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行沒想到自己的壽辰演變成這般結(jié)果,不由地氣從心中生,冷冷地說道:“瑞蘇,你們還在等什么,還不快拿下這個人?!?p> 豈料張瑞蘇剛走了兩步,忽然反身揮劍刺向張之行。
事態(tài)的變化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張之行更是沒想到自己苦心栽培的貼身護衛(wèi)竟然會臨陣倒戈敵人,
就算他身旁還有幾名護衛(wèi),可是張瑞蘇畢竟是玄階巔峰的強者,那幾個護衛(wèi)不過是黃階水準,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
“噗嗤”一聲,張之行的腹部被刺了一劍,鮮血如同泉水般噴涌而出。
張之行手捂著腹部,眼里皆是不解之色,咬牙說道:“瑞蘇,你做什么?”
張瑞蘇退到黑衣人身旁,淡淡說道:“張之行,你難道自己看不出來嗎?我蟄伏在你身邊多年,就是為了等這一天?,F(xiàn)在你的元嬰受到重創(chuàng),已然失去了用丹藥塑造金身的機會了?!?p> 張之行有個絕技,只要利用幾味丹藥,就可以塑造出連地階強者都不能攻克的金身,雖然時間很短暫,只有短短的五分鐘,但是能夠為自己爭取到一些逃跑的時間。
而之前張之行讓自己的后人先走,就是因為這個絕技能夠起到金蟬脫殼的妙處。
牡丹山莊又是自己的大本營,哪里有密道他是一清二楚,只要合理利用絕技,逃出生天不是難事。
但是,元嬰受挫,金身就不能塑造,這個唯一逃生的機會也錯失了。
黑衣人輕輕地拍了拍張瑞蘇,說道:“干得不錯,不愧是我看重的人?!?p> 張瑞蘇俯身說道:“大人過獎了,這是屬下應(yīng)該做的?!?p> 張之行的虎目里激射出駭然的精光,沉聲說道:“瑞蘇,我待你不薄,你怎么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咳。。??取?。?!?p> 張瑞蘇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波動,平靜地說道:“大人,需要我去解決了他嗎?”
黑衣人說道:“我如果要張之行死,你覺得他能夠活到今日嗎?不要著急,好戲才剛剛開始?!?p> 張家的后人都不約而同地來到張之行的身旁,劍拔弩張,蓄勢而發(fā),目的就是為了拖住黑衣人,好給出一個張之行逃生的機會。
張琪琪不知何時早就來到了張之行身后,攙扶著他說道:“太爺爺,你受了重傷,先回屋休息,這里由我們守著?!?p> 張之行緊緊抓著張琪琪的手,說道:“這個時候我更不能走,不然你們都有危險。琪琪,如果有機會,你去發(fā)出信號,讓你的幾個伯伯都先回來,這個家不能沒有當家人?!?p> 張之行的子嗣并不多,或許是因為煉丹的緣故,他的五個兒子,兩個孫子,其中一個孫子就是張琪琪的父親,都相繼離世,這就是為什么張之行一直掌管家業(yè)的原因。
他很慶幸自己的后人并非都呆在牡丹山莊內(nèi),不然說不定今晚就是留侯世家的滅亡之日。
張之行有了退位的心,明顯是要豁出性命了,張琪琪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是。。?!?p> 張之行從懷里掏出一瓶丹藥,服下后瞬間控制住了下腹的傷勢,輕聲說道:“這個時候就不要再婆婆媽媽了,我張之行也是個垂死之人,不能因為我而連累到整個家族。不然,我張之行死后,怎么去面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張琪琪很清楚他的性格,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說道:“太爺爺,我知道,我們現(xiàn)在就離開。”
黑衣人大方地擺了擺手,說道:“想活命的,都給老子滾一邊去。你們放心,我今晚只針對張之行一人。”
黑衣人雖然和張之行有仇,但是似乎并非要屠殺張家人,這讓張之行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黑衣人哈哈一笑,踏前一步,凜然中帶著殺氣,說道:“張之行,我可不會讓你輕易死去,不然怎么對得起我耗費這么多年的閉關(guān)修行,”
主桌上的那五名老者也來到張之行身旁,說道:“藥王,你放心,就算拼了老命,我們也要保護你的周全。”
這幾位和張之行有著百年的交情,生死關(guān)頭,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張之行微微點頭,感激地說道:“多謝諸位?!?p> 黑衣人深深注視著五名老者,冷哼說道:“就憑你們這幾個地階初期的水準,也配與我一戰(zhàn)?哼!真是癡心妄想。你們可要想清楚,若是今日與我為敵,日后我必定會報復(fù)你們的宗門或者是家人。所以,再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是留還是走?”
他是孤家寡人,自然沒有后顧之憂。可是這五名老者可不一樣,他們所處的宗門和世家雖然并不出眾,但終歸是立足的根本,自然是有所顧慮的。
黑衣人只用一句話就將五人給震懾住,張之行很清楚自己說什么都是白費,畢竟和好友的情分相比,家人肯定是更為重要。既然事已至此,張之行也不想他們?yōu)殡y,說道:“你們不要有那么大的負擔,能夠?qū)⒓易鍌鞒猩习倌?,都是很不容易的,不管你們做什么選擇,我都不會怪你們?!?p> 五人皆是流露出遺憾的神色,說道:“藥王,對不住了?!?p> 五名老者雖然不參與戰(zhàn)斗,但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不由自主地來到了虞江承他們身旁。
不知為何,他們對虞江承有著莫名的安全感。
虞江承招呼他們坐在自己這桌,為他們倒了杯茶水,淡淡說道:“人到橋頭自然直,莫慌,莫慌。”
其中一名老者上上下下打量著虞江承,說道:“小友,我們似乎在哪里見過?”
虞江承心中一驚,暗忖不會是之前仙林大會上見過吧?說道:“我這張可是大眾臉,前輩應(yīng)該是把我錯認成其他人了。”
老者信以為真地說道:“或許吧?!?p> 張之行知道自己今晚難逃一死,說道:“你總應(yīng)該讓我死個瞑目吧?”
黑衣人摘下面具,說道:“那我成全你!”
望著黑衣人的面容,張之行倒吸一口涼氣,說道:“三弟,怎么是你,你竟然沒死?”
黑衣人名叫項川影,是張之行的結(jié)義兄弟。
項川影淡淡說道:“我沒死,是不是讓你很失望?”
張之行苦笑說道:“你怎么能這么說,你沒死,我當然很開心。不過,這些年你去了哪里,我派了那么多人去尋找你的尸體,都是無功而返。原來你沒死,難怪。。?!?p> 項川影皺眉說道:“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你當然希望我死了,不然你又如何去掩蓋自己犯的錯?”
張之行不解地問道:“犯錯?我犯了什么錯?”
項川影冷哼一聲,說道:“你自己心知肚明,何須要我再說一次?”
張之行說道:“所以,那日之后,你就不辭而別,消聲遺跡?還爆出了你身故的假消息?這么做到底為了什么?”
項川影冷酷說道:“我不這么做,怎么可能活到今日?當時你可是如日中天,有著掌管別人生死的通天本領(lǐng),我不過是一名寄人籬下的無名小輩,哪有能力與你相抗衡!”
張之行說道:“你怎么會這么想?你可是我結(jié)義兄弟,我怎么會害你?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嚼舌頭?我很好奇,到底是誰惡意中傷我們的兄弟感情?”
他很清楚項川影的性格,自卑,沉默寡言,心直口快,沒有防備之心,極易信任別人。
項川影說道:“惡意中傷?哈哈,虧你能講出這樣的話來,難道這一切不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嗎?耍著賊喊抓賊的手段,哄哄小孩子還差不多。行了,我暫時留你性命不是來聽你講廢話的。來,告訴我,招魂幡在哪?”
張之行訝然說道:“這件來自仙界的珍寶,你是如何得知的?”
項川影說道:“自然是有人相告。至于是誰,你無權(quán)知道?!?p> 張之行老謀深算,一下子就洞悉到這場陰謀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來尋招魂幡之人,只是這人為何不自己來取,而是繞了個彎讓項川影出面呢?讓人十分費解。
另外,這個人是如何蠱惑項川影,顛倒黑白,與自己樹立敵對關(guān)系的?
張之行說道:“我反正就一條爛命,你若是想殺,就殺了吧,至于招魂幡,我是絕對不會告訴你的。”
他可是答應(yīng)那個人,要用整個留侯世家的性命來保護招魂幡的。
項川影冷冷說道:“你真的就不怕死嗎?或者說,你想親眼看著自己的親人,在面前一個接著一個倒下?”
張之行的眼睛里似乎要噴出火焰來,低沉說道:“你敢!”
項川影遙指前方,沖著張瑞蘇說道:“我有什么不敢的?瑞蘇,你去把那個小姑娘帶來?!?p> 他指的就是虞江承身旁的張琪琪。
毛??⌒闹幸粍C,說道:“不好,琪琪你先走,我們護著你?!?p> 虞江承撥了一顆花生塞進嘴里,笑道:“老四,想什么呢?如果能走的掉,我們早就走了?!?p> 毛校俊說道:“那該怎么辦?”
虞江承將手里的一把花生殼丟到地上,坦然地說道:“你們就在這里看好戲就行?!?p> 張瑞蘇走到張琪琪面前,說道:“琪琪小姐,有請了?!?p> 張琪琪說道:“張叔,我們家對你不薄,你為什么要背叛我們?”
張瑞蘇淡淡說道:“道理很簡單,你們給不了我想要的。但是,他可以?!?p> 虞江承橫了他一眼,說道:“你想在我面前帶走人,有沒有問過我,同意不同意?”
張瑞蘇說道:“你算個什么東西?”
忽然白光一閃,張瑞蘇應(yīng)聲跌飛出去,一個踉蹌撞倒一大片的桌子,桌上的碗盤跌落一地,碎片濺飛,場面極度混亂。
五名老者伸著脖子看了一眼,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虞江承并沒有下殺招,張瑞蘇甩掉黏在臉上的面條,艱難地從廢墟里爬了出來,正要發(fā)難之時,項川影喝厲道:“退下!作為一名殺手,連最起碼的警惕心都沒有,真是一個廢物。不過你放心,這小子我會最后留給你處置的,眼下先辦理正事要緊。”
張瑞蘇只好作罷。不過他緊緊地盯著虞江承,眼里好似要放出火來,一副要將他碎尸萬段的氣勢。
項川影瞥了一眼虞江承,隨后將目光落在張之行身上,說道:“我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乖乖交出招魂幡,我給你多活幾日的機會?!?p> 張之行閉上眼說道:“你動手吧!”
項川影給了張瑞蘇一個眼神,后者心領(lǐng)神會,持劍而出。
張琪琪大叫道:“不要。。。。。?!?p> 張瑞蘇無情的劍快要接觸到張之行的胸膛之時,一個身影倏地橫在他面前,并且將他的劍給斬成了兩截。
張之行看清楚來者之人,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我的命還是比較硬的。”
似乎虞江承給他帶來十足的安全感。
張瑞蘇訝然說道:“你這什么兵器,竟然連我精鋼鑄成的兵器都能砍斷?”
虞江承沒有理會張瑞蘇,而是回過身來沖著張之行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說道:“藥王,大家都說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你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竟然給自己養(yǎng)了個禍害?!?p> 張之行感激地看著虞江承,說道:“小友,多謝你出手相助,不過,你還是走吧,老夫不想連累你。”
虞江承笑呵呵地說道:“我也想走啊,可是琪琪正看著我,若是就這樣走掉,琪琪是不是會恨我一輩子?”
張之行一怔,說道:“你和琪琪是什么關(guān)系?”
虞江承說道:“還能是什么關(guān)系?她可是我好兄弟的女人,我能不幫一把嗎?”
張之行將目光移到毛??『蛷堢麋魃砩?,說道:“原來如此。不過,項川影實力不凡,小友還是要小心為好。”
項川影狠狠地盯著他說道:“小子,你三番五次破壞我們的好事,是不是活膩了?”
虞江承微笑說道:“剛才吃也吃飽了,是時候活動下筋骨,你們是一個一個來,還是兩個一起上?”
項川影的眼里射出一道駭人的殺氣,說道:“狂妄的家伙,瑞蘇,用我的兵器?!?p> 說著將手里的長劍拋給張瑞蘇。
張瑞蘇接過他丟來的長劍,揮了兩下,說道:“劍身輕巧,劍刃鋒芒,是個好兵器!”
虞江承伸了個懶腰,說道:“兵器好不好,還要看是誰用的?!?p> “找死!”
張瑞蘇的眼眸里閃過一道利光,強烈的殺氣,瞬間彌漫當場。
虞江承沒有猶豫,單手推開面前的八腳桌,桌子就被掀到半空,旋轉(zhuǎn)著如同流星一般撲向張瑞蘇。
“小兒科的把戲!”
張瑞蘇不屑一顧,揮動長劍,重重地點在飛馳而來的桌子上。
“鐺!”
結(jié)果并非張瑞蘇想象中那么簡單,他只感到一股巨大的氣勁撲面而來,緊接著四周處生出了一股爆炸性的氣旋,好似將肉體給撕碎了。
駭然之下,連忙往后疾退。
“啪!”
桌子在半空中突然停止旋轉(zhuǎn),下一秒,“嘭”的一聲,化成漫天的碎屑。
張瑞蘇雙目閃過訝然之色,不過此時容不得他所想,因為虞江承手中的四法青云劍已然幻出一片劍網(wǎng),將他籠罩其中。
如此棘手的對手,張瑞蘇還是首次遇到,大喝一聲,織出漫空芒影,如同一個張開的大傘,往上迎去。
“叮?!敝暡唤^于耳。
張瑞蘇雖然勉強算是一個好手,可惜和虞江承相比還是相差甚遠,再加上還未做好心理準備,局面一下子就傾向虞江承。
虞江承在半空中用腳尖點了一下,身后頓時泛起明月射下來的金芒,有種以光明消散黑暗的氣勢。
“嘭!”
張瑞蘇踉蹌跌退,胸口被劃出一道肉眼可見的傷口。
“噗嗤”一聲,噴出一口鮮血。
面對張瑞蘇,虞江承是那是一點顏面都不給,乘勝追擊。
“嘭!”
兩劍交擊。
張瑞蘇壓下翻騰的血氣,亦是心中暗驚。
隨后,他的瞳孔忽然放大,整個人仿佛是墜落到了冰窖之中。他緊緊攥著長劍,全身繃緊得就像是一個弓弦,有種一瀉千里的感覺。
“呼。。?!?p> 長劍迸射出駭人的勁氣,一股狂瀾之勢,直向虞江承卷去。
虞江承微感錯愕。
他是沒想到張瑞蘇在如此不利的局勢下,還能瞬間堅定心智,做出有效的反擊。
遠處在觀戰(zhàn)的項川影本以為張瑞蘇難以支撐,正打算出手相助,但是見他又拿出了放手拼搏的強硬姿態(tài),心想此戰(zhàn)應(yīng)該是穩(wěn)了。
畢竟虞江承的修為可是比項川影低幾個等級的。
不過,反觀虞江承,仍然是一副瀟灑自如的樣子,大有橫掃天下的氣概。
項川影又有些心虛了。
“轟。。?!?p> 煙霧消散,虞江承依舊屹立如山,正微笑著望著張瑞蘇。
張瑞蘇雙目射出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低沉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就連地階強者都不敢正面硬接我的劍法。”
他的全力一擊,根本不能對虞江承造成任何的威脅。
虞江承淡然一笑,說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但是,你要記住,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言罷,化作一道紅芒,迅疾無匹地疾射向張瑞蘇。
速度之快,就連項川影都為之一震。
根本就來不及做任何的反應(yīng)。
手起劍落,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就此隕落。
張瑞蘇到死都不知道為何面前這個一直帶著笑容的年輕人,有著如此不凡的身手。
張瑞蘇一死,項川影如同被硬生生地扯斷了一臂。沉聲說道:“小子,隱藏的可真深,我竟然看走了眼,罷了,今晚這里所有的人都要為瑞蘇陪葬?!?p> 張之行心中一凜,說道:“項川影,你明明說只針對我一人的,怎么現(xiàn)在會出爾反爾?”
項川影走到張瑞蘇的尸體旁,將自己的長劍撿了起來,說道:“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就當真了嗎?”
“你。。?!?p> 虞江承擺了擺手,說道:“藥王,你都一把年紀了,竟然還會相信這種人的胡話。也罷,今晚我?guī)湍闶帐皻埦?,你答?yīng)我兩件事如何?”
張之行說道:“只要你能降服這賊子,莫說是一件,兩件,就算是十件,百件,我都答應(yīng)你?!?p> 虞江承笑了笑,說道:“一言為定。高個,我要開始認真了,你最好把所有的實力都亮出來,否則,到了地府見了閻王,不要說我以大欺小,欺負你。”
項川影說道:“好,很好!本事不大,口氣不小。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成功激怒了我,我只能用手里的劍宰了你!”
他是絕對不允許虞江承一而再,再而三地折損自己的顏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