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為難
素宛見狀道：“世子夫人賞了二郎東西，溫姨娘怎可不謝恩，一點不懂嫡庶尊卑之道嗎？”素宛和素心一向?qū)﹃愜浦孕?，從來不放過踩溫姨娘的機會。
溫姨娘最聽不得的就是嫡庶尊卑這些話，素宛的話如同一把鋼刀戳在溫姨娘身上。
“多謝夫人。太夫人還在等著二郎，我先告退了?！闭f完，溫姨娘拂袖而去。
夏姨娘匆匆跟了過去。
溫姨娘的報復(fù)來的又快又猛。
陳芷中午準備休息的時候，荊太夫人身邊的溫嬤嬤過來傳話說荊太夫人要見她。
“那容我換身衣服?！?p> “世子夫人還是快去吧！太夫人在等著呢。”溫嬤嬤興奮中淬著毒，好像看見了陳芷悲慘的將來。
陳芷笑笑道：“那就走吧！”
溫嬤嬤引著陳芷剛進了屋子，荊太夫人的怒斥就伴隨著茶杯落到地上：“還不跪下?！睖貗邒咭荒樋春脩虻谋砬?。
陳芷望著腳邊的碎碴，看著荊太夫人怒發(fā)沖冠的樣子，有些好笑道：“孫媳給祖母請安。孫媳不知做錯了什么，讓祖母大發(fā)雷霆?！?p> “我們荊家不知倒了什么霉，竟然將你娶了進來?！?p> “太夫人這話未免刻薄了。孫媳與世子的婚事是兩位祖父議定的，豈容我等置喙?！逼溜L(fēng)影影重重，似有一人端坐于后。
陳芷的祖父老淮南侯和老金鄉(xiāng)侯是好友，就定了這門婚事。荊太夫人不滿這門婚事，想讓荊淮先娶自己的侄孫女溫姨娘，只是溫家當時還是官宦世家，看不上沒有底蘊的金鄉(xiāng)侯府，待溫家落難之后，陳芷與荊淮先的婚事已經(jīng)訂下了。
“你這是對長輩的態(tài)度嗎？跪下！”
“祖母不說出個緣由，恕孫媳不敢從命。”
“好好好，你要我說是吧！那你說，你把侍衛(wèi)都安排得到處都是，沖撞了女眷，難道這還不夠給我們荊家丟臉的。”
陳芷一愣，還以為荊太夫人是要替溫姨娘出早晨那口氣呢！
陳芷這般想著，說話就和緩多了：“回祖母的話，如今外面世道亂，孫媳讓人日夜巡邏，也是為了保障府里的安全，至于說是沖撞女眷，不知祖母說的是哪一個？”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鼻G太夫人陰惻惻地道，“什么世道亂全是騙人的。這些侍衛(wèi)全是男子，如何能靠近內(nèi)門。”
“祖母容稟，別院的布局寬闊，每個人的院落都是獨立成院，沒有什么內(nèi)門外門之分。孫媳安排人守夜也是三人一組，決不會單獨行動。祖母盡可放心?！?p> 荊太夫人哂笑道：“絕不會？你拿什么作保?！?p> 陳芷想了一會兒道：“不如就拿嗣哥兒作保吧！若是有人單獨行動，就讓溫姨娘撫養(yǎng)嗣哥兒，祖母以為如何？”
荊太夫人愣了，屏風(fēng)后的人忍不住了：“祖母，不可！”果然是溫姨娘。
“原來是溫姨娘，如何躲在后面?！标愜茡P聲道。嗣哥兒為庶出，又是次子，若是荊太夫人撫養(yǎng)，可在出身上補足一二。
溫姨娘理虧，出來的時候尤用手掩唇：“見過太夫人，見過世子夫人。”
“原來溫姨娘還是知道規(guī)矩的。”陳芷沉聲道：“那見到本夫人還躲在屏風(fēng)后不見人?！?p> “妾身怕夫人?！睖匾棠锴忧拥?，“今日我見世子夫人與外男，思前想后覺得不妥，想來夫人也見到了妾身，卻心虛不敢和妾身對視?！睖匾棠镏刂氐囊Я恕巴饽小眱蓚€字，說一半藏一半地成功挑起了荊太夫人的怒火。
陳芷心中好笑，顯然兩人沒有對好臺詞就粉墨登場了。
“祖母說的是我布置不周，而溫姨娘卻口口聲聲指責(zé)我不檢點是何意思?！?p> “是嗎？”威嚴的聲音由遠及近，金鄉(xiāng)侯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對著荊太夫人拱手道：“母親?！鄙砗蟮那G淮先也道：“給祖母請安?！?p> 荊太夫人對兒子和孫子就耐心得多，解釋道：“還不是懷哥兒媳婦將侍衛(wèi)都安排進了別院，阿柔也是怕內(nèi)幃有亂?！?p> “母親，溫氏詆毀主母是為錯，母親怎可縱容溫氏如此。”金鄉(xiāng)侯不贊成道。
荊太夫人再跋扈，對兒子也是繞指柔，弱弱反駁道：“阿柔看見了陳氏與人說話，也是為了陳氏好。”
金鄉(xiāng)侯父子轉(zhuǎn)向陳芷，陳芷恭敬道：“回祖母，父親，那與我說話之人是家兄親衛(wèi)張侍衛(wèi)之子，張侍衛(wèi)解甲歸田一家人都在莊子上住，也是家兄對我的愛護。我今日不過是問了問別院和莊子有無異常，若有什么閃失，可怎生是好。”
“母親，陳氏說的也對?，F(xiàn)在別院確實要加強防衛(wèi)?！苯疣l(xiāng)侯勸道。
“既然如此，那這次就算了?！鼻G太夫人的腦子轉(zhuǎn)得很快，“但是陳氏主持中饋不力，不如讓阿柔幫你分擔(dān)一些，畢竟在京城中的時候，阿柔幫張氏主持過中饋?！?p> “祖母莫非忘記了，這里不是京城金鄉(xiāng)侯府，而是我的陪嫁莊子?！标愜评淅涞?，“莫非祖母要奪了孫媳的嫁妝。”
大戶人家覬覦媳婦的嫁妝也是尋常，赤裸裸地說出來就不好了。
“你在胡說什么?！?p> 陳芷直視荊淮先道：“夫君這話妾身不敢茍同，妾身無子無寵，嫁妝還有夫家覬覦，妾身實在不知如何是好?！?p> 室內(nèi)一陣沉默，荊太夫人今天做的確實過分了。
良久，金鄉(xiāng)侯道：“懷哥兒媳婦，太夫人并沒有這個意思，今日是因為溫氏蠱惑，莫要多心。你是溫氏主母，不如你管教她一二?！?p> “既然父親說了，那媳婦從命就是?！标愜朴挠牡溃凹热粶匾棠餅閬y家之源，不如將她送回京城。”
“不行?！睖匾棠锛饴暤?，“我不能回京，我姐姐是恭王正妃，我回京一定會沒有活路的。侯爺，世子，我，不對，妾身以后一定尊重夫人，再不敢了?！?p> 金鄉(xiāng)侯和荊淮先臉上也不好看，金鄉(xiāng)侯府出了京，就是站在了恭王一邊，府中與恭王聯(lián)系最密切的就是身為小姨子的溫姨娘，若是溫姨娘有什么三長兩短，只怕是兩邊不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