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甚美,微風拂過,吹過臉頰,眼望星空,神色淡然。
很少有機會,如此純粹地欣賞星空,享受美好的夜景。
如果時光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沒有雜事紛擾,沒有俗事煩心。
K市真的是一個神奇的城市,能夠凈化人心,洗滌心靈,所到之處,心曠神怡。
《單戀成雙》的負責編輯發(fā)來消息,通知她,這次未能請到GL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的Lion,不過,不用灰心,好好創(chuàng)作,以后肯定有機會。
菲語禮貌性地回復:收到。
菲語本想當面感謝,貴司幫她實現(xiàn)出版小說的夢想。
說不失落是假的,但并不意外,神秘的Lion,連金湛那樣名聲鵲起的大明星,都沒能見到他的真容,更何況一個生瓜蛋子作家。
余生那么長,總會有機會的。
菲語坐在青藤連接的搖椅上,腳踏青石磚路,悠然自得。
流巖談完公事,發(fā)現(xiàn)菲語不在屋內(nèi),拿著披肩出來尋她。
“夜里涼,回去吧。”流巖將披肩搭在她的肩頭,溫柔地說。
菲語覺得確實有一絲涼意,起身回屋。
“菲語,我后天要回學校?!?p> “嗯”。
“陳教授說有個項目要立項,需要我回去處理一下。”
“哦。”
“你……”
“你現(xiàn)在話怎么這么多,我要休息了。”菲語卷過被,沒有給流巖留一角。
“你休息吧,我還要處理些事情?!闭f著,出門右拐,走進隔壁包間。
他走后,菲語摸出手機,打開備忘錄,寫下涌上心頭的話語,“于我而言,留于往昔,不奢來日,各自安好?!?p> 是該收收心,著手下一部作品了,不如就叫《不奢》吧,有了這個想法,便跟西晨提了一下。
西晨一語中的,“這是要寫他了嗎?聽起來就很虐的樣子?!?p> “不知道,突然想到的?!?p> “想寫就寫吧,我要做第一個讀者?!?p> “嗯嗯,有作品不都是先給你看的嘛?!背顺霭娴摹秵螒俪呻p》,還有兩部網(wǎng)文。
“快點睡吧,明天就能見面了,要不要這么想我?”西晨困意十足,邊說話邊打哈欠。
“嗯,晚安。”
吃貨聚首,自然是選擇飯店,流巖和菲語并排而坐,西晨拿著菜單坐在菲語對面。
“他怎么來了?”西晨瞟一眼流巖,問道。
流巖飲一口茶,默笑不語。
“他說他餓了?!?p> “好吧,你們想吃什么?”
“香草烤魚,土雞米線”,菲語答道。
“不放辣”,流巖補充。
“你不吃就不吃,別拉著我們”,無辣不歡的西晨,無法茍同他的建議。
“她現(xiàn)在不能吃辣”,流巖據(jù)理力爭。
“喲,霸道總裁呀,管天管地,管吃管喝?!蔽鞒坎挥傻美涑盁嶂S,她不太喜歡流巖的作派,如果不是因為菲語,他們可能畢業(yè)之后,不會再有交集。
“晨,我現(xiàn)在不方便吃辣?!?p> “哎,重色輕友。
那我選兩個辣的小菜吧。”
西晨平時工作繁忙,難得有時間坐下來好好吃飯,豈能掃興而歸,也就流巖這種不通人情世故的家伙,能夠干出這種事。
菲語沒有什么食欲,沒吃幾口,便開始與西晨講起近來的一些趣事。
菲語完全忽略了流巖的存在,侃侃而談,流巖聽到有趣的地方,會在一旁露出淺淺的笑容,倒是西晨有些拘束,好不自在,得找個機會,甩掉這個跟屁蟲。
吃過飯,西晨挽著菲語胳膊走在前面,有說有笑,身后的人,時而低頭看手機,時而接過二人新買的東西,不知不覺手上多了三五樣,不由得敬佩西晨的能力,與自己一起逛街的時候,菲語一般都沒有這么強大的購買欲。
“你看這兩個哪個好看?”菲語一只手拿著藍色格子衫,另一只手拿著淡紫色V領雪紡衫。
“都挺好看的呀,你試試,這兩個風格不一樣,可以都買呀,也不貴?!蔽鞒坑X得菲語的消費能力需要提高,畢竟守著一個行走的銀行卡,不能浪費。
在西晨的強烈安利下,菲語兩件均收入囊中。
店家很會做生意,玻璃上寫著大大的宣傳語,“喜歡的人不一定能得到,但喜歡的衣服用錢就能買到?!?p> 多么簡單又現(xiàn)實的道理,成為菲語買買買的源動力。
買過上衣,又覺得少點什么,“我覺得你這個紫色的衣服,可以搭一件白色的短裙。”
“不可以”,流巖順著西晨指的白色短裙看過去,穿在模特身上,都格外暴露。
西晨無奈地牽過菲語的手,“那我們?nèi)ベI長褲吧,丑丑的不會被搶走?!?p> 被猜中心思,流巖有些不好意思,是呀,自己的心思,多么明朗,只是菲語不愿意猜,不肯相信罷了,不然只要她稍稍向前邁一步,都會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她的一顆赤誠之心。
菲語看中一個背帶裙,長度比那個白色裙子沒長多少,摸著半天,也不敢嘗試。
西晨見她喜歡,從架子上抽下來,“喜歡就買,咱還能被他震住?”
菲語偷瞄一眼他,他似乎很忙,又在接電話,趁他不注意,鉆進試衣間。
背帶裙搭白色短袖,很洋氣,西晨和售貨員輪番夸贊,她自己也很喜歡便買下來了。
二人走累了,走到奶茶店歇息,西晨點了一杯芋泥波波奶茶,菲語點了一杯少糖的楊枝甘露椰奶。
好久沒有如此放縱味蕾,忘記楊枝甘露帶冰,喝了兩口,覺得肚子不太舒服,趴在桌子上緩解疼痛。
西晨才想起這是她來姨媽的第二天,“你還好吧?”她以前沒有這么矯情,來姨媽的時候,吃辣吃雪糕都沒這么疼,只是有幾次來姨媽的時候,傷心欲絕,大哭過幾次之后,便越來越脆弱。
突然,一個男子像踩著五彩祥云般沖到菲語面前,把那一堆新買的衣服扔在地上,打橫抱起滿頭冷汗的她。
西晨拿起衣服跌跌撞撞地跟在二人后面,這是第二次覺得流巖有男子氣概,第一次好像是他聽說菲語曠考,跟監(jiān)考老師拍桌子的時候,記憶有些恍惚,那個時候,他是不是就已經(jīng)喜歡她了?
可是,為什么又三番五次害她傷心難過呢?
現(xiàn)在的他,又抱著什么樣的心思與菲語隱婚呢?他們之間真的只能用債款衡量嗎?
菲語又對他存著什么樣的心思呢?畢竟是深深愛過的人,真的能夠心無旁騖地與他做一對假夫妻嗎?
逢場作戲,還是真心實意?
他們之間有一道無法超越的鴻溝,殷妍妍的車禍,在二人之間搭建一個無形的橋梁,老天真是愛捉弄人。
三人回到民宿,菲語抱著熱水瓶緩了好久,臉色有所好轉,另外兩個人懸著的心才放下。
某一刻,西晨覺得流巖是否喜歡菲語,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的行動遠比那兩個字彌足珍貴。
流巖拿出一張房卡,“隔壁的,你可以過去休息?!?p> 菲語可憐巴巴地看著西晨,求助似的不希望她離開,西晨目光掃過流巖冰冷犀利的雙眼,無奈聳肩,識趣地走到隔壁。
流巖搬著椅子,坐到床邊,菲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這架勢是要打持久戰(zhàn)?
“哥……”
“為什么喝冰的?”
“我忘記那是冰的了……”
“喝一口,不就知道了嗎?”
“可是,太好喝了,西米也很好吃,沒忍住……”菲語拖著長音,低眉順眼,不敢看他。
“非要疼到身上才長記性。”流巖聲色俱厲,眉心擰成一個川字。
菲語雙手緊張地搓著被角,心生一計,“哥,腳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