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夢嫻這個名字，吳式的情緒始終不行于色，但沈晨依舊抓住了他眼底的波瀾。
吳式頗為嚴肅的問，“誰告訴你的？你調(diào)查我了？”
“我說了我能聽見他們的聲音，趙夢嫻已經(jīng)死了對吧，但她就在你身邊?！?p> 吳式突然站起來，他雖表面上不相信沈晨，但生理上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他假裝不在意的說：“好啊，你說你能聽見，那你告訴我她都和你說了些什么？”
“她說……你是個笨手笨腳、沒皮沒臉、死要面子、四肢發(fā)達、頭腦不健全、只會瞎逞能的負心漢！”沈晨模仿他聽到的聲音對著吳式破口大罵，轉(zhuǎn)述完后他尷尬的盯著吳式，有些后悔剛才的舉動。
吳式沉默的凝視著沈晨，臉上不再有一絲玩笑，“你真的認識她？”
“我真的能聽見她的聲音，她有很多話想拜托我轉(zhuǎn)述給你?！?p> “什么話。”吳式聲音冰冷。
“她說，太神廟的案子不要再追查了，她死了也就死了，不想再牽扯到更多的無辜，這七年為了能守著你不出意外，她錯過了很多次輪回的機會，她的靈識越來越孱弱，耗不起了，但是你如果還是執(zhí)意追查真相，她還是會陪你耗下去?！?p> 應該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沈晨都聽著傷懷，吳式卻只是冷漠的說，“叫她滾?！?p> 他說完便直徑走出審訊室，出門沒過十秒又折了回來，對沈晨說，“你先別走，我出去辦點事，等一下還有話要問……那個人，叫她不要跟過來?！?p> 沈晨無奈的搖頭，“我只能聽見，看不見?！?p> “哦。”吳式有些失神，他點點頭，又關上了門。
警局二樓的陽臺正對著游樂場的摩天輪，夜深人靜了那里還是燈光閃爍，跟電費不要錢一樣。
吳式吸了口煙，從皮夾最底層抽出一張泛黃的a4紙。展開來，上面是一條拘捕令，犯罪嫌疑人叫趙夢嫻，左上角是她的證件照，黑白的照片里她笑得天真明媚，見過她的人都不愿意相信她就是7年前窮桑群島連環(huán)殺人案的主謀。
吳式粗糙不堪的手指撫摸著照片上的臉龐，聲音酸楚，“你真的一直都在嗎？”
一陣清風徐來，a4紙在風中顫抖，照片上的臉仿佛是在點頭，就像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回答。
“死了也不肯安寧啊……”
審訊室的門再一次被打開，吳式恢復了精氣神，他又變回了那個滿肚子算計的警官。
“我把外面監(jiān)視的人都清走了，這回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你信我說的了？”
“你就當我信了?！?p> 沈晨抿嘴，吳式應該還是半信半疑，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就連他自己到現(xiàn)在也未必真的相信和全然接受事情的發(fā)生。世界上古怪的事情數(shù)不勝數(shù)，他不能接受卻不得不接受，在醫(yī)院的時候有一句話讓他明白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水來土掩。
“殺魏恩來的人真的不是我，但我也不能確定就是視頻中的黑衣人。目前為止他的行為是最有嫌疑的。但是這件事一定也和我有關系，我一直獨來獨往，從來不主動與人結怨，兇手為什么要費盡心機的陷害我，這也是一個疑點。魏恩來還跟我說，他手里有一份檔案袋，這個檔案袋很特殊，兇手很有可能因為覬覦而殺人。魏恩來還說他曾在網(wǎng)上結實了一個朋友，就是那名網(wǎng)友將他約在了海城公園，網(wǎng)友知道檔案袋的存在，并且他在網(wǎng)上聊天時給魏恩來報的也是我的住址。”
“你是說兇手就是他的網(wǎng)友？”
“對，他的網(wǎng)友絕對住在樂安小區(qū)附近，并且很有可能是一個病危的人?！?p> 吳式挑眉，“病危這個說法又是怎么推斷出來的？魏恩來告訴你的？他就不能直接告訴你兇手是誰嗎？你說的那個檔案袋又在哪里？”
“那天霧很大，他沒有看到兇手的樣子。檔案袋已經(jīng)被燒掉了，你今天不是從我手里拿走了一塊被燒焦的塑料嗎，你們能不能還原一下被燒掉前它是什么？”
吳式想起這回事，從口袋里掏出那塊塑料。吳式左右瞧了瞧，硬邦邦的一坨，還有一股刺鼻的塑膠味，一點都看不出原型。
“復原應該是不可能了，不過猜也能勉強猜到。”
“你覺得它是什么？”
“普通的塑料袋唄?！?p> 沈晨沉沉的嘆了一口氣，補充道：“一般的塑料袋被溶解后體積只有一個指頭大小。”
“這塊東西很重要嗎？”
“我覺得它原本是一個塑膠面具，它還有一點點沒有燒完，雖然也被熏黑了，但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彩墨的痕跡。”
吳式仔細的端詳了一番，“被你這么一說，確實有點像，但這能證明什么？我知道你想把嫌疑都引向視頻里的那個半臉人，但就憑這塊東西，完全不夠。還有你的證詞，大部分都和牛鬼蛇神有關，難道你覺得你的這番話能夠有一天站在法庭上說出來嗎？”
“那你好歹也要查一下吧？”沈晨激動的說，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理出來這一條線索，就算不能夠坐實黑衣人的罪行，好歹也能排除一個嫌疑。
沈晨本來只是為了幫魏恩來解決檔案袋的事情，沒想到兇手最終是沖著他來的，這個嫌疑他要是擺脫不了，迎接他的就將是一場牢獄之災。
“你也用不著著急，我們警方的人已經(jīng)出動了，我想等一下就會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