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劫域大城市生活下去,沒有身份令牌是不可能的。
對于小村莊而言,并不需要什么身份令牌,畢竟對于那些村民們,只需要完成事務(wù)院規(guī)定的任務(wù),幾乎很少需要出遠門,最多也就是幾個小村莊之間相互走動。
即便是有事情需要進入大城市,那么依賴村長身上的身份令牌,那種由事務(wù)院下發(fā)的比較特殊的身份令牌,也可以進入大城市。
而區(qū)分一個人是從小村莊出來的,還是在大城市生活的,只要看他有沒有身份令牌這東西就好。
小村莊封閉性強,幾乎很難看到陌生人融入村莊里面,如果村莊附近出現(xiàn)陌生人,村莊的村長便會進行核查,如果確定不了對方的身份,便會通知最近的治安衛(wèi)隊或者直接報給事務(wù)院。
陳遵做了接近兩年的小村長,他明白一個小村莊在劫域的生活方式,也知道遇到不能核定身份的人會怎么處理,如果他是作為峪頭村村長,只要用他的身份令牌,那么劫域內(nèi)的所有城市,所有地方都可以去。
只不過,峪頭村毀于獸亂,毀于大火,而村長陳遵也死于村中,如果他這個身份出現(xiàn),那么便會出現(xiàn)在衛(wèi)隊的報告中,那些特殊衛(wèi)隊的人,便也會知道,峪頭村村長還活著,必定會想方設(shè)法殺了自己。
雖然陳遵并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绲粢粋€小小的峪頭村,但是這樣大費周章的針對一個小村莊,必然有自己所不知道的原因,自己活著的時候,他們只會隱藏在黑暗中除掉自己。
而陳遵這個身份死了以后,便可以悄悄的進行調(diào)查,弄明白村莊毀滅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找到那些對村莊下手的人。
陳遵望著前面巍峨的大城,面色有些猶豫,前面便是他長途跋涉的目標終點,只不過,如何進入其中,卻是一個比較困難的事情。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想要進入一個大城基本上沒有可能,而如果真是在這種情況下,陳遵便會放棄進入大城市,只不過他知道一個機會,一個混入大城市的機會。
也是因為以前于東陽提到的,鏡乾分門!
鏡乾分門作為一個十二分門之一,去總門事務(wù)院培訓的人,卻是僅僅展堂一人,并且還是人到中年的展堂,相對于青衣、蒼水他們,基本是清一色的少年人,顯然是不合理的。
那為什么會這樣呢?陳遵問過于東陽這個問題,在于東陽說展堂的時候。
于東陽的答案是,“因為鏡乾分門缺人??!”
對于這個更詳細的解釋是,“據(jù)說,在幾年前,鏡乾分門的主城,發(fā)生了一次仙人之間的爭斗,當然不是在城市內(nèi)部,而是在城市上空,雖然大家并未看到爭斗的仙人,但是仙人爭斗的余波,影響到鏡乾主城以及周邊很大一片區(qū)域,鏡乾主城幾乎毀滅大半,周圍區(qū)域也被波及的面目全非?!?p> “所以,鏡乾分門現(xiàn)在的主要目標便是建設(shè)自己的主城,建設(shè)這些雜活,當然不可能是仙人們?nèi)プ隽?,那就需要大量的凡人,不管是干活的,還是管理的,那當然就不會派人來總門了?!?p> 大量的凡人當然不可能是能從主城,或者周圍區(qū)域征調(diào)的到的,因此鏡乾分門發(fā)出上令,只要愿意建設(shè)主城,就能夠拿到城市居住的身份令牌,甚至,還可以在主城內(nèi)分到一棟屬于自己的房屋。這樣的上令,當然吸引了大量的凡人來鏡乾分門的主城,而相應(yīng)的,這里的審查便不會像其他城市那么嚴格。
陳遵本來有些擔心,這已經(jīng)快五年的時間了,鏡乾分門的主城是否已經(jīng)修建好了,當他來到這里,看到來來往往,不斷被那座城市吞噬的隊伍,便知道,他的機會還在。
但是即便這樣,他也不可能大搖大擺的進入,而如何找到契機,安全的進入城市內(nèi),便是他首要解決的問題。
而他便是在耐心的等待這個契機的到來,并且他知道,自己的契機便是在這不斷進入的車隊中。
城市旁邊的樹林,為陳遵提供了遮蔽,也提供了食物來源,恰恰是因為在城市旁邊,反而沒什么人在樹林里長留,基本上都是迅速的穿過樹林,進入城市中。
而陳遵通過幾天的觀察,也得到了一個結(jié)論:運輸材料的車隊,不僅向城中輸送材料,而且也輸送人員。從他們出城僅僅十幾個人,但是進入城中時,跟隨的人員往往是出城的幾倍。甚至有的大型車隊,人數(shù)達到百來號人。
如果他能瞅準時機,混入一個運輸材料的車隊,那么便能很好的混入主城中。
這個時機,陳遵很好的抓住了,在一個運輸車隊中,其中的一輛車由于長途顛簸,在經(jīng)過樹林附近時,捆綁的繩子斷了,材料散了一地,堵住了整個道路,半個車隊因此堵在了路上,管事人員罵罵咧咧的催促大家撿拾材料,趕緊上路時,陳遵也迅速撿起材料,混入其中。
當車輛開始前行時,陳遵便理所當然的跟隨著車輛前行。
車隊緩緩而行,因為快要到達終點,所以陳遵能夠感受到車隊中,彌漫著一片歡樂的氣氛。
“嘿,周二哥,今天您值班啊!”車隊的領(lǐng)隊對在主城門口登記的人打招呼道。
周二哥聽到聲音,抬起頭一看,笑著說道:“郝爺這次回來的早啊,看這長長的車隊,看來收獲不小啊。”
郝爺聽到這話,笑了起來,你看不出這雙眼跟老狐貍的眼睛有什么區(qū)別,拱手道:“托福托福,趁著這個時機賺點小錢。周二哥換崗后,咱找個地方喝兩口?!?p> “郝爺您的酒可不能亂喝,先登記一下這次的情況吧?!敝芏缰噶酥缸雷由系囊粋€方形,青玉色的石臺說道。
郝爺摸出身上的令牌,放在了石臺上,趁著靠近周二哥的機會,低聲說道,“這次三十一輛車,都是一些修建主城要的材料,路上額外招收一百二十六個凡人,不過,那輛十七號車旁邊那個,是在前面樹林那片混入車隊的。周二哥,您看有沒問題?”
周二哥看了一眼陳遵,輕笑道,“老狐貍,自家窩看的比誰都好?!?p> “沒什么問題,估計是其他分門過來,或者哪個村子里面悄悄出來的,沒有個身份證明,這種情況也不是沒碰到過,一個小小凡人而已,就是再大的能耐,在主城內(nèi)也要守規(guī)矩?!?p> “周二哥說的是,這不是怕身份不明,又在離主城這么近混入車隊,身上有什么麻煩,不報一下,到時候就成車隊有意隱瞞的責任了?!焙聽斅牭街芏绲脑?,有了幾絲輕松。
“進城后,記得把沒有身份證明的人,交給登記身份的,我想想,今天好像是陳七那小子做這事情。至于他的事情,說也成不說也成?!敝芏缡疽夂聽斱s緊帶車隊進城。
陳遵看到那把守城門的衛(wèi)隊人員,看了自己一眼,瞬間覺得自己混入車隊進城的計劃要失敗,下意識的思考應(yīng)該如何應(yīng)對處理這種情況,不過,看到那人僅僅是盯了自己一眼外,沒有其他的行動,便老實地跟隨車隊向城中走去,在入城時,低著頭,緩緩經(jīng)過檢查的人員。
在將車上的材料運輸?shù)街付ǖ攸c,郝爺對著車隊的人大聲說道,“郝爺向來說話算話,既然,你們幫我把東西送到主城了,那么,我現(xiàn)在便帶你們?nèi)サ怯?,只要你愿意在主城干活,便會有主城的身份,以后說不定還能在主城分到個房子?!?p> 陳遵跟隨著眾人,來到一個寬闊的廣場,能夠看到這個廣場是建成不久的,地面鋪著的青石,新舊不一,陳遵想到,恐怕這個廣場也是在那場仙人大戰(zhàn)之時毀壞過了。
廣場上,排著幾路長隊,陳遵知道這里恐怕便是登記身份的地方了,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順利通過。只見郝爺跟廣場上的衛(wèi)隊人員,說了幾句,便有人帶領(lǐng)他們?nèi)ヅ抨?,而郝爺之后便離開了。
身份登記的速度很快,不多久便輪到了陳遵。
“姓名?”
“陳遵?!?p> “來自?”
“啊?”
“原來是哪個村?”
“哦,石溝村?!?p> “有什么擅長的么?”
“沒什么擅長的,就是力氣比平常人大點?!?p> “識字么?”
“一點點?!?p> “這倒是難得。”
……
問完問題后,陳遵終于拿到他現(xiàn)在的身份令牌,從今天開始,他便是來自石溝村,準備在鏡乾主城定居的陳遵了。
跟隨著衛(wèi)隊的人,領(lǐng)到身份令牌的人,都被集中到一塊寬大區(qū)域,僅僅幾個人維持秩序,要求他們等待。
這個過程便是等待他們不同的命令,陳遵看著不斷的有人來,點到不同的人,然后領(lǐng)著人而去,但也不斷有領(lǐng)到身份令牌的人來,填補那些離去的人的空白。
所以這里熙熙攘攘,一點也看不到人數(shù)的減少。
對于之后,會被干哪種活的人領(lǐng)走,以后會做什么。陳遵反而有點不太在意了,一方面,對于他來說,來鏡乾主城的主要目的,便是能拿到這個身份令牌,讓自己以后不至于頂著一個黑戶在劫域內(nèi)流竄;另一方面,陳遵內(nèi)心深處,本來就是那種構(gòu)造自己圈子的人。
對于他這種人,做什么不重要,通過做什么把自己構(gòu)造進一個舒適的圈子中,這種狀態(tài),說好聽一點是隨遇而安,說不好聽一點就是,風往哪邊吹,他往哪邊飄。
“張魯!”
“這兒!”
“木頭!”
“嗯?!?p> “陳遵!”
本來還在思考以后應(yīng)該如何,突然聽到叫喊自己的名字,并且身份令牌震動了一下,便知道自己被人挑中了,急忙應(yīng)和一聲,向還在點名的那人擠了過去。
到跟前,才發(fā)現(xiàn)那人年紀不大,從樣貌上并判斷不出來,他的具體年齡是多少,只不過,雖然能夠看出一點稚嫩,但更多是習慣下意識的讓人聽從他的安排。
以后就是要跟著他干活了么?陳遵下意識的冒出了這個想法,不過也迅速得出結(jié)論,他一定是在事務(wù)院培訓過的,陳遵從他身上能分辨出那種剛出事務(wù)院的氣息。
如果不是陳遵一方面在小村子里選擇融入整個大家庭環(huán)境,一方面從峪頭村到鏡乾主城這段時間,這段路程洗掉了那種氣息,陳遵覺得自己肯定一眼會被對方認出出自事務(wù)院的情況。
而那種情況,是他極不愿意看到的,他想著,或許以后要注意這方面的掩飾了。
這卻也是陳遵的幸運,如果今天這里是一個在外面打磨過幾年的人,陳遵很有可能會注意不到那種出自事務(wù)院的特點,而也不會注意這方面的掩飾,那么,最終他會被人懷疑。
畢竟,一個來歷不明的普通人,不怕他有什么目的,但是一個隱藏事務(wù)院身份的來歷不明的人,那么說他沒有什么目的,那就讓人笑掉大牙了。
點完人名,稍等一下便將人集齊,那人將眾人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很滿意自己的挑選結(jié)果。陳遵也偷偷觀察過,這些人都是屬于年輕人,沒有一個年齡大一點的,不知道是準備做什么了。
“我叫黃亮,你們以后就要跟我混了,放心,我不會虧待你們的,只要你們聽我的吩咐好好干活?!秉S亮收回眼神做了一個總結(jié)發(fā)言。
“那個…那個…大人?”一個人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該稱呼啥,只好用了“大人”這個字。
“哦,我比你們大不了多少,或許,比有的人還小,你們統(tǒng)一叫我亮哥就好。”黃亮很親切的糾正他的叫法。
聽到黃亮的話,這人氣足了一點,開口道,“亮哥,我想知道,我們以后是做什么?”
“衛(wèi)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