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諱下意識的抬起手阻擋,整個影像頓時潰散,這才意識到,那不過是陳遵記憶中的影像。
然而,石不諱很快便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如果剛剛的影像,是陳遵的一段記憶,而背影是陳遵的背影,從他背影脫離的幻影,向他撲來的幻影,又是什么?
石不諱看向陳遵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慎重,在一切都處在他的掌控之中的環(huán)境下,多了一些他完全不了解的內(nèi)容,讓他不由得的產(chǎn)生慎重。
當然,這份慎重依舊遮掩不住源自心底的欣喜,只有這種不了解,才可能是他所追求的秘密所在。
在石不諱的注視下,陳遵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此刻,陳遵的雙眼中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緒,而石不諱捕捉到了陳遵眼底那流轉(zhuǎn)變化的金色圖案。
雙方的眼神交接,激烈的戰(zhàn)斗獲得了短暫的喘息時間,誰都沒有開口,雙方皆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獲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兩人同時出手,金色、銀色并沒有向外蔓延,雙方在此刻變成了失去所有力量的凡人,僅僅在招式上展現(xiàn)自己的攻擊。
周圍的環(huán)境,在缺少了耀眼的光芒后,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有在雙方攻擊交手的過程中,長棍軌跡帶來的點點亮光,不斷在黑暗中閃爍。
隨著兩人的攻擊不斷加強,光芒已經(jīng)由閃爍變得持續(xù)起來,猶如跳動的綠豆般燈火,靜靜的在虛空中進行燃燒。
雖然在觀感上,雙方的戰(zhàn)斗遠沒有之前的激烈,但是,不管是陳遵還是石不諱,其實都明白,現(xiàn)在交手過程中所蘊含的危險遠勝之前。
如果說之前雙方的交手,不過是在懸崖邊上進行角力,那么現(xiàn)在,雙方所處的環(huán)境,就是在刀刃上起舞。
不過,盡管如此,陳遵并沒有因此感到吃力,反而頗有種如魚得水、得心應手的感覺,似乎戰(zhàn)斗本身在這一刻,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本能,面對石不諱的攻擊,他總是能夠做出最為恰當?shù)幕貞?p> 盡管在戰(zhàn)斗中,陳遵依舊處于劣勢,那種在生死之間徘徊的感覺,卻一點點從他的感知中消退。
相比于陳遵向好的方面變化,與陳遵交手的石不諱,感覺就不再是那么好了,他感覺雙方的戰(zhàn)斗似乎已經(jīng)超過了他的掌控。
不可否認,石不諱在戰(zhàn)斗過程中,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優(yōu)勢所在,但是,他想要像之前那樣,迅速的將自己的優(yōu)勢變?yōu)槟雺簩Ψ降拇嬖?,就已?jīng)幾乎不可能。
雙方戰(zhàn)斗的焦灼狀態(tài),讓石不諱想要轉(zhuǎn)變自己的攻擊,進而壓倒陳遵變得異常困難,在這一刻,石不諱感覺自己面對已經(jīng)不再是一名凡人,而是一名和他有著相同經(jīng)歷的仙人!
如果石不諱面對自己這種程度的攻擊,他有自己比陳遵表現(xiàn)的出色,但也僅此而已,很難產(chǎn)生一種徹底、壓倒性的改變。
【這就是你身上的秘密么?但是,這秘密究竟是屬于陳尚的,還是屬于章歲仁的?】石不諱終于逼出了陳遵身上的秘密,只不過,這個秘密,似乎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
銀色的火焰,驟然在石不諱的長棍上開始燃燒,在焰火的映照之下,陳遵平靜的面容愈顯清晰,那雙眼底映著金色花紋的眼睛,讓一切都變得不再一樣。
但是,石不諱面對的問題,則是如何才能獲取讓這一切都發(fā)生改變的秘密呢?
金色的光芒驟然收斂成一條細線,直接刺穿了銀色渲染的一切,銀色的光芒逐漸黯淡下去,雙方的戰(zhàn)斗結(jié)束。
金色的懷慕棍直接貫穿了石不諱的身體,將石不諱的身體渲染出了幾分金黃色的光芒,而石不諱的長棍,則是停留在陳遵的腰側(cè),未能再進一步。
“你輸了?!标愖竦谋砬椴]有什么變化,似乎此時的勝利,戰(zhàn)勝一名仙人,戰(zhàn)勝石不諱不過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你不應該在戰(zhàn)斗的關(guān)鍵時刻分神,”陳遵終究是沒有忍住,不由的對自己剛剛?cè)〉脛倮脑蜃龀鳇c評,“或許,你覺得微微的分神,面對我這樣的凡人,并不會有什么影響?!?p> “我確實不應該分神。”石不諱點點頭,承認了陳遵的判斷,“不過,我從來沒覺得這是因為你凡人的身份,或許,你自己比我還要在乎你的凡人身份。”
石不諱依舊保持著平靜,并不在意金色的光芒在他的身體上肆意的蔓延,“其實,輸贏對于我們來說并不重要,更準確的說,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重要?!?p> “我其實已經(jīng)告訴過你很多遍,只是你并沒有注意聽,或者只聽了自己想聽的,或者聽了也并不在意?!?p> 聽石不諱的話,陳遵心中原本勝利的喜悅之感早就消退的干干凈凈,下意識回想石不諱所說的內(nèi)容,以及反思自己哪里出了問題。
只是,石不諱說了那么多的內(nèi)容,想要從中捕捉到一兩點,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其實告訴過你,勝利不一定是勝利,失敗也不一定是失敗,”石不諱毫不在意金光已經(jīng)蔓延到自己的脖子處,“你看時刻關(guān)注著,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對方的目的又究竟是什么?!?p> 石不諱的語氣,依舊是不緊不慢,如同悉心教導自己學生,為學生解惑的老師。
“因為只有這樣,你才能夠看清,失敗究竟是不是偶然,而勝利,又是否是對方故意為之。”陳遵因為石不諱的話,也猛然間明白對方究竟想要說什么,而石不諱的笑容,也在金色光芒的映襯下,愈顯慈悲。
銀色的光芒,從石不諱的手中綻放,并且沿著長棍蔓延了出去,原本停留在陳遵腰間的長棍,驟然伸展,并如同長蛇蜷曲一般,將陳遵纏繞住。
用力一拉,懷慕棍固然因此而穿透石不諱的身體,但,石不諱卻也因此距離陳遵的更近!
這突然而來的變故,確實讓陳遵有些拙于應對,一時間也無法掙脫對方的控制。
石不諱面含慈悲之相,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笑金帛
感謝書友“酒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