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汐覺得自己對秦若白除了憎恨,沒有任何別的感情。
至少在父親離開后,她和他已經(jīng)不需要再有交集。
可此時此刻,他抵著自己的額頭,與自己靠得那么近,她還是心慌了。
不是害怕的心慌,而是迷失自己的心慌。
她不懂他突然的溫柔,更不懂他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改變……
可這不是她要的結(jié)果,她要的,從來都是和他分道揚鑣。
她僵直的身子與他拉開距離,后背抵在車門上,滿臉警惕。
秦若白將她的動作看在眼里,微微有些心痛。
可他還是說:“我今天來找你不是和你商量。如果你不聽,我會讓梁諾帶你去別的地方,直到他們離開洛城。”
他的意思顯而易見。
她有些不可思議的睜大瞳孔。
“你要囚禁我?”她問。
她用了“囚禁”這個詞,是因為她再也不想和以前一樣被他圈養(yǎng)在別墅里。
她不是金絲雀,更不是他秦若白專屬的情人。
她和他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不是囚禁……”秦若白作了解釋,卻倏然變了態(tài)度,“不過,你要這么認為也可以?!?p> “你放過我吧。我保證,我不會出現(xiàn)在戴嘉的面前,我更不會去見你父親。我恨他都來不及,我又怎么可能想去見他?我只求你,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們從此,一筆勾銷好不好?”
傅云汐幾近哀求,她伸手抓著秦若白的胳膊,將他的大掌撫上自己的臉:“如果你覺得不夠,那在這里,把你想要的拿去……可是過了今晚,能不能就放過我?”
傅云汐的眼淚毫無預(yù)兆的落下,秦若白震驚她的反應(yīng),卻也感到無比挫敗。
她恨他,已經(jīng)到了避之不及的地步了?
寧愿讓他在這里……也不愿意再和他有瓜葛?
他隱忍的面孔在光暈里讓傅云汐看不真實,而她的祈求他似乎無動于衷。
許久,他伸手劃過她的臉龐。
帶著熱度的指腹有些粗糙,卻異常溫柔。
“我放過你,那誰來放過我?”
低低的一句,他似乎用盡了力氣。
他放不開她的,從她沒了那個孩子開始,她便成了他心頭的一塊肉。
除了愧疚,更多的是對她非彌補不可的念想。
可是,難道連這個機會,她都要剝奪嗎?
傅云汐吸吸鼻子,別過臉去不看他。
發(fā)現(xiàn)在他面前,她總是這幅糟糕的樣子。
……
今夜冷淺夏并沒有在鳳鳴園。
因為蘇堇出差要回來了。
冷淺夏親自開車去機場接的人。
兩人之間微妙的關(guān)系,到底還是需要低調(diào)。
她一身煙灰色的長裙,咖色的大檐帽幾乎遮住了全臉。
站在出口處,時不時的張望。
內(nèi)心剛開始是小雀躍,后來微緊張,到最后開始惴惴不安。
出口已經(jīng)陸續(xù)沒人了,可她等的人依舊沒有出來。
她明明早到的,怎么會接不到人。
難道是他改了航班?
明明上機前兩人還聯(lián)系的。
冷淺夏握著手機,內(nèi)心越發(fā)焦躁。
想給他發(fā)條信息,最后還是決定直接打電話。
電話是通的,只是沒有人接聽。
難道真的改了航班?
就在她準(zhǔn)備掛斷時,電話卻接通了。
“你在哪里?”、
幾乎是脫口而出,她話里顯而易見的擔(dān)心讓電話那頭頓了一秒。
片刻后,才淡淡回道:“他太累,睡著了?!?p> 說話的人不是蘇堇,而是他的妻子,名正言順的妻子,孫子凩。
冷淺夏握著手機,確認了號碼。
電話那頭又再次開口:“如果冷小姐有急事,可以和我說,我稍后會轉(zhuǎn)告他?!?p> 毫無預(yù)兆的一通電話、孫子凩對她的稱呼,都讓冷淺夏瞬間跌入谷底。
愛上他時,她知曉他有妻子有女兒。
跟了他時,她亦知曉自己將要面對的處境。
可是,當(dāng)在她面前他絕口不提的妻子與她通話時,她終究是無地自容的。
掛了電話,冷淺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腦子里全是孫子凩那句“他太累,睡著了”。
她來接他,事先他并不知道。
她只是想給他一個驚喜而已,畢竟兩個人已經(jīng)一個禮拜沒見了。
在他面前,她是愛他的溫柔可人。
可在他妻子面前,她是卑鄙下流的小三……
此時此刻,她只想宿醉。
她只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