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一離去的背影,黃亮語氣平靜的開口問道:“他的話能相信多少?”
陳遵并未回答,反而反問道:“你的話能相信多少?”
“十分都可信,一分也信不得?!?p> “他的話一樣十分都可信。”陳遵只說了黃亮回答的前半句,便閉口不言。
自從和楊一交流之后,正如陳遵之前所預料的那樣,楊一的到來,解決了很多之前的問題,卻也帶來了不少的疑惑,雖然每個人的疑惑可能不盡相同,但都沒有將自己的疑惑拿出來進行討論。
時間平復著楊一所帶來的波動,乙七小隊再一次的恢復了平靜,或者說表面上的平靜,很難從他們一成不變的行為中發(fā)現(xiàn)什么不同。
他們依舊是維持著巡邏休息的節(jié)奏,隊員之間的相處也并未改變,就如同你看不出今天和昨天之間有什么變化,也看不到楊一所帶來的真正變化,但心底里明白,畢竟有了不同。
隨著其他人的實力提升,在陰界巡邏任務中,陳遵越來越少出手,即便是出手,往往是簡簡單單地一招,而那一招往往就是決定戰(zhàn)局結果的一招。
其余人或許并未注意到,但路一樂看到后,便明白了陳遵從那一場救援中獲得了什么。陳遵之前的招式產生,一方面來自他自己的隨機應變,另一方面,恰恰是來自偷學楊一的技巧。
正是因為所運用的技巧,都是偷學到手,心中對于這些技巧自然是十分看中,出招收招之間,便不自覺地運用到這些內容,而剝開陳遵繁雜的招式,其實所有動作的核心還是從楊一那里獲得的運棍技巧。
并不是說這些技巧不夠好,或者不夠優(yōu)秀,但是適合楊一發(fā)揮自己優(yōu)勢的,對于陳遵來說,并不一定適合,如果說一個技巧的運用,讓楊一的十分力能達到十二分的效果,那運用在陳遵手中時,能達到十分的效果都是勉強,更多的情況下,實現(xiàn)的是九分效果。
恰恰由于他與楊一對戰(zhàn)的環(huán)境是雙方都屬于拼盡全力,因此他從楊一身上學來的技巧便也是更加適用于全力以赴的戰(zhàn)斗,少有相互試探,各自留有余地的戰(zhàn)斗。
這樣的狀況下,雖然讓陳遵的實力可以發(fā)揮作用,但是即便是這樣,對于戰(zhàn)斗來說并不是一直有利,有時候并不是需要你的全力出招,可能只要一兩分力達成三四分的效果便好。
就如同一根木樁,你原本只需要用兩分力將其打折,但十分力下去,它直接破碎。當然,對于參與這樣的陰界戰(zhàn)斗來說,可能并未產生大的影響,但對于陳遵本身的影響就是很關鍵的了。
無論是他應對的環(huán)境還是自身的身體對招式的適應,都產生很大的限制,雖然乙七小隊現(xiàn)在面臨的狀況,陳遵這樣的方式并無不妥,甚至有時候可能會更加迅捷的解決戰(zhàn)斗,但對于路一樂這樣歷經(jīng)過大大小小不同情況下戰(zhàn)斗的人來說,自然明白其中缺陷。
自從那次回來之后,陳遵的戰(zhàn)斗方式便產生了變化,起初路一樂只以為其不過是偶然或者錯覺,隨著觀察的越來越多,也越來越仔細,路一樂心中反而確信了自己的想法。
陳遵出手的熟練程度,以及那種對招式的把握,絕對不是初學者所能實現(xiàn)和掌握的,即便他已經(jīng)知道陳遵的戰(zhàn)斗天賦非比尋常,但有些東西并不是用天賦便可以抹除的。
如果不是他自己親身經(jīng)歷了陳遵前后的變化,他的第一反應絕對就會是之前陳遵一定在隱藏自己,故意藏拙,而他經(jīng)歷之后,便只能選擇相信,然后去猜測中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這恰恰是他所想不通的地方所在,如果一個人由粗通戰(zhàn)斗技巧到熟悉戰(zhàn)斗,由無法爆發(fā)全力到可以激發(fā)自己的潛力,這個過程中必然夾雜著一場或者幾場艱苦卓絕的戰(zhàn)斗,這也是符合正常人的認知的。
但是,放在陳遵身上,這個過程變的恰恰相反,他是由一個只知道使用技巧爆發(fā)全力變的對什么場合使用幾分力把握恰當,這就讓路一樂很難將其想明白了,特別是結合楊一所說,他們面對的怪物,把甲三小隊逼到這種程度,不可能給陳遵留下不用出全力的機會。
只不過,陳遵對那樣的過程并不提,路一樂雖然想不明白,但也不會一直追問,他不是剛剛學會和別人打交道的菜鳥,他知道每個人都有不愿對他人說的秘密,也不是每個謎題都需要搞明白,至少,從目前來看,陳遵還是站在他這一方。
那么,對于他而言,更是沒有必要因為這個謎題的追尋,引起陳遵的不滿,畢竟乙七小隊的聰明人,可不止他一個。
乙七小隊依舊如往常一樣,在自己所轄的區(qū)域內巡邏,乍一眼看上去,和往常一樣,并沒有什么區(qū)別,但是從每個人的細微表情中觀察到,并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巡邏這件事情上。
感受著隨著身體移動,而兵器傳來的感覺,以及若有若無的聯(lián)系,路一樂的思緒忍不住再一次回到了楊一來訪的那一天,陳遵在對方面前所顯露的那一招,手一揮,兵器自來。
路一樂能夠明顯感覺到當時楊一的眼神變化,如果之前對陳遵這樣的行為沒有什么概念的話,那么楊一的表現(xiàn),恰恰讓他明白了,這樣的一手,并不是很容易實現(xiàn)的。
他無從猜測陳遵在楊一面前故意顯露出這樣一手的心思,但對如何實現(xiàn)這樣的結果卻是有足夠大的好奇心,特別是每當感受到自己與兵器之間那樣一絲絲若有若無的聯(lián)系時。
從那天楊一走后,詢問陳遵如何實現(xiàn)這樣的方式時,所有人都全心身集中在陳遵身上,他便知道,對陳遵如何實現(xiàn)這一手感興趣的并不是他一個人。
如果文森只是略有興趣的話,那么木頭便是恨不得將其立馬學會,能讓情緒很少外顯的木頭表達出如此強烈的情緒,也明白這一手對于他的幫助有多大。不過,考慮到他的兵器,也能略微明白他的心情。
當然,陳遵的回復不出他們的意外,卻也讓激起的幾分僥幸心理變的失落,“感覺,感覺到了,覺得能夠實現(xiàn),便就實現(xiàn)了?!?p> 再次感受著那絲若有若無的聯(lián)系,路一樂只有無可奈何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