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想起了陰界發(fā)生的事情。”張安源隱隱約約聽到輕笑聲，只不過此刻他的思緒轉(zhuǎn)動并不像平常那樣迅速，也無法分辨出對方的笑意中，究竟包含著怎樣情緒。
緊接著，張安源感受到一只手掌搭在自己的肩上，一股力量進入自己的身體之中，身體如同干涸的土地受到滋潤一般，恢復(fù)了少許的活力。
至少，他感覺到自己調(diào)用力量不再像是之前那樣費力，“你是他們什么人？”
一句完整的話，流利的從張安源的口中說了出來。
“我是他們的隊長?！边@一次，柴恩直接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張安源抬頭尋找著柴恩的雙眼，似乎想要從對方的眼神中尋找出一些答案，不過，顯然，他這樣的努力，在這樣的條件下，是完全沒有任何效果的。
“我明白了。”
說完這句話后，張安源重新低下頭，而這一句話，所代表的內(nèi)容，不僅包括了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也包括他對自己接下來結(jié)局的明了。
“你和他們是怎樣的關(guān)系？”張安源的語氣依舊保持著原來的狀態(tài)，沒有任何的變化。
“我是他們的隊長?！?p> “人數(shù)上似乎對不上?！?p> “隊伍中有一個木涂分門的人。”
……
“他們是得罪你們了么？”柴恩雖然已經(jīng)知道答案，依舊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有?！?p> “那么，他們是阻礙你們的任務(wù)了么？”
“也沒有?！?p> “那你們……”
“你不用問那么多，不管你是想泄憤，還是像復(fù)仇，我都接受，自從成為了一名成伍隊的隊員，我就不再考慮自己的行為有什么意義，或者會帶來什么后果。你現(xiàn)在跟我說這些是想激起我的愧疚與后悔么？”
“你覺得，做了這么長時間的衛(wèi)隊隊員以后，你還會有什么愧疚么？”
張安源恢復(fù)了一些體力，順利的將自己想要說的內(nèi)容，全部講了出來。
“或許吧，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想要從你們嘴里獲得什么，甚至悄無聲息的殺了你們，也已經(jīng)算是為他們報了仇，當面和你們聊一聊，或者到最后也是一件完全沒有意義的事情?！辈穸髡f話的語氣中，有太多的不確定。
“你為什么想和我們當面聊一聊，想要讓我在你面痛哭流涕，懺悔當時的不應(yīng)該？然后懷著愧疚與后悔的心死去么？”張安源笑著說道，似乎在說一種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
“在之前可能有這樣的想法，但是，經(jīng)你這么一說，好像如果真的出現(xiàn)這種結(jié)果的時候，會是一個特無聊的局面?！?p> “看來，我為自己考慮，讓自己最后的記憶不會顯得太過無聊而做什么懺悔的舉動了吧?！?p> “很聰明的做法?！?p> 張安源會不會后悔，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他用怎樣的方式表現(xiàn)后悔，才是其他人才能知道的。
甚至柴恩也明白，所謂的復(fù)仇，只有讓對方感到痛苦，為自己曾經(jīng)的行為感到后悔，才能夠告訴自己說，我已經(jīng)完成了復(fù)仇，對曾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有了一個交代。
如果對方完全不了解你為什么做出這樣的舉動，你的耗盡心血，在對方看來只不過是自己倒霉罷了，你絕不會覺得那是完成了自己的復(fù)仇。
也正是這樣的原因，柴恩在對方完全不在意曾經(jīng)在陰界做了什么事情的時候，才會出現(xiàn)一定程度的情緒失控。
“所以，展堂，蔣夢之所以找我們也是因為我們在陰界出手殺了你的隊員么？沒想到，現(xiàn)在對普通的衛(wèi)隊隊員也這么在意了。是你告狀了么？”
“他們也以為我已經(jīng)死在了陰界?！辈穸骰卮鸬?。
“哦，”張安源重新抬起頭來，說道，“沒想到你開始就打算自己出手。”
“我當時并不是和他們在一起，當我發(fā)現(xiàn)那個結(jié)果的時候，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針對奔巖，針對那一支隊伍，所以，我能做的也就是消失在大家視野，然后查清楚這件事?！?p> “這個問題，我倒是能告訴你，不是針對你，或者那支隊伍，也不是針對奔巖分門，你們不過是‘附帶傷害’罷了?！?p> “附帶傷害么？”柴恩重復(fù)了一句，“那你是否想過最后會因為‘附帶傷害’而死呢？”
張安源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你繞來繞去，又是回到了這里，你心里依舊很想我承認，想讓我后悔，想讓我覺得是因為當時做了那樣的事情，而造成了今天的下場，讓我覺得自己是自作孽?！?p> “讓我懷著一種‘如果當時沒有這樣做，就不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的想法死去，只有這樣的結(jié)果，才會讓你覺得為他們報了仇，讓能夠放過自己……”
說道這里，張安源猛然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抬起頭來，面容上掛滿恍然的表情，“他們并不是一直跟著你的隊員吧？”
柴恩聽到這樣的問題，保持著沉默。
“所謂的為他們復(fù)仇，也不過是一個你自己找到的借口……他們到底是為什么而死的，對于你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有這么一個目標?！?p> 張安源說完后，便緊緊地盯著對方，似乎想要從昏暗的光線中獲取能夠驗證自己猜想的結(jié)果。
然而，柴恩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剛剛問是我告的狀么？我也可以給你一個答案?！?p> “是他們主動要追查這件事的，原本我想利用分門的力量追查到底是誰做了這件事，但是沒想到他們會制止我們追查?！?p> “想知道為什么么？”柴恩似乎轉(zhuǎn)為自言自語，“因為我們是接到命令來總門執(zhí)行任務(wù)，而這件任務(wù)，不僅關(guān)乎奔巖分門，甚至關(guān)乎整個劫域?！?p> 聽到這一句話，張安源猛然抬起頭來，面容上充滿了震驚之色，從柴恩的話中，他能夠意識到他們無意識的行動，可能帶來的后果是什么。
“你現(xiàn)在明白了，你們的行為，不只是給自己帶來了麻煩，也給成伍隊帶來了麻煩?！?p> “并且他們依舊不知道事情的真實情況?！?p> 張安源猛然向前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