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汐走了,沈思曼抓著秦斯顏的胳膊慢慢爬起來。
朝著她離開的方向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但與此同時,她的內(nèi)心又是無比掙扎的。
曾經(jīng)的傅云汐溫柔善良,但現(xiàn)在的她更像是被激怒的刺猬。
更何況現(xiàn)在有把柄在她手上,這事兒能瞞得住一時,卻不能保證永遠不會讓斯顏知道。
不行,她必須要盡快和斯顏定下來關(guān)系。
即使只是名義上的未婚妻,或者是……能讓秦家真正納她!
沈思曼的小算盤在心里啪啪打著,面上卻柔弱得令人疼惜。
而她的這一切,秦斯顏都沒注意到。
他的心思全在傅云汐的身上,隨著她離開而神游……
秦斯顏對沈思曼的愧疚其實并不比對傅云汐少。
畢竟面前的女人為他流過孩子,面前的女人把第一次給了他,面前的的女人眼里心里都是他……
可云汐……
他只有在身體上出了軌。
在他看來,只要她不計較,所有的一切都還能回到過去。
更何況,現(xiàn)在她也不干凈了。
她跟著那個他應(yīng)該叫小叔的人,出入各種場所,被圈養(yǎng)成金絲雀……她已經(jīng)不是此前那個高高在上的傅云汐了。
傅家敗落,他曾經(jīng)以為是自己的機會來了。
可到底,她選擇了一個對她更為有利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不僅幫她買回了海藍別墅,還在洛城坐擁經(jīng)濟命脈。
在秦斯顏看來,他的云汐也是因為這些,才會選擇和那樣的男人待在一起,才會甘愿以情人的身份在那個男人的身邊……
他心疼,更不甘心。
他那么愛她,卻因為一場他都說不清楚的背叛,就被她下了通牒。
……
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在自己面前心不在焉,沈思曼小臉上立刻布滿委屈,眼淚汪汪的說:“斯顏……你別怪云汐,都是我……是我搶走了你,她才會……”
秦斯顏回過神來,伸手摟了摟她的肩膀,溫聲道:“思曼,不是你的錯?!?p> 其實,他一直都沒想明白,為何那一晚他會和沈思曼躺在床上。
他甚至都記不起來自己對她做了些什么……
而酒店的監(jiān)控剛好在那一晚壞了。
若不是思曼懷了孕,他定不會相信自己和她發(fā)生了關(guān)系。
只是事已成定局,他也不是不負責的男人,不可能讓沈思曼打掉孩子,更何況那段時間云汐根本就不理他,所以才會有后來一系列的事情。
而現(xiàn)在,他卻覺得是時候和思曼講明白了。
他不能以內(nèi)疚為前提讓她留在自己身邊,這對她來說不公平,對云汐來說也不公平。
即使,他和云汐也許已經(jīng)沒了可能。
“回去吧。”秦斯顏朝她笑了笑,率先離開了。
沈思曼立在原地,咬緊腮幫,眼淚再次不爭氣的落下。
只是這一次,她的眼淚純粹是為了她的愛情而流。
……
傅云汐回到公寓,寄送的東西隨后就送到了。
不得不說,這商場的服務(wù)還真是到位。
站在冰箱前,她將東西買來的吃食一件一件理好放進去,直到塞滿整個冰柜。
而這時,電話響了。
打來電話的人正是上午沒接她電話的梁諾。
傅云汐接通電話:“喂?!?p> “傅小姐,你有什么事嗎?”梁諾習慣了一貫的處事風格,開門見山。
傅云汐一頓,笑了。果然是秦若白的特別助理??!
“沒事,我只是想讓你幫我轉(zhuǎn)告秦若白,我已經(jīng)從海藍別墅搬出來了,從此我們橋路殊途,讓他別想著用下三濫的手段威脅我?!备翟葡穆曇艉茌p,這段話聽上去像是在朗誦詩經(jīng)一般優(yōu)美。
梁諾顯然沒想到她這么直接,一下子竟然找不到回答的話。
而傅云汐也沒給他思考的時間,直接掛了電話。
她的話說得清楚明了,更何況現(xiàn)在秦若白估計還陪著他那個“情妹妹”呢,也沒時間管她。
梁諾聽著嘟嘟直響的電話音,微微皺了眉。
她竟然從別墅搬走了?
那不是她一心想要回去的家嗎?
他清楚記得,送她回去那天她有多開心。這才兩天時間,她就搬走了?
當初把她送去海藍別墅,還是他提議的,為的就是希望她能再次回到屬于她的家,讓她不至于再次感覺到無家可歸……
心里有一絲失落劃過,但很快被他掩飾過去。
剛收起電話,身后就傳來了先生的聲音。
“阿諾,有事?”
梁諾搖頭,“沒事,剛剛鄒秘書問我合同的事情?!?p> 秦若白點了點頭,沒在說話,徑直朝走廊盡頭的衛(wèi)生間走去。
梁諾看著那長長的走廊,許久才轉(zhuǎn)身回到包間。
戴嘉正在玩手機,看見梁諾進來,立刻放下手機招呼他。
“阿諾,坐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左手邊,因為右手邊是秦若白。
梁諾當然不會坐她旁邊,只是笑了笑在靠門的位置坐下。
“我可不敢坐你邊上,一會兒我還得招呼呢?!绷褐Z依舊是那副恭敬的姿態(tài),不過語氣里倒是多了幾分隨和。
他跟著先生十年了,戴嘉那個時候才十一歲,他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
雖然她嬌蠻任性,但因為先生的緣故,她對自己還算有幾分對哥哥的敬重。
“阿諾啊,若白哥哥可是把你當兄弟的,那你也就是我戴嘉的哥哥,別那么客氣好不好?”戴嘉一身寬松的T恤,一頭黃發(fā)束成松散的丸子頭,表情俏皮又可愛。
梁諾不禁想:二十一歲,真是一個好年紀。
無憂無慮,青春飛揚。
又突然想到,好像傅云汐也是二十一歲吧?
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往往就是這樣。
同樣是二十一歲,傅云汐無家可歸,戴嘉卻享受著這世間最美好的一切。
若說公平,似乎不是。
若說不公,似乎也不是。
這,其實只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