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不要想得那么消極嘛。我們先找找?！睆堃惶炜粗碱^緊鎖的紀緩緩：“辛苦你了，紀醫(yī)生?！?p> “我不是怕辛苦，我是無法現(xiàn)象小亮要是出了什么事···”
“噓，我們先找找?！皬堃惶齑驍嗔思o緩緩的想象。
“小亮。”張一天喊一句，紀緩緩跟著他也喊一句：“小亮?！?p> 兩人走遍了附近的街道，小賣部，凡是附近能藏人的地方，他們都找遍了，但是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小亮。
“你說小亮會不會有什么想法，去找人救他奶奶啊之類的。”紀緩緩問。
張一天搖搖頭：“他的智商想不到那些，平時哭鬧的時候不是要吃的就是要找媽媽?！焙鋈婚g，張一天想到了什么：“我們去東邊找找，以前小亮一找媽媽就會出門往東邊走，聽秦老太太說是因為小亮最后一次看到他媽媽就是朝著這個方向?！?p> 說著，兩人便朝著東邊一路前行。天色越來越晚，路燈似乎也越來越微弱。偶爾一輛路過的小車，好像也能震動得讓路面上的人發(fā)抖。
紀緩緩手機的電快要用完了，低電量提示聲“嗶嗶”地響了一下。
城西雖然沒落沒人居住了，但是街道還算寬敞，除了道路兩旁偶爾可見參差不齊的垃圾桶外，其他景色借著月光一眼便能望穿。
“我們都差不多走了兩個多小時了，張一天，還是繼續(xù)這個方向嗎？”紀緩緩有些遲疑。
張一天也并沒有什么把握。
忽然，紀緩緩發(fā)現(xiàn)垃圾桶旁邊有東西動了一下。紀緩緩走過去：“是個小男孩?！?p> 張一天一看：“他就是小亮?！?p> 小亮看見紀緩緩，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然后忽然抱住紀緩緩大哭起來：“媽媽，不要走，媽媽，不要走，小亮以后不哭了，媽媽，媽媽，小亮會很聽話，媽媽，媽媽···”
紀緩緩的心也隨著這哭聲融化了，她蹲下來，抱著小亮，眼淚也控制不住地流了出來。
世上的悲劇太多了，紀緩緩多希望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幫助他們每一個人，但終究都只是一場英雄夢。
張一天看著這個淚流滿面的女人，面對血肉模糊的時候沒有哭，被人指責委屈沒有哭，看見一個聲淚俱下的小孩子她哭了。他的心忽然萌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保護欲。
待小亮的情緒平復下來，兩人帶他去超市買了些吃的和生活用品，然后就把送他回去了。張一天囑咐小亮要多聽奶奶的話，紀緩緩也答應了有空就會來看他們。簡單的告別之后，紀緩緩終于坐上了回程的車。
這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張一天，我到現(xiàn)在都沒吃晚飯?！奔o緩緩摸摸自己餓壞的肚子。
“你想吃什么，我請你吃飯吧?！睆堃惶欤骸爸皇沁@個點數(shù)，很多飯店都關門了。”
紀緩緩看了看窗外，一個露天的燒烤檔，陣陣的燒烤味飄了過來：“停車，我想吃這個?！?p> 張一天把車子停了下來，兩人走了兩個街口來到了這個看起來衛(wèi)生就不過關的燒烤檔。張一天的臉上帶著些焦慮。紀緩緩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你別跟我說，你從來就沒吃過路邊小吃?！?p> “我，我只是沒想到一個醫(yī)生也會吃這些東西?！?p> 紀緩緩掃視了一下食材：“兩個雞翅，兩串香菇，一份大白菜，半打生蠔，兩串羊肉?！比缓髢蓚€人坐在了兩張小紅凳子上面：“小時候我爸媽也不準我們吃，我就自己偷偷出來吃，跟你說，街邊小吃才是最好吃的?！?p> 張一天沒有說話，他看了看左邊的桌子，兩個穿著很隨便的男的正在喝著啤酒。后面一對小情侶，正挨著一起說著悄悄話。再看看坐在面前的紀緩緩，雖然與周邊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他卻看著心頭泛起了一股溫暖的滋味。
不一會，東西上齊了，紀緩緩隨身拿起一串羊肉：“你嘗嘗?！?p> 張一天接過來，細細地咬了一口。嚼了幾下：“味道確實還可以。”
紀緩緩笑了：“一看就知道你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你看你帶的手表，穿的鞋子，你下次去做義工能不能低調點，不知道的都覺得在炫富似的?！?p> “這又是從何說起，我干什么了?！皬堃惶焱耆恢腊l(fā)生了什么。
“你一雙鞋子，都足夠小亮家一個月的生活費了?！闭f完紀緩緩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情緒忽然有點低落。
“下雨啦···”正在烤著肉串的老板忽然喊起來，然后慌亂地收拾攤子。感覺不到三秒鐘，雨水就濕透了地面。張一天跟紀緩緩也在慌亂中躲進了附近一個已經打烊的商店的屋檐，剛剛一起在吃著烤串的客人們也紛紛躲了進來。桌子凳子都在雨水的滴答聲中浸濕了，包括剛剛點好的食物。
“張一天，你看，那雞翅，真正的泡湯了?！奔o緩緩指著桌子上那一碟食物。
“你這笑話有點冷?！钡珡堃惶爝€是笑了。
“阿嚏···”紀緩緩打了個噴嚏。
“你看，你的笑話把自己都冷到了?！闭f著，張一天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把這個套在頭上，不要讓雨水淋到頭了，不然很容易感冒的?！?p> “不用了?！奔o緩緩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右手不經意間捉住了張一天的右手。瞬間空氣中彌漫著曖昧的味道。但是一秒過后，又迅速消散了。
“這雨一時半會應該停不了，你在這里等我，我去取車。”
還沒等紀緩緩反應過來，張一天就消失在了傾盤大雨里。盡管站在了屋檐下，還頂著張一天的外套，但是雨水還是打到了她的臉上，冷冷的，但紀緩緩的心卻暖暖的。
霧白的夜空，迷離的路燈，在雨水下喃喃細語的人群。紀緩緩的心一半是憂慮，一半是喜悅；一半是朦朧的，一半是清醒的；一半是甜蜜的，一半是苦澀的。
張一天打著傘從車子上走下來，但是他的頭發(fā)和衣服都濕透了，紀緩緩看著都覺得冷。
“干嘛那么著急一定要去拿車，你很趕時間嗎？”坐在副駕駛上的紀緩緩有種責備的語氣。
“紀醫(yī)生，快幫我看看我有沒感冒?！逼鋵崗堃惶焓菗闹俚认氯绊懙诙煲习嗟募o緩緩，但是他卻沒有說出來。
“你還開玩笑，你要是真感冒了，記得去買個彩票慶祝一下。還有，別老是喊我紀醫(yī)生，我已經下班了，下班不做醫(yī)生，太累人?！凹o緩緩這樣說完，瞬間就后悔了，雖然他們兩認識了好長時間，但是一直都只是病人跟醫(yī)生的關系。紀緩緩你這又是在期待著什么?想著，紀緩緩漲紅了臉。
張一天簡單地噢了一句，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異常。直到車子在紅燈前停了下來。他扭頭看了一眼紀緩緩：“你的臉怎么這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