著桌面，臉色蠟黃，“想起來就來氣，那個半臉人跟視頻里一樣，的確只有半張臉，但是另一邊也是有五官的，只是萎縮成了一坨，他說他只是得了一整很罕見的病，我們查過，的確有這種案例，叫什么半什么……”
沈晨接話，“半側(cè)顏面萎縮癥?！?p> “對，就是這個病，他說因?yàn)檫@個病他一直非常自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p> “這有什么好生氣的？”
“他得了這種病確實(shí)很可憐，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就有特例。他又不愿意見人證，又不配合取物證，振振有詞，分明就是做賊心虛?！眳鞘秸f完又錘了一拳。
“還有人證？”沈晨聽魏恩來將，案發(fā)時現(xiàn)場并沒有目擊證人啊。
“不是見目擊證人。703那不是他的房子，如果房子是他租的，房東應(yīng)該認(rèn)識他，但他死活不肯見房東。我叫他錄指紋他也推三阻四的，整天穿著一套黑，把自己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沈晨思索片刻，突然想起什么，“我好像聽說，樂安小區(qū)1棟3棟5棟8棟都是陳姨的房子?！?p> “是叫什么……陳阿珍？”
沈晨點(diǎn)頭，吳式接著回憶，“我記得她前兩天也來做過筆錄?！?p> “那個人叫什么名字？他和陳姨之間會不會有什么特殊的關(guān)系？”
“他叫胡四祥，今年才25歲。其實(shí)他還真的挺可憐的?！眳鞘匠燥柡茸?，重新將帽子戴上，“好了，你如果沒什么事可以回去了，你老師已經(jīng)給我打了幾百通電話，我再不放你回去，只怕這臺手機(jī)會被他打報廢。這件案子我會盡力還你清白，希望你能一直潔身自好，不要栽在我手里?！?p> 沈晨無語的盯著杯中的豆?jié){，語言真是一門藝術(shù)，而他身邊沒有一個人懂其中的真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