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師
梁國夫人出身睢陽侯府，嫁入鐘家為世子夫人的時候正是鐘家最鼎盛的時候，門當(dāng)戶對的睢陽侯府比之鐘家又能差到哪里去呢？鐘家的輝煌隨著陳芷外祖父和舅舅們的逝去而消逝，而睢陽侯府子孫昌茂，名將輩出，仍然還是大夏頂級豪門，因此梁國夫人的底氣足足的。
不占理又沒有氣勢的蘇夫人最終還是灰溜溜地走了。
全程圍觀的陳芷在蘇夫人走后，才對梁國夫人道：“舅母，姨母定會去找曾外祖母和叔外祖母告狀的?！?p> “沒事。”梁國夫人笑道，“咱們還有太皇太后呢！”
梁國公府鐘家，在陳芷的三個舅舅去的早，陳芷外祖父去世的時候沒有子嗣，爵位就落在了陳芷外祖父的弟弟身上。陳芷這位叔外祖父只有一個女兒，就是陳芷的姨母，無法只能從族中過繼了一個嗣子。如今的梁國公就是這個嗣子。
陳芷的外祖父和叔外祖父不是一個母親生的。陳芷的外祖父的生母是原配，而叔外祖父則是繼室生的嫡子。如今這位繼室梁國老太夫人還活得好好的。梁國公因?yàn)槭撬米映錾?，對梁國老太夫人和梁國太夫人非常孝順。而太皇太后是陳芷外祖父同父同母的親妹妹，一向向著梁國夫人和陳芷。
“太皇太后沒事吧？”陳芷擔(dān)憂道，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收到宮中的消息了。
“自從恭王殿下進(jìn)宮之后，宮中就沒了消息。”梁國夫人沒有太憂心，“不過，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p> 陳芷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恭王還未登基，定不會為難太皇太后的?！?p> “既然不為難，憑太皇太后在宮中沉浮半生，豈是恭王一個沒有根基的帝王所能左右的?！绷簢蛉税寥坏?，“咱們不要杞人憂天了，走，去看看你母親的法事?！?p> 陳芷點(diǎn)頭。
鐘氏去世多年，這次的法事不必大操大辦，陳芷和梁國夫人也不過是寄托哀思。
梁國夫人請了鎮(zhèn)國寺的方丈戒癡大師，檀香縈繞，梵音裊裊，大師的誦經(jīng)聲，聲聲入心。
陳芷想起了幼時母親還在的天倫之樂，淚流滿面將給母親做的衣服燒了，梁國夫人也是一身素衣，燒了自己做的衣服。
做完法事之后，戒癡大師就要走了。
陳芷跟著梁國夫人送大師出門，戒癡大師對梁國夫人道：“夫人，老衲可否單獨(dú)和縣主說幾句話?！?p> “自然可以?！?p> 陳芷跟著戒癡大師走到一旁，戒癡大師合十行禮道：“縣主，莫忘初心?！?p> 陳芷急忙還禮道：“大師，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縣主出身貴重，心地善良，但前路多艱，老衲希望縣主一直保持本心?！苯浒V大師笑得和藹。
“我不明白?！?p> 戒癡大師道了聲佛號：“阿彌陀佛?！鄙炝擞沂殖鰜恚终葡蛱?，手背向地，做蓮花狀。
陳芷學(xué)著戒癡大師的樣子，也伸出右手，手掌向天，手背向地，做蓮花狀。
戒癡大師笑道：“縣主心思通達(dá)，頗有慧根?！?p> 說著，施施然走了，徒留陳芷滿心疑惑。
梁國夫人送了戒癡大師，看陳芷還保持那個動作，站在樹下，有羽化升仙之意。
“阿芷，剛剛大師和你說了什么？”
聽見梁國夫人的話，陳芷將事情告訴了梁國夫人，疑惑道：“舅母，大師是什么意思，為何要我保持本心，莫忘初心?！?p> 誰知梁國夫人聽了一笑，罵道：“這大和尚又裝神弄鬼了。沒什么事，你先收拾一下，舅母帶你去吃飯?！?p> 陳芷自然不依。戒癡大師是得道高僧，自然染了些世外高人的毛病，說話總是說一半，其他的讓別人去猜。陳芷沒事什么佛性，哪里能猜出這些啞謎。
梁國夫人受不了陳芷的歪纏，只得說道：“好了，好了，用完午膳，我再告訴你?！?p> 陳芷聽話，乖乖換衣服吃飯去了。誰知梁國夫人用了午膳，還要小憩一會兒，醒來之后，庵中有事要梁國夫人處理，一來二去，就到了用晚膳的時候。
食不言寢不語是大家閨秀的基本禮節(jié)。好容易用完晚膳，陳芷亦步亦趨地跟著梁國夫人，梁國夫人無奈地?fù)u搖頭道：“真是怕了你這小魔星了?！?p> 帶著陳芷到了鐘家祠堂。
陳芷止步不前，畢竟陳芷姓陳，如何能到鐘家的祠堂，與禮不合。
“無妨?！绷簢蛉诵χ蛳愜频念檻]，又吩咐跟來的人，“都在外面等著，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許進(jìn)來?！闭f完，攜著陳芷進(jìn)了去。
密鴉鴉的牌位有五層，打頭看去整面墻擋得水泄不通，四面掛著先祖的畫像，正中間的是第一代梁國公和夫人。
據(jù)說，第一代梁國公鐘青祖上是販馬的，與梁國公夫人趙氏相識在微時。趙氏也不過是個沽酒女郎，父母雙亡，靠著賣酒來養(yǎng)活自己和弟弟。鐘青與趙氏成親之后，將趙氏的弟弟當(dāng)做是自己的親弟弟。趙氏弟弟長大之后，也跟著鐘青出去販馬，誰知卻惹上了前朝的權(quán)貴。二人年輕血性，殺了那權(quán)貴，帶著趙氏背井離鄉(xiāng)。當(dāng)時前朝已經(jīng)搖搖欲墜，趙氏雖是女子，卻頗有眼光，讓夫君和弟弟投奔實(shí)力還弱的太祖皇帝。二人對趙氏言聽計(jì)從，又都有著一身好武藝，很快成了太祖的左膀右臂，開國之后，鐘青被封為梁國公，趙氏的弟弟則被封為睢陽侯。
所以梁國公府和睢陽侯府世代交好。
祠堂中陰風(fēng)習(xí)習(xí)，落在陳芷身上卻溫暖了起來。許是身體里有一般鐘家的血，陳芷并不害怕這個幽暗陰森的祠堂。陳芷和梁國夫人拈香跪拜行大禮。
一番禮節(jié)之后，梁國夫人走上前去，不知摸了案桌上哪個機(jī)關(guān)，柱子后面的暗格就打開了。
梁國夫人將暗格中的東西拿了出來，借著燭光，陳芷看出里面是個金盒子。
梁國夫人將盒子遞給陳芷，道：“打開看看?！?p> 陳芷依言打開盒子，里面竟然是鳳凰，用一整個紅寶石雕成的鳳凰，在燈光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