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個劍修?”
“不,我是那個師弟?!?p> “那你可能做了一件蠢事?!?p> “是的,我做了一件非常非常非常蠢的事!”醉漢臉上痛心疾首,后悔不已地捶著胸,簡直想要把那時候的他生生弄死。
蠢貨,愚蠢至極!
但不知為何,說出來了這些,他內(nèi)心多了幾分暢快,于是提起酒壇,咕嚕咕嚕的暢飲了起來。
直至,酒壇空了為止。
鄭白一揮手,又是五壇好酒林列在柜臺上,畢竟說了,只要有生意,酒就管夠。
而醉漢顯然也知道,想換取的東西,必然是當鋪能拿得出的,那么生意,自然是有。
只聽醉漢接著道。
“師兄下山后,我的修為愈發(fā)精湛,直至遇見瓶頸……”
吱~
細微的異響聲,打斷了醉漢的話。
他及鄭白尋聲望去,卻見當鋪的門戶正被緩緩推開,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手持著黑白卡片,似是忍耐著什么,面有難色的走了進來。
來者的奇裝異服讓醉漢側目,但望見店主也是這種簡約的風格,便也明白了些什么。
他朝鄭白笑道?!澳阌猩馍祥T了。”
“或許吧?!编嵃茁柫讼录?,不可置否。
此人,正是前天在門戶徘徊,而后被當鋪的精神暗示嚇走的年輕人。
只見他瞧了一眼漆黑的地板、天花板,心神一顫,卻又咬牙堅持,又瞥了眼純白的四壁,額現(xiàn)冷汗。
但最終,也不知是什么使他戰(zhàn)勝了恐懼,抬頭望向了柜臺前的醉漢和鄭白。
“這里……這里就是,能當一切,能換一切的,當……當鋪嗎?”年輕人說話都有著一絲恐懼,唇齒都在戰(zhàn)栗。
“是的,客人有什么想當嗎?”鄭白點了下頭,問道。
“我……我……”年輕人咬著牙,似是猶豫著什么。
“看來你這個客人,心術不正啊?!弊頋h調侃了句,提起酒壇又喝了一大口,于他而言,只要有酒,什么都不是問題。
“小心嚇跑了人家,損失可要你陪的?!?p> “可別,你這的東西貴的要死。”醉漢連忙擺手。
鄭白翻了個白眼,望向尚還站在門口的年輕人?!跋胍斝┦裁?,換些什么,來這里坐吧?!?p> 他揚手輕輕一揮,另一張椅子憑空出現(xiàn)在柜臺前,醉漢身旁。
而此舉,讓醉漢也難免為之咂舌,他雖然不是第一次見掌柜施展這種憑空現(xiàn)物的本事,可一開始只以為是須彌一類的手段,但如今看來,恐怕遠不止如此。
“他……他是……”年輕人望著衣著打扮像是古人,醉醺醺地醉漢,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坐到了椅子上。
至于彌漫在空氣的酒氣,直接被選擇性他遺忘了。
“嘿,小子,我也是客人?!弊頋h輕笑一聲,他歪著頭望向坐在身旁,緊張不已的年輕人。
“還是說,你有什么事,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沒,沒有……”
年輕人使勁搖著頭,下意識地向要退后一步,才記起來自己已經(jīng)坐到了椅子上。
在當鋪純黑與純白的影響下,他心一慌,連忙避開來自醉漢的視線,望向了鄭白?!袄习?,我想要錢,大筆錢?!?p> 鄭白臉上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這年頭的人現(xiàn)代人,九成以上想要的,不外乎都是錢。
他問道?!耙嗌馘X?”
“要……要……”年輕人似是顧忌著什么,猶豫萬分,但最終,仿佛下定了什么決心,咬著牙道。
“十億!”
“我要十億!”
鄭白面露一絲詫異,又是一個來要十億的,昨天早上那位穿著病號服的老人是,這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也是。
不過,詫異歸詫異,生意總是要做的。
他微微思考,接著輕輕搖頭,手一揮,一紙羊皮卷憑空浮現(xiàn)在年輕人眼前。
而需要典當?shù)奈锲罚擦至性谄渖希阕阌惺喾N。
三十分之一靈魂!
四十年壽命!
一生情感!
余生健康!
……
……
年輕是優(yōu)勢,卻也是劣勢。
同樣是十億元,除年輕的靈魂外,數(shù)量遠勝老人,質量卻遠低于老人。
排除無限可能性這等虛妄的話題,這年輕人所擁有的東西,取當鋪與客人雙方中間值,所得便是以上那些典當品。
全都是常人難以接受的條件!
“從我個人立場出發(fā),我建議你不要沖動,我這沒有售后服務,到時候后悔了來鬧我店鋪的話,會很煩的。”鄭白無奈地道。
年輕人確實不敢輕易做出選擇,那紙羊皮卷上所寫的一樣樣東西,失去任何一樣,代價都是難以承受的。
接著,他問出了和昨天早上那位老人同樣的問題。
“如果典當了三十分之一的靈魂,會怎么樣?”
鄭白聞聲,搖了搖頭,所以說,和普通人做生意就是這點麻煩,幾乎都是好奇寶寶。
但要做生意,解釋也屬于義務內(nèi),他只好無奈回道?!俺^半數(shù)幾率會變成白癡,但不會對健康有任何影響?!?p> “變成……白癡……”年輕人失神呢喃著。
見此,鄭白嘆了口氣。
幾率不是不可控,甚至變?yōu)橄鄳康木袼ト跻惠呑右残?,但那已?jīng)屬于額外的操作,從消耗上來說,遠大于簡單的抽取一定量靈魂。
當然,這是對于常人來說,若是有涉及靈魂的修行者,或某種境況下磨練出堅韌意志的人,基本不可能會出現(xiàn)這些副作用。
接下來的情況,一如昨天,從上到下,年輕人問了個遍,鄭白也解釋了個遍。
似乎也是著急著用錢,即便萬般不愿,羊皮卷上,最終還是燃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幽冥之火。
用著一雙醉醺的眼,目送著西裝革履,背影卻狼狽不堪的年輕人遠去,醉漢單手抱胸,摸著下巴,說道。
“照理說,這種時候我是不是應該把你和這店鋪誅了?”
“為什么?”鄭白問道。
“蠱惑人心?!?p> “我蠱惑人心了嗎?”
醉漢一笑,提起新的酒壇,解開封蓋,大口痛飲起來,只余下兩個字。
“沒有。”
所以,他才沒有動手。
當然,沒有把握也是一個原因!
咚!
酒壇已空,醉意盎然。
“接下來,愿意聽我繼續(xù)說嗎?”
“當然,畢竟我還等著籌夠假期業(yè)績?!?p> 雖然通過影視,鄭白知道其中詳情,但此時的他,只要做一個無知聽客便好。
醉漢需要的,也只是一個無知聽客。
況且,影視畢竟是虛假的。
“額……我說到哪了?”
“說到你師兄下山后,你的修為愈發(fā)精湛,直至遇見了瓶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