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感覺,真好啊!”
剛進家門,馬一諾就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氣,走到廚房門口一看,果然看到白蒹葭正系著圍裙做飯。
鍋里正燉著酸菜魚,是白蒹葭的家鄉(xiāng)菜。
“回來啦!”白蒹葭扭頭看著他,微笑道:“十分鐘。”
“我去洗把臉?!?p> ……
“還是家里的飯好吃啊!”馬一諾吃著一桌子菜,都是他愛吃的。胃口大開的他比在醫(yī)院時多吃了兩碗飯。
白蒹葭笑瞇瞇的道:“你就是說出花來,該刷的碗還得刷?!?p> “呃,不是吧!我好容易回趟家,居然還要刷碗?”馬一諾臉色一苦:“不刷行不行?”
“你說呢?”白蒹葭呵呵的笑著。
馬一諾聳聳肩,化悲憤為食欲,又多吃了兩碗干飯。
飯后,兩人稍微消消食,就鉆進白蒹葭做直播的臥室,開始錄歌。
現(xiàn)在網(wǎng)絡上的軟件特別好用,再加上白蒹葭為直播準備的麥克風等設(shè)備,雖然達不到專業(yè)錄音棚的水準,卻也不差多少。馬一諾又不求財,夠標準就行。
說起來簡單,但錄歌的時候,馬一諾還好,隨著對身體微操愈發(fā)的熟練掌控,唱出來的嗓音和氣息都沒有問題,但白蒹葭很多年不唱民族樂了,雖然過去幾天抓緊時間練了練,但錄制的時候還是出現(xiàn)了不少瑕疵。
沒辦法,只能一點點的找出問題,然后重唱。
“你這唱的什么玩意兒?”凌晨的時候,馬一諾氣的一拍桌子:“你到底會不會唱!”
“別給我太大壓力!”見又是自己出了問題,白蒹葭本來就很內(nèi)疚了,被馬一諾拍著桌子一罵,憋悶許久的她終于爆炸了,站起來吼叫道:“你是天才,你當然唱的好!但我只是個普通人,別拿你的標準要求我!我做不到!”
吼完,見馬一諾一臉呆滯,白蒹葭眼睛一濕,轉(zhuǎn)身跑出了房間。不一會兒,衛(wèi)生間里傳來壓抑的嗚咽聲。
馬一諾唱的太好了,完全不輸給專業(yè)的歌唱家,但也給白蒹葭帶來了巨大的壓力,偏偏她今天狀態(tài)不好,錄了十幾遍還是出錯,重壓之下,她有點崩潰了。
和天才交朋友,可以享受到天才帶來的便利,催促自己上進。但同樣也要承受天才帶來的壓力。
七年來,白蒹葭沒有一天敢放松自己,除了自己要強之外,就是不想讓馬一諾甩開太遠。她怕一旦這樣,兩人就沒辦法再做朋友了。
前幾年還好,連翻遭受打擊的馬一諾自顧不暇,反而需要她更多的照顧,雖然讓她有些累,卻甘之如飴。但隨著馬一諾的重生,重新開始綻放光彩,白蒹葭感受到了越來越重的心理壓力。平時沒表現(xiàn)出來,只是缺少一個導火索,但現(xiàn)在,這根導火索被引燃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白蒹葭止住了嗚咽聲。
“小白,咱們好好聊聊吧!已經(jīng)有很久沒聊了吧!”馬一諾的聲音傳進來,白蒹葭擦擦眼淚,洗把臉,開了門。
馬一諾站在門前,看到她略顯紅腫的眼圈,微微一笑:“沒想到你也會哭。”
白蒹葭翻個白眼:“我怎么不能哭。”
馬一諾哈哈一笑:“看來是沒事了。這就對了,壓力大了就哭哭,反正哭也是你們女人的權(quán)利,沒人笑話?!?p> 白蒹葭惱怒的捶了他一下:“別擋門!”
白蒹葭切了半個西瓜,坐沙發(fā)上啃。掉了這么多眼淚,她得補補水。
“沒我的?。俊瘪R一諾觍著臉湊了過來。
白蒹葭沒好氣的道:“我自己買的西瓜,沒你的份?!?p> “你……你……你……何等無情啊!唉!”馬一諾仰天長嘆:“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古人誠不我欺?!?p> 白蒹葭冷笑道:“你才知道?”
“……”
馬一諾搶了一角西瓜,默默地啃。
白蒹葭氣樂了:“有你這樣的嗎?”
“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馬一諾理所當然的道:“你是女子,我是小人。咱倆誰也別說誰?!?p> “‘子’都要被你氣活過來了?!卑纵筝玎坂鸵恍Γ念^抑郁消散了一些。
馬一諾呵呵一笑,道:“他愛活不活,跟我沒半毛錢關(guān)系,我在意的是你?!?p> “……”白蒹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敢當著小蝶的面說這話嗎?”
“你想多了。”馬一諾搖搖頭:“小蝶是我媳婦,你是我哥們,雖然身份不同,但重量一樣?!?p> “在我心里,你們一樣重要?!卑纵筝缬门枷駝±镌械目谖悄盍诉@句臺詞,隨即冷笑一聲:“小馬哥,什么時候變花心了?”
“還能不能好好聊天了?”馬一諾臉色囧囧的:“得,你有什么氣盡管往我身上撒,撒完好好睡一覺,把狀態(tài)調(diào)整好了,爭取明天把歌錄好,后天把MV剪輯好。大唐將士都在等著我們勝利的消息,你可別在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p> 說完,把西瓜皮往垃圾桶一丟,擦擦嘴,身體往沙發(fā)上一仰,大叫一聲:“來吧!不要因為我是嬌花而憐惜我,用力呀!”
白蒹葭看他這副臭無賴的死樣子,差點噴他一臉西瓜汁。
“你夠了?!卑纵筝缧αR:“你怎么不去死呀!”
“在沒有錄完歌以前,我是不會死的。”馬一諾偷偷看他一眼,見她臉色好看多了,露齒一笑:“再說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死,咱們可是斬雞頭燒黃紙,拜了把子的兄弟。你忘了咱們當年的誓言了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p> “呸!鬼才跟你一塊死。”白蒹葭罵了起來。
她覺得自己今天很奇怪,以往的她不是這個樣子的,不管對誰,她總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從沒讓人見過她失落、傷心、生氣的樣子,但今天不知怎么了,她把以前沒有表現(xiàn)過的情緒,全在今晚對馬一諾發(fā)泄了出來。
你會討厭這樣的我吧!我根本不堅強,我也不善解人意,我表面的一切都是偽裝,我也會生氣、嫉妒、叫罵,像個潑婦。
“我恨你!”白蒹葭面目猙獰,說出了壓抑在心底七年的話:“恨你的出身,恨你的性格,恨你的才華,恨有那么多人喜歡你!為什么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被你占了去?我不服!”
白蒹葭重重一拳砸在馬一諾肚子上,涕淚滂沱:“為什么……就連從小磨練的民族聲樂,也被你比下去了?為什么……為什么……”
這一拳讓馬一諾差點把晚飯吐出來,疼的他面無血色,冷汗直流。
他總算確認了一件事。
白蒹葭絕對練過,拳頭的沖擊力比男人還重。
控制著氣血加速流動,將腹部的淤血化開,馬一諾臉上漸漸恢復了血色。
“小白,你說錯了?!瘪R一諾苦笑道:“我怎么可能處處比你強。至少,我肯定打不過你?!?p> 七年前那個持刀小偷被白蒹葭一腳踢暈,能做到這點,除了足夠的力量和技術(shù)之外,還需要極為冷靜的頭腦和過硬的心理素質(zhì)。
這四點,白蒹葭全部具備。當時馬一諾就覺得她很厲害,只是白蒹葭總是笑瞇瞇的說那天只是運氣好,再加上之后沒再出現(xiàn)需要武力解決的事,馬一諾也就慢慢淡忘了。
時隔七年,他再次回想起了被白蒹葭暴力拯救的恐怖。
白哥純爺們,鐵血真漢子。
白蒹葭惡狠狠地瞪著他,這對女人來說是好話嗎?
馬一諾被瞪的心里發(fā)虛,訕笑連連。
白蒹葭收回目光,抽出兩張紙擦擦鼻涕眼淚,自暴自棄的道:“隨你怎么說,反正我的丑惡嘴臉都暴露了,就算以后不做朋友……”
“你在胡說什么!”馬一諾臉色變了,呵斥道:“把我當什么人了?”
“我說錯了?”白蒹葭帶著幾分凄然,慘笑道:“凡人有什么資格和天才做朋友?”
“就憑你救過我的命!”馬一諾沉聲道:“就憑你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幫過我!”
白蒹葭臉色緩和了一些:“那是……”
“就憑你在我最孤獨的時候一直陪伴著我!”
“……”
“就憑你在生活中無微不至的照顧過我!”
白蒹葭張張嘴。
“就憑你……”
在白蒹葭眼神朦朧的時候,馬一諾語氣柔和了許多:“是我認定的一輩子的朋友?!?p> 深吸一口氣:“小白我告訴你!”
馬一諾的語氣前所未有的鄭重:“除非我死了,或是你死了,不然咱們這輩子都沒完?!?p> “……”
客廳里很安靜,安靜的落針可聞。
良久,白蒹葭擦擦眼角,起身回房:“睡了。”
“刷牙,不然有口氣?!瘪R一諾提醒道。
白蒹葭站定,扭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一頭扎進了衛(wèi)生間。
馬一諾松了口氣,揉揉肚子,有點疼。
攤上個武功高強、愛打人的朋友怎么辦?在線等,挺急的。
……
第二天早上再見面的時候,白蒹葭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笑瞇瞇的和他打了聲招呼,順便溜溜嗓子,調(diào)整氣息。
看起來比昨天的狀態(tài)好多了。
果不其然。
上午,在聽完第三遍完整的錄音后,馬一諾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對白蒹葭一挑大拇指:“小白,我就知道你能行。”
白蒹葭松了口氣,雖然依舊笑瞇瞇的,但笑容比以往多了幾分真實:“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p> 馬一諾哈哈大笑:“那是,誰不知道白哥是臂上能跑馬,拳上能站人,胸口碎大石的熱血好男兒,鐵血真漢子?!?p> 拳風起,至馬一諾鼻尖一毫米而止。
白蒹葭臉上帶著‘和善’的微笑:“你剛才說什么?”
馬一諾臉色發(fā)白,一頭冷汗。
小白,你變了,你真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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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沮喪,有些失落,但熊貓會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畢竟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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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貓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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