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韓天養(yǎng),家族長老會再也沒有提起禁足的事情。好像段夜犯下的過錯,就此被一筆勾銷。眾人也十分默契的打著哈哈,開始著手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夜兒!隨我回去見你母親”。
“是,父親”!
段鴻飛身為家主,即便心中高興,也不會呈現(xiàn)出大喜大悲。不過兒子的成長,還是令他很滿意的。就像今天拉來的生意,有可能在一年之內,會讓段家凌駕于其它兩大家族之上,成為江水城第一巨富。
不過有些話還是得說明白些,段夜忽然成為了三品藥師,就連韓天養(yǎng)對他都是畢恭畢敬。欣喜之余,段鴻泰難免也會心憂。
段家的生意乃是祖業(yè),如果被外人插手也是他乃至整個段氏所不能容忍的,所以他必須要問清楚,做到一切了然于心。
“哈哈哈…蝶雨,蝶雨,你在哪兒呢?老子都快餓死了,趕緊給我準備幾個小菜,再拿幾壺好酒過來”。
剛踏進院子,段鴻飛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言行舉止都變的粗狂起來,就像是卸下了甲胄的將軍,讓人感到一身輕松。
“看來父親大人是想要灌醉我,好從我嘴里套話…嘿嘿”。
段夜生前尤愛“三美”,心知有酒,終于可以打打牙祭,一解口腹之欲,倒也樂得其見。
“你給我閉嘴!在兒子面前污言穢語的成何體統(tǒng)。還有沒有個正形…我看你今晚是不想上老娘的床了,怎么著…”。
“這是…我媽”?
見到金蝶雨的母夜叉形象,段夜瞠目結舌的張大了嘴,下巴眼看就要跌到地上。之前那個溫婉賢淑的母親,怎么一轉眼就成了這副嘴臉。
有時候一家人在一起,父母又沒有什么長輩的樣子,打打鬧鬧更像是朋友,會溫暖很多。段夜再世為人,也是很喜歡這對“活寶”父母。
“今個兒老子高興,準許你小子喝酒”。
段夜很識趣,母親沒有阻止他喝酒,既然父親也發(fā)話了。便乖巧的站起身來,提著酒壺給父子二人一人倒了一杯酒。
“怎么!你眼里就只有他這個父親,不管我了嗎”?金蝶雨嗔怪道。
直到此時段夜才想起來,自己的外公是金刀門門主,母親也不是什么大家閨秀,可以說是江湖兒女。難免會染上一些江湖上的“不良”風氣,就比如說——“喝酒”。
“孩兒知錯了,這就給母親倒上便是”。
段夜還未坐下,酒壺還在手里抓著,索性再次起身又給金蝶雨滿上。
像給人倒酒的體驗,這還是第一次。萬年前就算未成就藥神,他也是堂堂的國公少爺,又哪里親手給旁人斟過酒。
酒過三巡,段鴻飛夫妻二人帶著醉意相視一笑。經(jīng)過兩人的輪番轟炸,段夜終于算是敗下陣來。
“哼!敢跟老子拼酒,還反了你不成”。
段鴻飛兩眼含笑,用手指自豪的擺弄著留在上嘴唇的小胡子。
“裝…裝什么大頭蒜,要…要不是老娘給你…擋下那一斤酒,你早就被這小子喝趴下了”。
段夜趴在桌子上裝醉,差點被金蝶雨逗的笑出聲來,也幸虧他足夠機智。欲做嘔吐狀,一腦袋扎在桌子地下狂笑不止,卻是怎么也不敢出聲。
“我看這小子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你有什么要問的就趕緊問吧…蓮兒!快去準備點醒酒湯拿來”。
段夜一家三口在吃飯,總有丫鬟侯在旁邊。金蝶雨何等聰明,心知屋里有外人在怎么也不方便,便不動聲色的將蓮兒支了出去。
“夜兒…我問你,你是如何成為藥師的”?
看著蓮兒漸漸遠去,段鴻飛才瞇著眼睛問道。
“前年…春…春季打獵…我縱馬飛奔…不幸…”。
段夜的故事并不長,也很老套。所講內容無非就是某些奇遇,幸得高人指點,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那我問你…南宣天為什么會甘心做你的打手,據(jù)我所知…他可不是屈居人下的主”。
南宣天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編,段夜索性實話實說,將當日的事情講了一遍。他相信以段鴻飛的果決,很快就會查到當日藥神殿門口發(fā)生了什么。
“那你師傅…”。
段鴻飛還想再問些事情,比如段夜的師傅有沒有什么名號,如今身在何處等等??墒沁€未問完,就看到兒子沉沉睡去。
“看樣子兒子隨我多一些,酒品很好。喝多了不哭不鬧,只是睡覺…”。
試問天下父母,有誰會嫌棄自己的子女。豈不是都像金蝶雨這樣,恨不得暖在心口,生怕他受到一丁點傷害。
“夫人,醒酒湯好了”。
蓮兒是金蝶雨的陪嫁丫鬟,進府的時候也才十二歲。一直伺候了主子十多年,有些分寸掌握的也是極好。
她人還沒進來,就扯著嗓子喊道,其實是在提醒屋里的人,她回來了。如果有什么不方便說的隱秘,趕緊將話題收一收。
“蓮兒這丫頭,真是隨你了。精明的令人喜歡”。
自己的妻子有這么個明白人照看,他當然樂得其見。
“怎么?想娶二房了?要不…來年我給你張羅著,把蓮兒收進來”?
金蝶雨半開玩笑,挑著眉,抿嘴一笑。像是畫上了一張笑臉,好看極了。雖說蓮兒也有些姿色,但和她比起來還是少了些韻味。
“呃…你還是饒了我吧,娶了你我都夠受罪了。還要讓我再娶一房,你是想謀殺親夫嗎”?
段家三位老爺,大爺娶了兩房,三爺雖說只有一房,卻和三長老不清不楚。就屬段鴻飛最“老實”,一心一意只有金蝶雨一人。
“可是蓮兒年紀已經(jīng)不小了,說好了陪嫁,你卻遲沒有個表示。這孩子跟了我十幾年,感情自然是極好…我總不能看著她孤獨終老吧”。
說到傷心處,金蝶雨梨花帶雨,借著酒勁便傷心的哭了出來。
段夜趴在桌上,更是心中感慨。心想母親大人真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世上只有阻止丈夫續(xù)弦的,哪里會像她這般逼著自己丈夫再娶的。
事實上金蝶雨自打生段夜傷了元氣,想要再生一胎都是困難。思來想去,她覺得蓮兒最合適,年紀小是小了些,最起碼知根知底。
生活在大家族,開枝散葉才是根本,像金蝶雨的父親,一生娶了五房老婆。總共生了七個兒子,三個女兒。金蝶雨在這十人中排行老三,嫁人之后便不太回去了。
“小姐!你怎么了…”。
蓮兒秀眉微蹙,放下醒酒湯,緊張的掏出手帕,趕緊給自家小姐抹掉眼淚。
“呵呵…沒怎么…你先給老爺盛碗湯”。
見蓮兒恭敬的把湯放在段鴻飛面前,金蝶雨拍了拍身邊的椅子說道:“來!坐在這里…我有話跟你說”。
“是”。蓮兒做了下去,心里總覺得小姐今天的言行怪怪的。
“你還記得自己是什么身份進的段家嗎”?
“回小姐的話,蓮兒是小姐的陪嫁丫鬟”。蓮兒老實回答道。
話以至此,她已經(jīng)猜到小姐要說什么了。因為此事,金蝶雨也隱約向自己提過。
“你不用緊張…這事早晚得說開。你的事我允了,即使老爺不同意,明年也要給你把婚事辦了”。
金蝶雨不由分說的拿了兩人的主意,段鴻飛嘴上說著金蝶雨胡鬧,言語上也沒有反對,想必此時心里正偷著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