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重陽脫下外套,將異形幼蟲包起來,準備離開。
戰(zhàn)術(shù)核心對比數(shù)據(jù)庫的進度條好幾分鐘才跳動1%,他總不能一直呆在這里。
下樓時,想起易學習教授已經(jīng)遇難,王重陽心里默默的嘆了口氣,沒想到一個多月前自唐文家一別,竟是最后一面。
拖著沉重的腳步,慢慢來到了三樓,原本嘈雜混亂三樓手術(shù)室已經(jīng)人去樓空,手術(shù)室的大門緊閉著,他回望著空空蕩蕩的樓道,冰冷的風吹過他的臉,毫無表情的臉。
徒步走到住院部大樓的一層大門,外面燈火通明,密密麻麻的持械警察,無數(shù)把槍指著自己。
王重陽把手里的衣服包扔在地上,然后緩慢舉起了雙手,幾名持槍的便衣來到他的面前,看都沒看地上的包,反倒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的幾處要害部位。
王重陽面無表情,內(nèi)心卻更加疑惑,沒想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們不像是來對付異形的,而是專門針對他的個人的。
他看向人群之中,沒有洪十七的身影,不過倒看到了趙宏國書記和幾名市委機關(guān)的干部。
這幾名便衣細密的進行了搜身,除了搜出一串鑰匙和一只錢包外,沒有找到別的東西,其中一人似乎是頭領(lǐng),對另外幾人使了個眼色,從口袋里掏出了手銬就要給王重陽拷上。
這個舉動令王重陽瞳孔一陣收縮,他肯定這些人就是專門針對他的!
此刻他被幾支槍盯著要害部位,什么都做不了,任由雙手被拷住。
這幾人見已經(jīng)差不多了,明顯松了口氣,想要將目標帶走,卻沒能推動王重陽,他的雙腿就像扎根在了地面一樣。
王重陽看著這些便衣,平靜的問道:“為什么?”
這位領(lǐng)隊冷冷的看著他:“問什么,去了自然就知道了?!?p> 王重陽反倒有些好奇,他現(xiàn)在的力量掙脫手銬并不難,只是這些槍很麻煩,憑他的體質(zhì)也挨不了幾發(fā)子彈。
在幾人的推搡下,他們上了一輛面包車,哪怕是上了車,前后依舊是四把槍指著王重陽,這讓他更好奇究竟是何方神圣要用這么大的陣勢來對付他。
等到面包車駛離了大門,這才有幾名警察上前去打開王重陽丟在地上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一只異形的尸體,嚇得幾人連連后退,甚至還有一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
最后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具異蟲的尸體。
門診部大樓里沒有找到異形,或者說異形已經(jīng)跑了。
他們一大幫人風風火火的跑來,結(jié)果異形已經(jīng)被人干掉了,干掉異形的那個人也被帶走了看押起來。
趙宏國臉色非常難看,扭頭瞪了一眼李楠,一甩袖子走了,包圍了醫(yī)院的警隊也開始陸續(xù)收隊離開,李楠抬頭看了一眼黑暗的天空,一片雪花落在他的臉上,旋即揮發(fā)了。
王重陽并沒有在車上呆太久,從四個人的縫隙里看著窗外,發(fā)覺車開進了公安系統(tǒng)的大院,他被帶進了審訊室里面,雙手靠在。
這場審訊來的很快,兩名警察坐在了對面,一名年長的老警察笑容可掬,翻開了面前的筆記本,問道:“姓名?”
“王重陽。”
“性別?”
等了許久,始終沒有回答的聲音。
旁邊那名年輕的警察猛地一拍桌子,瞪著眼睛:“問你問題,你他媽聾了?!”
王重陽冷冷的看著他:“這位警官,好威風!”
年長的警察伸手攔著同伴,淡淡的說道:“小秦,先不急?!?p> 他看著王重陽,說道:“請配合我們的工作?!?p> “性別?”
王重陽依舊是靜靜的看著他,沒有開口。
叫做小秦的警察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是不是?”
王重陽斜眼看著他:“你們都瞎了?個個都是白內(nèi)障?性別?”
他對公安內(nèi)部的審訊早有耳聞,現(xiàn)在輪到他親自領(lǐng)教了。
年長的警察陰惻惻的笑著:“王重陽,你看看背后那八個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最好還是別耍花招,不想吃點皮肉之苦,就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想我脾氣這么好!”
王重陽對此并不意外,他也有戰(zhàn)友退伍后進了公安系統(tǒng),說起審訊室里的一些潛規(guī)則,有心理素質(zhì)差的人恫嚇兩下就什么都交代了,也有那種頑固分子,好說歹說就是跟你嬉皮笑臉,這時候還是需要一些“小辦法”,動手打人只是家常便飯,之后還有疲勞審訊,控制飲食等等“手段”,這些都是行內(nèi)的慣用方案。
至于人出來后就此起訴警方,大多數(shù)都是不予受理的,哪怕是不服氣花錢請律師,律師事務所也會告訴你,這種起訴基本都會敗訴,而且就算是起訴成功了,法院調(diào)查起來也會有漫長的取證時間,花費無數(shù)金錢精力不談,最終敗訴的可能也是極大的,人還上了人家的小本,祈求著下半輩子別犯事吧。
年長的警察也不再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他翻開了下一頁筆記,依舊滿面春風,問道:“王重陽,這么晚了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醫(yī)院?”
王重陽說道:“我和張誠支隊偶遇了,一起吃個飯,他說醫(yī)院出了事,我就跟著去看看了?!?p> “我是特殊工作組的顧問,在對付異蟲方面,我是專家,江寧車站事件以及江寧人民醫(yī)院事件我都有參與,你們可以去調(diào)記錄?!?p> 這位年長的警察卻沒有接他的話的,接著又問了幾個無關(guān)痛癢的問題,王重陽也一一作答了,簡單的算不上是審訊,更像是拉家常。
年長的警察語氣頓了頓,捧起桌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水,他問道:“王重陽,2013年,你在哪里?”
王重陽有些意外,他知道接下來隨時都會涉及到抓他的真正原因,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卻唯獨沒想過對方會問他四年前在哪里,四年前他還是一名學生。
還沒等王重陽回答,這名四十來歲的中年警察語氣一凝,低沉的問道:“記錄上說你四年前還是一名學生,可你所展現(xiàn)出來的這一身本事可不是一名普通學生所擁有的,我也當過兵,部隊教的那些我都懂,但這些,和你的真實情況不符,我說的對吧?”
驟然間,審訊室里的氣溫下降了幾度,幾分鐘前還春風和煦的老警察面上已經(jīng)掛上了寒霜,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王重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