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春色正濃,風也正柔,可春風悠悠,素來多情,穿堂而去,隨燕攬江山,尋花覓柳,片葉不沾,踏青山,見浮云,走千湖之水,聽萬林之音。何時停駐?
十幾位御醫(yī)在茹嬪寢殿之中,抓耳撓腮,想盡辦法,而梨子衿卻端坐側(cè)殿,瞧著那一大群花花燕燕。
“諸位妹妹,”梨子衿笑了笑,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想必也都聽了這羅浮軒宮女帶的話,陛下已經(jīng)將此事交由本宮全權(quán)主持?!闭f著,便不由地暗罵一聲。
時候不早,真想替這人燒幾炷香。睡了人,惹了命,現(xiàn)在倒好,撒手不管,全讓她來,怎么滴,她是如來佛祖,玉皇大帝還是觀世音菩薩,福德正神,管天管地,還管這糟蹋事兒?憑什么,她只是嫁給了一個擁有十八房小妾的男人而已??!
氣得梨子衿直接摔杯,“本宮入宮以來,是見著各位妹妹,一步一步獲得圣上恩寵,得了圣上恩典,跟圣上是含情脈脈,如膠似漆,更別說,什么懷胎十月,本宮見得少了?哪一回有孩子的時候,本宮不是畢恭畢敬地伺候著,是抱在懷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說句難聽的話,本宮是欠你們的嗎?你們這么對本宮?”
諸位妃嬪聞言,不由地心里想著,更別說那幾位懷著孩子的,更是慚愧地低下了頭,暗道一聲,好個大冤種。
“本宮給你們一次機會,”梨子衿嚴聲說道,“禍不及家人,如果識相點,自己認罪,把解藥交出來,那本宮放爾等家人一條生路,若是不交,那休怪本宮送你們九族去見列祖列宗了!”
話音一落,滿堂無聲,心里都在罵這個女人白費工夫,哪個有腦子的會站出來承認。
“好,既然這樣,來人,”梨子衿拍桌而起,“告訴陛下,本宮能力有限,找不出真兇!他另請高明!”
說著,便打了打哈欠,笑了笑,“各位妹妹回吧,都是可人,這下午覺還是得好好睡的。都散了吧,各找各媽,各睡各的?!?p> 眾人聞言,都不知道這皇后心里打著什么算盤,怎么雷聲大,雨點小?
說著,梨子衿便緩緩地走著,“回宮!”
走到那羅浮軒大宮女雅兒身旁時,“放心,你家主人很快就能醒,本宮絕對不會讓真兇逃脫的!陛下會給茹嬪一個交代的,我們要相信陛下,相信國家!”
梨子衿暗想,自己這個模板應(yīng)該沒套錯,于是便對雪枝說道,“趕緊安排去,我想盡快地燒幾炷香,最好,請一個法師來。本宮有事要問一問?!?p> 雅兒就瞧著那皇后和雪枝一邊說著,一邊地就離開了羅浮軒,暗道,果然這里人都不可靠。
梨子衿也不顧那個雅兒,便上了轎。
走了些許的路,那雪枝忍不住地問道,“真的不管茹嬪了嗎?”
“管啊,”梨子衿閉上眼沉思,“只是查案,朝廷有朝廷的辦法,后宮有后宮的辦法,待會兒,你去把許大嘴給本宮請來,本宮有事兒問他?!?p> “是!”
待等眾妃嬪離開之時,寧嬪卻是最后一個走出,只見她對著雅兒使個眼色,便見雅兒暗自點頭。
“哎呀,”寧嬪嘆了嘆,揉了揉腦袋,“本宮的腦袋突然有些疼了起來,不知道能不能請幾位御醫(yī)來?”
雅兒便說道,“還請寧嬪娘娘恕罪,這御醫(yī)都在給我家娘娘治病,不知道娘娘您能不能先在一旁小榭等著,若是等空,奴婢給您請來一位?!?p> “那就勞煩雅兒帶路了!”寧嬪一邊虛弱地靠著丫鬟,一邊跟著雅兒走到一旁小榭,一邊還哼哧哼哧地呼呼,“唉,本宮這腦袋怎么這么地疼呢!”
入了房,關(guān)了門,只見那虛弱不成樣子的寧嬪,坐在了椅子上,揮了揮手,屏退左右,“都下去吧,這里有雅兒就行了!”
見著眾人退場,順帶關(guān)門,那弱不禁風的寧嬪頓時變成了端莊威嚴的娘娘。
“一切可還好?”寧嬪把玩著從桌上拿來的茶杯。
“稟娘娘,一切都按計劃進行!只是那毒?”雅兒疑惑地問道。
“那可是天下第一神醫(yī)的藥,放心,那幾個庸醫(yī)說不準的?!睂帇宓ǖ卣f道,“你只需要按照計劃進行就好了!”
“是!”雅兒行禮,雖有些不安,但還是應(yīng)道,“那奴婢先行告退!”
“哎呀,這茹嬪妹妹的地方就是雅靜,清凈,就連這小榭都是人杰地靈的好地方,怎么本宮一進來,才剛坐下,這腦子就不疼了呢?來呀,扶本宮回宮!”
雅兒一臉急色地回到房里,卻瞧不見那最初給茹嬪的治病的御醫(yī),便尋個人問道,“請問大人,這許大人哪里去了?”
“他呀!”那位御醫(yī)有些不自在的說道,“上茅房去了!你有事嗎?跟本官說也一樣!”
“沒,就是好奇,好奇,”雅兒突然有種不自在的感覺。
那邊許大人一入皇后宮中,就見皇后屏退左右,只留下雪枝一人。
“許大人,本宮問你......”
“請娘娘放心,茹嬪娘娘的毒已經(jīng)有了眉目......”
呦嘿還學會搶答了,可惜不對。
“不是,本宮是問你,貴妃娘娘的身子好些了嗎?”
許大嘴心里迷糊著,怎么又惹上她的事情了。
“本宮也不是故意尋著許大人,”梨子衿端著皇后架子說道,“畢竟這茹嬪中了毒,那貴妃如果又不好了,本宮就是屬貓的,那九條命也不夠賠。想著畢竟許大人與貴妃相近,就給本宮透個底,不知道......”
這一句相近,徹底嚇壞了許大嘴,連忙低頭,“娘娘有話直說!”
“你倒是嘴硬,”說著便把茶杯猛地一放,“許河,你可知道,禍亂后宮可是大罪!”
“娘娘何必用如此大罪壓在微臣和貴妃娘娘身上,微臣與貴妃娘娘只是清白!”說的這么大,你有證據(jù)嗎?
“清白!”梨子衿面上呵斥,心里也在罵道,我也知道你們清白,但是世道難啊,“弟弟短,姐姐長的,你看皇帝他信不信,你們清白!”
“請娘娘直說,微臣有能力會去辦的。”你抓了我的把柄,我聽你的,但是不多。
“好,本宮也是信你們,”梨子衿聞言笑了笑,有人用就行,“畢竟貴妃的為人,本宮也是知曉的,為人活潑了點,但是實誠,本宮相信你們,絕對只是純正的情誼?!?p> “娘娘,有話咱就說話,不要惡心微臣,”許河身上發(fā)寒地說道。
“難道她不活潑嗎?”
那是潑辣,許河腦海里浮現(xiàn),那貴妃手持宣化大斧子,是沖入人群,左砍右劈,胳膊擋來砸胳膊,大腿來了剁大腿,果然,這哪里是潑辣,分明是惡魔。
“難道她不實誠嗎?”
那是粗鄙,許河想起貴妃操著一口問候爹娘,上至祖宗十八,下至兒孫后代,那是無微不至,全都問候一遍,哦,原來這是潑辣嗎?
“行吧,本宮也不管她了,”梨子衿直接問道,“本宮問你,茹嬪的毒,是時候下的,是慢性毒藥,還是立刻見效?”
“稟娘娘,是今日所下,既不是慢性毒藥,也不是立刻見效,還需半個時辰,方可見效?!?p> “我再問你,這毒無色無味,還是有色有味?!?p> “稟娘娘,既非無色無味,也不是有色有味,是無色有味?!?p> 雖然聽到自己想聽的答案,但是梨子衿心里想著,這家伙是來拆她臺子的吧!
待她試上一試。
“我再再問你,蘋果,香蕉你喜歡哪個?”
“娘娘,您這是?”
“快說!”梨子衿呵斥地說道。
“稟娘娘,臣喜歡菠蘿。大菠蘿。”
呵男人,哪個不喜歡大菠蘿。果然是來拆她臺子,自己給的選項哪個不選,非得要額外選項,直男思維,哼!
就連一旁的雪枝都有些糊涂,難不成茹嬪是蘋果中毒,還是香蕉中毒,莫非是菠蘿中毒?
“本宮相信了,就憑你,估摸著再給個百八十年,你也禍亂不了后宮。”就這種損色,估計人家給他拋媚眼,他都要問,是抽筋了,還是中毒了?
“多謝娘娘信任!”許河誠懇地說道。
“沒事了,你回去吧!”梨子衿有些無語了,陰陽怪氣都聽不懂?
“臣告退!”說著便轉(zhuǎn)身離開,踏出宮門那一刻,冷哼一聲,想套路我?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