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為關鍵的一點,似乎被凌玨口中所言的仵作給徹底帶偏,以至于他們一時間都忘記了徹查兇殺案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
“事發(fā)突然,我和少將軍得到消息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绷璜k沉吟片刻:“最起碼,在我們當時趕來至現在的這一段時間里,都有派專人負責保護現場?!?p> 無影低頭看著地上:“那么,無影只能告訴世子,以你們目前保護的現場來看,他并不是死于快刀之下。”
“你說什么?”凌玨很快循著無影雙眼的方向掃了一眼。
李非年的確不是個正經仵作,又或者說他只是被人收買的仵作。他的言語能有幾分可信度?
只是那脖頸上的刀傷,分明是所有人有目共睹。那樣的深度,那樣的位置,那里若不是致命傷,實在是說不過去。
無影邁步走到了那死尸倚靠著的棺材附近:“人的這里?!?p> 他指了指自己的脖頸:“動脈,所以如果是這里受到了這等程度的割傷,大量的鮮血定會于極短的一瞬間內噴濺當場?!?p> 凌玥聽聞此話,點了點頭,面部表情上雖然緊皺著眉頭。但是心里卻不住地感慨著,不愧是殺手,這殺人居然還殺出了經驗。
“果然是被那老匹夫混淆了視聽?!绷璜k看著幾乎不著血痕的地板和棺木,還有什么是不清楚的。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在他們大部隊趕來之時,有人已經做過了處理。
不過,這種情況卻是說不太通的。
一來,義莊中人怎么會在案發(fā)之時去清理血跡,拋開他們本身就是為死人服務,對這些應該更為清楚不說。一個正常人在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應該是先去報官。遠離是非之地顯然才是上策。
二來,便是殺人行兇者了。只是,他們?yōu)榱穗[藏真正的死因——中毒,不惜在死后添了一道道的鞭痕。
鞭痕不觸及內里,便不能成為致命傷。因此,那兇手才會在作案之后在脖頸處加上刀傷。
刀傷是故布迷障,鞭痕則是掩人耳目。只是這些處心積慮在懂行的人眼中看來,全是欲蓋彌彰,反而讓他們露出了所有的馬腳。
“看來,這些毒的成分可以助我們破案了?!边@種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感覺在此時卻并未讓凌玨覺得欣喜或是肩上的擔子松了一些,反而愈發(fā)地沉重了起來。
無影并沒有搭話,而是把頭轉向了凌玥:“主人,若無其余吩咐,無影就告退了。”
凌玥歪頭看了眼凌玨,見他也沒有什么異議,便點頭道:“這一次真是麻煩你了?!?p> 無影頷首之后便側身離開,只留給兄妹二人一個越行越遠的背影。
“說來,這人還真有點怪?!绷璜k不禁感慨了起來。
他鮮少對旁人做出評價。凌玥深知,哥哥既然如此說,那必定是對無影的表現十分滿意,才生出了些興趣的。
“殺手嘛,性子冷些也是正常?!绷璜h對無影的態(tài)度則是不吝夸獎:“更何況,他的能力哥哥你也看在了眼里?,F在,你總該相信我說的了吧?他真的不曾傷害過我?!?p> 用事實說話,遠比什么語言都要行得通。
“玥兒,來!”凌玨把凌玥的頭擺正,正對著自己的眼睛:“我倒是要看看,我這個妹妹怎么總是向著外人說話?”
凌玥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哥哥這玩笑開得未免太不合時宜。
她趕緊后退了一步和凌玨拉開了距離:“這里面不宜久留,查都查清楚了,那我們還是先走吧。”
這屋里屋外遍地的棺材,就算她有那個閑情逸致去聊天打趣,可是她的膽子也不會允許的。
凌玨經過妹妹這么一提醒,也發(fā)現了他做法中的不妥。倒不是因為一些怪力亂神的東西,只是對死者不敬的已經夠讓他羞愧了。
凌玨沉聲道:“既然已經水落石出,那我回頭安排人處理一下他的尸身?!?p> “知秋,我們走?!绷璜h拉走了一聲不吭的知秋。
知秋這回怕是真的被嚇壞了,主子之間談話下人甚少插嘴,可是知秋今天也太安靜了。
三人便不再多做停留,知秋任由著凌玥強行拉走。
離開屋子的時候,凌玨還不忘回頭打量了一下屋里的擺設。
的確,現場既沒有鮮血噴灑的痕跡,甚至連打斗的痕跡都幾乎無跡可尋。
那人是死在了預先備好的毒藥之下,而且還是死在藏于暗處的施毒者之手。
現在是夏日,燥熱的天氣使什么東西都留不住,失去身體機能的肉身更是容易腐敗潰爛。
可是,尸體這個不可說話的物證要是早早葬了,他日對簿之時卻是少了佐證之物。
只能先做簡單的保護處理了。待找專人分析出毒藥成分,找出兇手,盡快讓其入土為安就是。
凌玨先是送凌玥回了府上,后又帶人去封了義莊。
其實事發(fā)之時,就該封鎖的,之所以拖到現在,也只是想看看還有沒有什么異動。
臨行之時還不忘囑咐臉色發(fā)青的知秋:“看好你家主子,不要再讓她亂跑了?!?p> 知秋早就在跟著凌玥進到義莊的時候,魂都嚇跑了,整個人到現在都不能緩過神來。
凌玨嘆氣,也不能怪這小姑娘不是,常人接觸到這些都不會太舒服的:“看好你家主子,不然,拿你是問?!?p> 又不是人人都像他的妹妹,心細膽大。遇到這些事情,心智不堅的稍有異常亦是情有可原。
但是,她是玥兒身邊的一等丫鬟,唯一可近身伺候的人了。那就不能松懈片刻。
他聲音陡然高了幾個度,尤其是那“拿你是問”四個字,硬是把知秋震醒了。
知秋倉皇應了下來:“是,是,婢子懂了。”
“哥,你就別嚇她了?!绷璜h順勢拍了拍知秋的肩膀,以示安慰。
想那原本芝蘭玉樹的公子形象,現如今換了個動不動就輕喝瞪眼睛的風格,要是被京都其他貴女見了,哥哥怕不是就會少了幾位追隨者吧?
此事若要一一上報給陛下,再等陛下降下旨意來,多半就延誤了最佳時機。
更何況,當初蘇少將軍和凌玨接下這項任務的時候,也是得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陛下親口允諾的。
“煩請通報一聲,凌玨求見少將軍?!背隽烁T都不用轉角,凌玨便來到了蘇云起的府邸。
希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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