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沒錯,但是離開這里去哪里,回去的路被堵上了,前面就只有一座莫名其妙的鐵索橋?!秉S天霸甕聲甕氣地道。
“早就聽說你們龍泉閣的霸王之氣很厲害,何不在今晚試試身手?”金吾衛(wèi)挎著那把金色的彎刀吊兒郎當(dāng)?shù)氐?,“黃兄,要不你上前去試一下,說不定能夠嚇壞黑夜里的妖魔鬼怪之類的?!?p> 黃天霸鼻子里哼了一口氣道,“誰不知道你們金刀閣的刀法了得,其金光咒是破解世界萬物穢氣的利器,我看你也不要客氣,和你兒子金堅銳一起在前面帶路吧!”
“你們都給我閉嘴!”獨孤信環(huán)抱著劍走了過來冷冷地道,“等你們商量好了,我們估計早就因為身中夢幻花之毒跳崖死光了。我去!”
“師兄,我和你一起?!惫珜O樹知道其他人都是在等他們的這一句話,所以也懶得理會。黃天霸和金吾衛(wèi)兩個人相視一笑,臉上得意之情溢于言表,馬三爺拉著花落的手在后面跟著。
走近鐵索橋,從橋上往下看,一片漆黑,隱隱約約地聽見深淵里低沉的回旋風(fēng)嗚嗚地響著。橋的前面是一派朦朧景象,看不見清橋的終點,眾人有了子初的前車之鑒行走得十分小心翼翼。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公孫樹回頭看來時的路時,竟也看不清橋岸了,只有遠(yuǎn)處發(fā)著光的螢火蟲在提醒著他,剛才的確從那里經(jīng)過。
“師兄,我覺得不對勁,明明總覺得橋的終點就在眼前了,為什么還是沒有走到?!惫珜O樹環(huán)視著四周,擔(dān)憂地道。
“我也感覺到了,這座橋似乎永遠(yuǎn)走不到盡頭?!豹毠滦糯鸬?。
“阿樹,等等。”花落快步趕了上來道,“我發(fā)現(xiàn)在后面出現(xiàn)了另一條橋的岔口?!?,她稍稍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就是剛才子初掉入懸崖的地方?!?p> 馬三爺忙拽住花落的手,伸手就是把個脈,花落知道她的意思,無奈地道,“三爺,我沒事兒,我真的看到另一座橋的岔口了,就在后面不遠(yuǎn)?!闭f完,她還特意轉(zhuǎn)過身指了指懸崖深處一片漆黑的空氣。
“師姐,你真的看到了?”公孫樹也驚訝道,“我和師兄過來時怎么沒有看見?”
獨孤信在旁邊也點了點頭,“我和師弟一路走過來,只見鐵鎖扶手鏈子,未見其他岔口,莫非我們看漏眼了?”
花落呆立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我們已經(jīng)走了這么久但是一直沒有走到橋的另一邊,會不會是這座橋根本就沒有終點?”
“沒有終點?”公孫樹再次抬眼望向前方,依然是一片朦朧夜色。
“既然這么走下去,不是辦法,不如我們聽師姐的回去看個究竟?!惫珜O樹提議道。獨孤信和馬三爺點點頭,他們幾個人又折返了回去,正好碰上了鳳官、黃天霸、月諜影等人,便把剛才花落所見轉(zhuǎn)述了一番。
“我說,公孫樹,你確定花谷主沒有產(chǎn)生幻覺什么的?”弱水三千一扭一挪地走了過來,幾乎是要貼著公孫樹的胸口上了才停下,“可不要和這個冷冰冰的女人去冒險和犯傻哦,人家會擔(dān)心的!”
公孫樹拿起降龍劍四兩拔千斤地把這個前凸后翹的妖艷女人從自己身上分離開來之后,干咳了幾聲道,“澤同閣主,我相信師姐的話,也愿意和她去冒險,要不你和諜影妹妹也一起吧,說不定還能一起離開這里呢。”
“老娘才不陪你們玩命呢!”弱水三千扯了扯她雪白豐滿的胸再次一扭一挪地往前走了,身后的月諜影喊道,“姐姐等我,一個人太危險?!?p> “公孫少俠,念你人還不錯的份上,勸你還是別去冒這個險?!卑啄竞眯奶嵝训?,“我們幾個人走過來根本就沒有看見所謂的岔口?!?p> “白木兄,說的不錯?!兵P官捋著雪白的胡子道,“我、金吾衛(wèi)父子,黃天霸、白木都沒有看見。”
“哈哈,謝謝你們的好意?!惫珜O樹拱拱手道,“我相信花谷主所言,大不了找不到,再回來追上你們?!?p> “哎,隨你意吧,保重!‘’金吾衛(wèi)父子稍稍行禮邊跟上了鳳官等人。
“謝謝你們,如果他們真如所說只是我的幻覺,你們都隨時會丟掉性命,所以不如......“
“不可以!‘’公孫樹打斷了花落的話,“我......我們不能讓你自己一個人涉險!”
“花落姑娘,我們一起好有個照應(yīng)。”獨孤信道。
“好了,不說廢話,花落你帶路,我們跟你后面?!瘪R三爺拍了拍公孫樹和獨孤信的肩膀道。
花落知道此刻說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能將這份溫暖和感激深深地埋葬在心底。這么多年來,就在今晚她第一次覺得內(nèi)心深處不再是黑暗和冰冷,漸漸地,它開始有了陽光,空氣,和鮮花。她的眼睛開始模糊了.......一只寬大的手臂輕輕地將她攔在了懷里,她聞到了那熟悉的味道,“師姐,以后有我在你身邊,你不再是一個人。”
幾個人走到了子初跳入懸崖的地方,公孫樹、獨孤信和馬三爺這回真的愣住了:他們的眼前除了冰冷的鐵鎖鏈和深不見底的深淵,并沒有看見什么“岔口”。公孫樹心一凜,猛地轉(zhuǎn)過身,只見花落一襲白衣已然縱身跳入深淵,如秋水般的眼神靜靜地凝望著他,“不!師姐!”
此時此刻,他什么也不想管了,他只想抓住一直往下急速降落的白衣身影。很多年前,他目睹了自己的家被毀,又目睹了父親死于非命,他不想再失去自己生命里在乎的任何人,絕對不可以。耳邊的風(fēng)呼呼地吹著,他調(diào)動體內(nèi)的赤焰之氣讓自己的身體降落得更快一些。黑暗的夜空里,突然燃燒起一團(tuán)火焰,然后就像流星一樣墜落了深淵里。
花落閉著眼睛,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地如浮萍一樣在深不見底的深淵里墜落,墜落,她的內(nèi)心突然釋然了。緩緩地睜開眼,看見上空升起了一團(tuán)火焰,火焰離自己越來越近,直到看見那一雙閃動著火焰的紅色眼睛,她才喃喃道,“阿樹,是你嗎?我應(yīng)該死了吧,所以才看到了你。”
“師姐,是我。我不會讓你死的。不會的。”公孫樹悲憤地咆哮了一聲,他奮力地伸出手,終于抓住了那一雙冰冷的手。
花落,感覺到了指尖的溫度,另一只手緩緩地揭開了那白色的面紗。
清水出芙蓉的瓜子臉,兩道淡抹的修眉,一雙清澈見底的俊眼,一片朱紅色的小巧唇,望之如冬日里綻放的傲骨嬌梅花,白雪皚皚天地間萬物肅殺,此花最銷魂,此女遺世而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