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鈴一招手,兩個宮女也上來把毛珂的路擋的嚴(yán)嚴(yán)實實。
“你放肆--”她指著毛珂道,“來人,給她點教訓(xùn)----”兩個宮女上去就要按住毛珂,毛珂手速更快扣著二人的手腕猛地一翻,“咔嚓”一聲,二人的手骨斷了。
“啊啊啊……”兩人尖叫。竹鈴驚訝地瞪著毛珂,“你……你……來人……”她正要叫守衛(wèi),毛珂更快地點了她的一處大穴,她渾身一軟,坐到了地上。
“今日娘娘重要,等改日我絕不會這么放過你?!泵鎼汉莺莸亓滔逻@么一句話,飛快地往外跑。她跑到大殿時早已退朝,她又想起祁禎樾和祁禎央總從南門走,便一口氣又跑到南門。
可惜南門空無一人。
她想起平隱說邵韻宅快被打死了,便是急的跺腳,頭暈?zāi)垦!?p> “諾梨?你為何在這兒?”她聽到身后有人喚她。
轉(zhuǎn)身是祁禎央。
“三王爺……”她看到祁禎央眼淚一下掉了下來。
祁禎央嚇了一跳,“你這是怎么了?誰欺負(fù)你了?丫頭不管么?”他心疼連忙上來擦,毛珂著急道:“王爺……我們王爺回去了么?”
“哦,他剛走……”祁禎央指了指前面,“方才剛走。對了,你到底為何在宮里亂跑?丫頭呢?”
毛珂“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娘娘……三王爺……救救娘娘……”
祁禎央嚇了一跳,“這是怎么了?”
毛珂竟不知從何說起,咬唇哭道:“娘娘被皇后娘娘扣下了,師兄說她要被打死了……”
“什么?!”祁禎央一個大驚。
這廂在栩?qū)帉m中,邵韻宅被打得已經(jīng)疼到失去知覺,每每打她一板子,她就猛地抽搐一下,而后一聲痛苦地悶哼,眼淚疼的亂往下落。
皇后正閉著眼睛養(yǎng)神,一旁的宮女正給她揉著太陽穴。她懶懶地問:“這三十大板夠了么?”
許非寒喝了口茶,看著邵韻宅挨打,一種快意襲來?!皼]計。要不,從第一板子算吧……”
祁禎睿冷不丁道:“第十九板。”
“喲,九王爺有心了?!痹S非寒語氣嘲弄。
皇后緩緩張開眼,“這怎么打了這么久?”
許非寒冷冷道:“這可是最重最長的板子,舉起來又慢又重。打下去便久了?!?p> “哦……婉貴妃不說本宮都快忘了。當(dāng)年婉貴妃也被這么責(zé)罰過吧?也是本宮親自處罰……”皇后得意地看著她。許非寒別過了臉,伸手摸了摸還未隆起的小腹。
此時外面通報:“七王爺駕到----”
邵韻宅原本意識已經(jīng)迷糊,聽到這個到生生清醒了幾分。她等到了救星。
祁禎樾進(jìn)來先是行了禮,而后不慌不忙地道:“宅兒犯了什么錯讓母后如此大動干戈?”
皇后笑了一聲,“誰給你報的信兒?呵。這宮里最不缺的就是嘴快的?!痹S非寒聽后看了一眼祁禎睿。
“先住手?!逼畹濋姓Z氣淡漠,制止了行刑的太監(jiān)。他盡量不去看邵韻宅沾滿血的衣褲?!叭羰且蛩龥_撞了母后或是婉貴妃,盡管給兒臣講,兒臣回去罰她便是?!?p> “伏里啊,你就是光說不做才把她慣壞了。如今母后替你教訓(xùn)一下豈省得你心軟?”皇后喝了口茶。“桓清可是打了崇崇十五大板。知道為何你父王更寵愛桓清一些么?就因他沒那么多婦人之心?!逼畹濐T谝慌暂p咳一聲,不去看祁禎樾。
祁禎樾跪下地上有些慌了,“那剩下的兒臣帶回去接著責(zé)罰便是,母后掌管后宮甚是勞累還是別這般傷神為好。”
許非寒終是忍不住道:“怎么皇后娘娘還不能處罰兒媳了?再說,這七王妃平日也不將本宮放在眼里,是該教教她規(guī)矩了。還有幾大板?”
行刑的太監(jiān)道:“回娘娘--還有七板子。”
“給本宮重打?!痹S非寒指著邵韻宅道。
“是----”太監(jiān)就要打。
“不……不……住手----打不得……打不得……”祁禎樾實在忍不下去了,上前低喃,攔下太監(jiān)。他眼中滿是慌張,心中也沒底。
“什么打不得----”許非寒厲聲道:“就你家小祖宗打不得?動手----”祁禎樾這一下更為著急,他第一次覺得無力。是護(hù)不住東西,只能看著它被摧殘的無力。
皇后瞟了她一眼,卻并未多說。
而邵韻宅深知祁禎樾越是攔著,反倒會讓許非寒和皇后對她更為不利,她朝祁禎樾搖搖頭,氣若游絲道:“老公……可以的……”
祁禎樾咬牙攥緊雙拳。
七板子也似重重地落在了他身上一樣。
打完之后,邵韻宅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虛脫地趴在地上。祁禎樾把她架起來,“謝過……母后?!彼麕缀跏菑难揽p中迸出的話。
邵韻宅也虛弱地道:“謝過……母后……”心里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皇后百無聊賴地道:“這么久了,本宮也乏了。都退下吧?!闭f罷,她便在宮女的攙扶下進(jìn)了臥房。
祁禎樾扶著邵韻宅小心地往外走,許非寒急急地跑下來想拉住他,“伏里……伏里其實你給我求個情我真會放過她的……”
祁禎樾根本沒正眼看她,抱起邵韻宅便出了栩?qū)帉m。邵韻宅下身沾滿了血,面色慘白,渾身濕汗,雙目空洞,簡直就如經(jīng)歷了一場天劫。
等候在外的祁禎樾見狀上前道:“這就別回府了,先跟我去御醫(yī)堂吧,這帶保住命吧?!彼焓纸o邵韻宅擦了擦汗,毛珂則是著急地胡亂擦眼淚,“那咱們快去吧……”
“不……”邵韻宅在他懷中小聲道:“這么一弄,大家都知了,會議論……老公的……”祁禎樾抱著她眼眶有些泛干。
“那你不要命了!”毛珂氣的跺了跺腳。
祁禎樾道:“那先去三哥哪兒?!逼畹澭胍宦犚彩屈c頭道:“那還不快走----”
許非寒看幾人遠(yuǎn)走,才恨恨地走出栩?qū)帉m大門。
“怎么,想叫我跳進(jìn)你下的套里?你覺得我會就范么?”祁禎睿從她身后走上前。兩人皆露出了陰狠的面目。他倆在對方面前不比偽裝任何面目。
“沒想到啊沒想到……心狠無情的九王爺也心軟了?人是你叫來的吧?”許非寒問。
祁禎睿并未回答她,而是道:“知道為何七哥一下都不愿理你么?換做是我,我連看你一眼都會無比惡心。你如今可真令人厭惡?!?p> “哈哈哈哈哈哈哈……”許非寒聽完大笑,可笑意不在眼中?!拔覑盒摹瓕?,你們都嫌我惡心,但身處這皇宮里誰能出淤泥而不染?包括那個邵韻宅!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呵,都是會變得……會變得……”她說道最后眼神也變得狠戾起來。
看她這幅樣子,祁禎睿也不愿在跟她多說,只是撂下一句話:“別把她跟你相提并論,她不是這種人?!北阕孕谐隽髓?qū)帉m。許非寒不服地追出去,“那是她沒來這個地方!你讓她也呆在這里試試啊……”
祁禎睿突然轉(zhuǎn)身捏起她的下巴惡狠狠地低聲道:“許非寒,別忘了當(dāng)年是你求著我送你進(jìn)來的!”他又看四下宮人們來往稀疏,又放開了手。“當(dāng)年是誰求的我?我說你已和七哥定了終身,你說七哥不得寵,若是做了七王妃這輩子也別想有出頭之日;我問你若是父王沒有留你你怎么辦,你說那你會認(rèn)命和七哥過一輩子……”
許非寒聽到他說的,肚子氣得微微一疼,“你……可也是你當(dāng)年說就算我入宮做個才人,也比跟伏里碌碌無為好……你自己平心而論這么些年我?guī)椭盗硕嗌僬磉咃L(fēng)……”
“別了!是你貪圖榮華富貴,就別把別人說的跟你一樣臟!”祁禎??丛S非寒臉色不好,瞟了一眼她的腹部?!昂煤灭B(yǎng)胎生下個皇子吧。這畢竟是你的第一個孩子?!彼辉冈俸退隣幷?,轉(zhuǎn)身而去。
許非寒揉了幾下小腹,瞪著祁禎睿遠(yuǎn)去的背影氣的咬牙。這時竹鈴揉著脖子帶著幾個小丫鬟才來。
“你方才去哪兒了?”許非寒問。
竹鈴道:“別提了,七王妃身邊的那個丫鬟……”說著扶許非寒上了步攆,順便說了毛珂打她的事?!澳锬?,那兩個丫鬟殘了,已經(jīng)被我打發(fā)到北苑了。”
許非寒冷笑一聲,“我就知道是祁禎睿通風(fēng)報信。罷了。”
她雙目微瞇,經(jīng)祁禎睿這么一說,倒是想起了當(dāng)年的一些舊事。
其實她和許珺茹并不是太傅的親女兒,她倆是來逃荒到京城正好被太傅撿到府中。因兩人生的貌美,太傅認(rèn)兩人為女兒,教兩人琴棋書畫,規(guī)矩處事,目的就是有朝一日她倆能作為棋子籌碼為他所用。自兩人過了十二,便也開始服侍太傅。因?qū)ν膺€是太傅的女兒,太傅的正房怕兩人有了身孕節(jié)外生枝,常年讓她倆服用少量的水銀避孕,可水銀有毒導(dǎo)致了兩人不能生育。
后來她跟祁禎樾私定終身,太傅得知,以許珺茹的性命相逼,讓她入宮。她走投無路,只能求祁禎睿設(shè)計把她送入宮中。結(jié)果這一晃,就是這么多年了。她自從當(dāng)上了貴妃,也是極為注重調(diào)理身子,終于懷上了個孩子。可這么些年,她對祁禎樾的心,就沒變過。何苦又來了個邵韻宅,讓兩人如此形同陌路……
“娘娘……到凌霜殿了……”竹鈴輕聲喚道。
許非寒張開眼,眼中的淚光一閃而過。
她張開眼。這一生,從不是她可以掌控的。悲從心來,她苦澀地笑笑。
“娘娘怎么了?”竹鈴扶她下了步攆。
許非寒抬頭望了望天?!耙肓讼牧?。又要入了夏了?!?p> “啊?”竹鈴不解她為何忽然禪意。
“沒事。進(jìn)屋吧?!痹S非寒順手折了一只月橘。
自栩?qū)帉m挨打后,邵韻宅在床上趴了半月才能翻身。
“他媽的……”邵韻宅趴在床上大罵,“老娘早知道怎么都要挨打當(dāng)時就應(yīng)該打死那個慶陽……”
“行了……”毛珂剛給她上了藥,正收拾著藥膏。“當(dāng)時要不是三王爺快馬加鞭把王爺請了回來,你或許真就不行了。她們定會還找別的招折磨你呢?”不過當(dāng)時祁禎樾急的眼都紅了,毛珂還沒見他這么失態(tài)過。
“媽的,你說是不是許珺茹這個賤貨??!”邵韻宅那日聽毛珂說過后心里一直想著此事?!澳阏f就算酒兒傳話,也不可能傳到宮里去吧?!?p> “咱們也沒親眼見,不能亂說?!泵孀酱策吔o她理了理頭發(fā)。
邵韻宅想想也是,無能為力。
此時,采花進(jìn)來收拾,看到了毛珂和邵韻宅都在,便跑來略急道:“娘娘,你們知道么,今早王爺查是誰把娘娘沒受罰的事說出去的,他盤問洛姨娘,因當(dāng)時就洛姨娘來細(xì)問了這事兒?!?p> 邵韻宅猛一緊張,不顧疼痛,爬起來問道:“然后呢?他處罰酒兒了?”
毛珂也讓她快說。
“本來王爺就認(rèn)定是洛姨娘傳出去的,正要責(zé)罰她,洛姨娘忽然暈倒,叫人一看……洛姨娘竟有喜了!”采花也是難以置信。
邵韻宅一個大驚,同毛珂大眼瞪小眼了一陣。
“應(yīng)該是那個時候懷上的吧?”毛珂問。
邵韻宅想了想,“是的吧……”
說不出心底是何種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