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不太想。如果能娶到一個志同道合的還不錯,否則還不如做一個真道士自在。”
“道長不去找找,怎么知道遇不到志同道合的女子呢?”
“誰都會有像殿下這般好的姻緣嗎?那是可望而不可求的。人海之中找到合適的人的機率太小,成婚之后,還要努力磨合,生了孩子,麻煩的事情數(shù)不勝數(shù)。而做道士,逍遙自在的機率則是百分之百,也沒人約束。老朽不愿成家,只想立業(yè)?!?p> “那有時間,我就向父皇求了度牒,讓道長真的能自稱一聲‘貧道’??墒俏乙灿幸粋€要求,請道長答復(fù)?!?p> “殿下請講?!?p> “道長可否不要遠離京城,之囿不想離道長太遠?!?p> “自然使得。實不相瞞,老朽早就相中了白云觀。也請殿下成全?!?p> 鄭之囿心想:果然是個老油條。
翊坤宮的侍衛(wèi)這些天過得實在辛苦,每日都要阻攔皇后想要沖出去的舉動,還要承受皇后無端的指責(zé),更受不了的是聽她嘴里一些大不敬的話。六七天下來,這些人實在是有些吃不消了,便唆使翊坤宮侍衛(wèi)總管面見皇帝,傾訴一下哥兒們內(nèi)心的煎熬。
此刻,翊坤宮的侍衛(wèi)總管正端端正正地跪在御書房。皇帝看完了折子才抬眼瞧他,問:“詳細說說,好讓朕知道你們的苦處。”
那總管便如同內(nèi)院婦人倒苦水一般,說個不停:“請皇上明鑒,皇后藐視圣旨,不能安心禁足,瞅準(zhǔn)了時機就想沖出門,無論是正門還是偏門,也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卑職和弟兄們?nèi)シ奖阋幌露紤?zhàn)戰(zhàn)兢兢的。陛下,還有,弟兄們攔著皇后,皇后是非打即罵,好些弟兄們的臉上都被撓破了,男子嘛,本不在乎什么容貌,可回了家,也不能與家里的婆娘說,任婆娘們將家宅折騰個雞犬不寧。那個,那個,有時候皇后還說些大不敬的話,弟兄們雖然不愛聽,可也處置不了,長久下去,也怕?lián)p傷陛下的英明,自己也擔(dān)心受到牽連。望陛下體諒?!?p> “說得很清楚了,不過朕還想知道,皇后說了什么大不敬的話?!?p> “卑職不敢說。”
“恕你無罪。”
“謝陛下,皇后說,皇后說,皇上缺少應(yīng)有的氣度和英明,沒有真憑實據(jù)就將她關(guān)押宮中,還說陛下接著就要對襄王動手?!?p> “你很恭敬,她口中說的,怕是還要不堪。”
“陛下圣明。”
“來人,去翊坤宮傳朕旨意。王閬苑若執(zhí)意出宮,即刻廢后。”
果然,皇后消停了。但是鄭桓知道,她的心是不會消停的。攻城為下,攻心為上。她的心都在襄王身上,可是襄王鄭之固是個好孩子,鄭桓對他的愛,并沒有因為王閬苑而減少,可是也不能與太子鄭之囿相比。鄭桓啊鄭桓,他應(yīng)該怎么與襄王說呢?
正當(dāng)鄭桓眉頭緊鎖的時候,襄王來了。
禮畢,鄭桓慈愛地看著他,可臉上的愁容分毫沒有減少。
襄王先開口請求:“兒臣知道母后對太子殿下做了什么,近日又屢屢煩擾帝躬。兒臣請求前去探視,消除母后的癡心,請父皇允準(zhǔn)?!?p> 鄭桓看了看鄭之固,他沒有經(jīng)歷鄭之囿那樣多的驚心動魄的時刻,也沒有過像鄭之囿那樣的細致謀劃、謹(jǐn)慎防范的經(jīng)歷,所以看上去他顯得更加單純、年輕。鄭桓心里無奈,倘若鄭之囿也有這么多舒心的時光,那該多好!
好長時間過去了,鄭桓仍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鄭之固心里也膽怯了起來:父皇不會懷疑自己會和母親狼狽為奸吧!正想著,聽見上面?zhèn)鱽砩n老無奈的聲音:“固兒,也許,為父要在這里說說你母親的事情,可能你不愛聽,但你確實應(yīng)該知道?!?p> 鄭之固聽了,兩眼亮閃閃地看著鄭桓,父親此刻顯得特別滄桑,眼中也有淚花點點。鄭之固心中不忍,趕緊回答:“父親心中傷感,還是不要說了吧,固兒,這些事情,固兒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