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幻影再一次出現在陳遵的房間時,他并不感到意外,甚至對方比他預想的時間還晚了幾天。
“又有人追查你的身份情況了?!被糜伴_口很直接,“不只是一個來源,你在這次任務中暴露了什么?”
“我如果真的暴露了什么,我想你會了解的更加清楚吧?!睂Ψ皆谌蝿臻_始之前,便透露出關于任務的事情,雖然只是一個任務名稱,但也足以讓陳遵明白,對方的真實身份,沒有那么簡單。
“正是因為不清楚究竟是哪里暴露了,才會讓人覺得不放心。”幻影的話,倒是再一次暴露了他試圖將所有的事情掌控在手中。
但陳遵明白,對方所害怕的并不是他在這次任務中暴露了,而是害怕追查的人,從陳遵身上追查到對方的真實身份上。
不管對方想要做什么,想要利用他做什么,對方的真實身份是這些所有事情的掩飾,一旦他的真實身份暴露,萬事皆休。
只要有人追查陳遵的身份,那么他身份上所做過的手腳,都是一個引子,會將那些人引到幻影的真實身份上,即便對方已經做了相應的應對。
這種主動權完全在別人手上的事情,就相當于是在頭上懸置了一把達摩克里斯之劍,對于幻影這種,想要將所有的事情,盡可能控制在自己手中的人來說,自然會覺得不舒服。
“你這次來,不是想要和我討論這件事情吧,難道是又有下一次的任務?”對于陳遵來說,即便這件事的核心是他,他也并未覺得事情的嚴重。
相比于之前想要掩飾身份,經過了藍文鷹這件事情,他反而明白了,身份隱藏不隱藏,對他來說,并沒有意義。
甚至,他有時候有一種將自己身份公布的沖動。
他想要將自己的身份完全暴露,如螢火一般,吸引前撲來的飛蛾,至于最后是螢火熄滅,還是飛蛾死亡,對于他來說,都已經不在乎了。
或者說,他對于自己身體里那股力量的自信,認為他不會在飛蛾的撲擊下熄滅。
“當然不是,你們下一次任務,沒有這么快的到來,我這次想要告訴你的是關于成伍隊的消息?!?p> “成伍隊”三個字從幻影的口中說出來后,陳遵的神經猛然緊繃,有些事情,即便是平時認為自己已經完全可以接受,但當事情來臨的那一瞬間,才知道平時不過是自己欺騙自己罷了。
幻影對陳遵的反應早有預料,給對方留下了足夠的反應時間。
憑借毅力,一點點將內心的沖動重新壓回去,但是兩人都明白,這種方式,只能讓下一次的爆發(fā)更加劇烈。
“什么消息?”這四個字,如同是從陳遵的牙縫間蹦出來一般。
“成伍隊中的兩名衛(wèi)隊隊員,已經來到了風信城……”
“他們在哪里?”陳遵快速打斷了幻影的話。
而幻影,表現的如同沒有聽到對方的話一般,繼續(xù)說道,“來了兩個人,一個名叫馬躍鏜,一個叫做張安源,他們來風信城,是為了尋找藍文鷹的線索的?!?p> 提到藍文鷹的時候,陳遵明顯感覺到了對方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但是,我想他們找到了某些線索,但是追查到什么程度,就不是我能夠了解的了?!?p> “至于你問的,他們在哪里,我只能回答說不知道,想成伍隊這樣的隊伍,他們都是有秘密據點的,這些據點的位置,就只有他們自己的隊員知道了?!?p> 陳遵將目光盯在對方的身上,他相信,即便是對方不知道成伍隊這兩個人的藏身地點,恐怕也隱藏了另外一些信息。
他從一開始就明白對方想要利用他,什么熟人委托之類的,也不過是借口罷了,但是他沒有選擇拒絕,就是覺得自己可以在這個過程中獲益。
被利用便要有被利用的覺悟,對方既然提供信息,便說明陳遵根據這些信息做的事情,自然是會對對方有益。
就如同剛開始,對方雖然知道成伍隊的消息,在面對陳遵的時候,依舊選擇隱藏。
“你希望我怎樣做?”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陳遵的心態(tài)已經盡可能的調整過來了,至少,從說話的語氣中,很難再推測出陳遵心中的想法。
“我希望你不做任何事情,但是你我都明白,這樣的要求,對于你來說,并不可能?!?p> “不過,對方既然出現在了風信城,那么,不管我在你身份上做的手腳有多高明,最終,別人總會追查到……”
“你希望我身份的事情不會連累到你?”即使明白打斷對方的話不恰當,陳遵卻再一次將打斷對方。
“這件事情不是你操心的,我會將自己的身份和你的事情切割干凈的,”幻影開口說道,當然,這種事情只要動過手腳,就不可能逃脫的了干系,但是,幻影畢竟不是被針對的目標,便存在了操作的可能性。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放棄鏡乾衛(wèi)隊這個身份,我不知道你的真實實力如何,但是鏡乾這里,為你提供了一個‘示弱’的機會,只要你表現的沒有那么大的威脅,就可能有機會達到蠶食對方的效果。”
“他們不是傻子,這種事情不可能拖的太久。”
“我沒有那么天真,覺得你可以靠這種方式將成伍隊覆滅,你只需要拖過這一次以及下一次就可以了。”
陳遵猛然聽到幾聲幻影的笑聲,“我想,即便是你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說是你殺死了他們的藍文鷹隊長,你覺得他們會相信么?”
“我沒有殺死對方,對方的最后下落,我并不清楚?!标愖窦m正了一下對方的說法。
幻影對于那一次的戰(zhàn)斗充滿好奇,也想要知道那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是,當事人不愿意開口,他也沒有其他辦法。
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那晚沒有斷開與那道身份令牌的連接就好了。
“藍文鷹的死活,不是我們關心的事情,是他們要查清楚的,說實話,只要他不來找我麻煩,他的是死是活,也不過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