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沛珊吐了吐可愛的舌頭,微笑說道:“天池地宮,你不覺得聽起來是個很美好的地方嗎?”
虞江承不由地翻了翻白眼,搖頭說道:“我怎么會被你這個女人騙進來呢?!”
司馬沛珊冷哼兩聲,甩頭就往前走去。
陳雅靜和潘雨燕掩著嘴笑了笑,也跟了上去。
雷味子走了兩步,回頭瞪了兩名少年一眼,絲毫不留情面地說道:“明子,菖蒲,你們倆還杵在那里作甚?再不跟緊點,師兄可就不管你們了。”
段明子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師兄,出來前師傅交代過,不可魯莽行事?!?p> 孔菖蒲說道:“沒錯,沒錯,還是等我們探過前面的情況,再走不遲?!?p> 雷味子不悅地說道:“還都是地階級別的人物,婆婆媽媽,羅里吧嗦,也不怕給別人看笑話?!?p> 真看不出來,雷味子他們竟然都是地階級別的高手。
段明子正色說道:“師兄,我們天道宮在外辦事,哪有人敢笑話我們的?”
孔菖蒲瞇著眼答道:“就是,就是。不要以為我們是閑在這里,要做的事情可多了。我現(xiàn)在把神識再拉遠一些,將地宮的輪廓繪制在我腦海里,不至于跟瞎子一樣在這里亂竄。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機會總是給有準備的人的?!?p> 段明子羨慕地看著他,問道:“你的神識能夠掌握到多大的區(qū)域了?有尋到什么寶貝了嗎?”
孔菖蒲雙手叉著腰,樂呵呵地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放出大概五公里的范圍,如果讓我靜下心來去做的話,最高應該能夠達到八公里?!?p> 虞江承若是聽到這話,絕對會驚到下巴。
地階巔峰一般能夠控制神識在五公里以內(nèi),而這個其貌不揚的少年,竟然能夠與地階巔峰的高手相媲美,不愧是來自號稱修真“最極端”的宗門。
相比之下,虞江承就要遜色很多,因為他的神識只能探測一公里左右。
這個“最極端”稱號是影宗的宗主古南絮取的,在他看來,天道宮雖然在整體實力上和天仙派與影宗有不少的差距,但是弟子的能力頗有特色,不管是琴棋書畫,還是奇門遁甲,亦或是神功絕學,所達到的水準都遠遠高于常人。
何為極端,就是宗門內(nèi)的弟子,總是會將一件事情,一個絕學做到極致。
就像是方不惑,寧愿放棄修行,也要不斷地提升劍意和絕學,將蝶影劍訣發(fā)揮到極致。
所謂有得必有失,將全部精力放在一個方向時,往往會忽視其它方面的建樹,比如孔菖蒲對于神識的掌握力極高,可是在玄法絕學上就遜色很多,別看他是個地階強者,真動起手來,不一定能贏的了云上飛。
段明子感慨地說道:“我要是有你這門絕技就好咯。最起碼可以很輕松地躲過敵人的追殺。”
雷味子搖頭說道:“你有沒聽過,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動作都是多余的?”
他信奉強者,所以大部分的心思都花在提升戰(zhàn)力上,而那些所謂的絕學,都被視為旁門左道。這里就有一個弊端,那就是他每到一個瓶頸,都會花費很多時間去突破。
通俗來講,雷味子就是個智商欠缺的肌肉猛男。
孔菖蒲的嘴角逸出一絲無奈的神色,埋怨說道:“師兄,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一個道理?!?p> 雷味子眉頭一挑,說道:“敢不敢現(xiàn)在和師兄比一場?若是你們倆贏了,我叫你們師兄如何?”
孔菖蒲和段明子當然深知雷味子的實力,連忙不停地搖著腦袋,就和撥浪鼓似的,說道:“我們就是說著玩,師兄不要放心里去?!?p> 雷味子瞪了他們一眼,說道:“既然如此,還不快走?!?p> 三個人很快就追上虞江承。
聽到身后有動靜,虞江承回過頭來,一副看戲的模樣望著雷味子,幽幽說道:“雷兄,這里通道繁多,縱橫交錯,你們能夠?qū)ψ飞衔覀兊故峭τ斜臼?。本來我打算,你們要是沒跟上來,就拋棄你們哩?!?p> 隨即故意又說道:“真沒想到,地階的高手,比我們還膽小。做起事情來,也是磨磨唧唧的?!?p> 段明子冷哼一聲,說道:“師兄,這家伙比禿尾巴狗還橫,需不需要師弟教訓教訓他?”
雷味子雙目神光一閃,玄又斂去,淡淡說道:“師兄是什么人?豈是對方一句話就會亂了陣腳。走好你們的路,小心步子太大扯到錠?!?p> 他知道虞江承是故意而為之的,只是態(tài)度突然間一百二十度大轉(zhuǎn)彎,確實讓人一時間難以接受。
不過,他到底又何意?
按道理,天池地宮探險,隊伍的人數(shù)越是龐大,隊伍的實力越是強大,生存的機會就能夠增添幾分。
虞江承的做法確實很反常,有意要趕走自己似的。
其實,虞江承純粹是不想和雷味子等人走得太近,畢竟剛剛結(jié)交,還沒到能夠輕易透露秘密的程度。
畢竟他這次來其一是為了復原丹和風雷丹,另外一個事情就是去會一會傳說中的龍。
第二件事肯定是不能輕易讓別人知曉的。
所以他才在猶豫要不要繼續(xù)和雷味子等人同行。
就在這時,一個尖銳的女聲從遠處傳來,似乎前方是遇到大麻煩。
在虞江承背后的云上飛推了他一把,輕聲說道:“我接下來的話你可能不愛聽。這里畢竟是天池地宮,四處危機四伏,沒有必要的麻煩,我們最好不要去碰?!?p>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我怎么會怪你。況且,你的想法和我一樣?!?p> 潘雨燕下意識問道:“我們真的見死不救嗎?”
雷味子正容說道:“不救。我們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漢,犯不著把無關緊要的事攬在身上,若是不慎,說不定會落得萬劫不復的下場?!?p> 虞江承見潘雨燕滿是疑慮,解釋說道:“首先,我們不敢保證前面的人真的遇到危險。說不定是有些不懷好意的人給我們設下陷進呢,就等著我們義無反顧地往里面鉆。其次,就算真的遇到危險,我們不敢保證能夠及時救下且安然離開。別看我們這里有三名地階的高手,事實上,我們這群人在這里,是實力最弱的?!?p> 他剛才從雷味子口中得到一些消息,其一,這次的地宮探寶各個宗門都派出了得力的弟子,似乎都是沖著一個目的的;其二,這次就連很少拋頭露面的魔門都參與進來,想必到時候的爭奪將會是無比地激烈。雖然表面上各大宗門對魔門的容忍度為零,也就是說,一旦遇到魔門,理論上應該會聯(lián)起手來一起對付,但是,在這天池地宮內(nèi),兩方的關系就變得格外地撲朔迷離,畢竟,大家來此地的目的都是為了寶物,而不是什么生死相搏,所以,在這中間就會衍生出復雜的利益關系,或許會和魔門中人結(jié)交上。
很有可能前一秒還是同盟,下一秒就變成敵人。
云上飛點頭說道:“有時候,鐵石心腸會拯救自己一條性命?!?p> 潘雨燕深有體會地點了點頭。
這時,前方的女人發(fā)出的聲音更為凄慘,隱隱之中還夾雜著微弱的哭泣聲。
“禽獸不如的東西!”雷味子臉色一變,皺眉說道,“看來大家都比較明智。不過,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喜歡湊熱鬧,尤其我還聽到了嬌滴滴的軟妹子的聲音,試問一下,哪個男人忍得住英雄救美的沖動呢?哈,說不定這次能夠一改我單身的命運呢?”
此地,突然是寂然無聲。
虞江承腦瓜子直冒泡,心想這家伙真是一點原則都沒有,說風是風,說云是云,遲早會死在女人手里。
段明子感慨一聲,倚老賣老地說道:“不得不承認,年紀越大,做事就越?jīng)]分寸。說的再多,卻是個言而無信之人,真是把底線都說沒了?!?p> 雷味子的兩眼就像是燈籠那般瞪著段明子,低沉說道:“你放屁!”
隨即又瞅了孔菖蒲一眼,說道:“還在等什么?”
孔菖蒲不樂意地說道:“現(xiàn)在想到我了呢?剛才還是一副慷慨陳詞。。。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我先探探路。”
迫于雷味子的威嚴,孔菖蒲即使有千百個不樂意,卻也只能按照他的意愿去行事。
當他說完這話,就閉上眼,筆直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不知情者肯定以為他睡著了或者被人定了身。
沒過多久,孔菖蒲猛然睜開眼,碩大的眼眸里登時噴出一道駭人的精光,低沉說道:“師兄,前面有一大片黑色的霧氣籠罩著,我根本就探索不進去。不過,根據(jù)我的直覺,肯定是有高手在操控著霧氣?!?p> 雷味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虞江承,說道:“你有什么打算?”
他雖然有色膽,但是頭腦還是清醒的,知道孔菖蒲都探測不出來,說明對方實力很強,這次沖動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過,礙于面子,他總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又反悔吧,因此,把問題拋給了虞江承。
可見雷味子還是頗有心機的。
虞江承心里琢磨了一下,說道:“就連菖蒲兄弟都沒有辦法,顯然修為在他之上。我們這里雖然有一戰(zhàn)地階的實力,不過,一切還是以穩(wěn)妥為主?!?p> 雷味子果斷說道:“想什么呢,趕緊選擇另外一條路走。我們沒必要摻和在別人的紛爭之中?!?p> 司馬沛珊難以置信地呆瞪了他半晌,反駁說道:“剛才誰說要脫單的?”
雷味子怔了怔,氣不打一處地說道:“脫單和保命,聰明人肯定會選擇后者?!?p> 司馬沛珊冷哼一聲,說道:“原來你是個真小人,我算是看走了眼?!彼鋵嵤怯悬c想去救人的想法。
雷味子哭喪著臉說道:“我的姑奶奶,是我不對,好了吧?江承兄弟,現(xiàn)在由你來主持決定。”
他知道這群人之中,以虞江承為主,因此,把鍋又甩給了虞江承。
虞江承站出來打圍場說道:“暫時不要想著救不救人的事,我們的目的是來尋找寶貝的,早一天找到我們需要的寶貝,就少一分危險,所以,我們走旁邊那條過道?!?p> 虞江承并非鐵石心腸,而是以目前隊伍的整體實力和眼前的局勢,做著最正確的決定,畢竟能力有限,不是什么活都能夠攬過來的。
“不好,有個身穿黑色斗篷的家伙正往我們這邊奔襲而來,應該是發(fā)現(xiàn)我們的存在了?!笨纵牌岩恢庇蒙褡R探索那片區(qū)域,因此第一時間把握到動態(tài)的發(fā)展。
雷味子急忙問道:“就一個人嗎?”
孔菖蒲點頭說道:“是的。速度很快?!?p> 雷味子明顯舒了一口氣,說道:“一個人掀不起波浪,靜觀其變便是。”
虞江承沉思了兩秒,立刻說道:“我們先撤,來者不善?!?p> 正說間,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由于這人帶了副面具,所以虞江承他們看不清來者的相貌。
可是,這個人根本就有沒給眾人任何思考的機會,抽出血紅色的短刀直接撲向雷味子。
速度之快,就連虞江承都沒能夠抓住他的身影。
雷味子大吃一驚,來不及喚出兵器,直接開出護體攔截偷襲者凜冽的一劍。
“蓬!”的一聲,雷味子的護體竟然在一個照面下支離破碎。
就這么一個短暫的時間,雷味子一個閃身逃離出偷襲者的攻擊范圍內(nèi)。
好在偷襲者沒有再繼續(xù)追擊,雷味子喚出長劍做出防備的姿勢,喘息不斷地說道:“嘶。。。呼呼。。。你是何人?”
偷襲者冷笑一聲,說道:“才過去半個月,你就忘了灑家?”他的聲音很渾厚,一聽就知道是個狠角色。
雷味子一怔,不可思議地說道:“你是朱昆?”
虞江承好奇地問道:“朱昆是誰?你認識他?”
雷味子明顯松了一口氣,輕聲解釋說道:“他是魔門的四大護法之一。前段時間交過一次手,實力在我之下。”
這個時候,云上飛和司馬沛珊護著陳雅靜和潘雨燕退了十米,虞江承則是守在原地等待時機再出手。
他不清楚這個叫朱昆的人為什么會對雷味子狠下殺招。
朱昆摘下面具。
竟然是一張俊美的男子,只不過他的臉上有一道從耳廓一直延申到嘴角的傷疤。只是,僅僅這道傷疤,令朱昆俊美的臉遜色不少。
朱昆的嘴角逸出一絲莫名的笑意,這在外人眼里,屬實是相當?shù)卦幃惡涂植馈?p> 雷味子見朱昆沒有說什么,繼續(xù)說道:“看來你是鐵了心和我過不去了?!?p> 朱昆低沉地說道:“從你刺傷我的那一刻起,就該想到會有這么一天。廢話少說,只要你能夠自斷一臂,我可以饒你不死!”
雷味子啞然失笑說道:“就憑你?簡直是癡心妄想?!?p> 朱昆踏前一步,兩人的距離拉近至五米,兩人的兵器沒有征兆地發(fā)出“霍”“霍”的風聲。
段明子在一旁提醒說道:“師兄,這家伙比之前強了很多,你可要小心應付?!?p> 雷味子屹立如山,氣勢不斷積蓄擴張,擺出隨時要放手一搏的姿態(tài)。
朱昆冰冷地說道:“狂妄之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p> 言罷,一個箭步朝著雷味子擊殺而來。
雷味子在極短的時間里窺探著對手的身法和招數(shù),心想怎么才短短十多天,這個朱昆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眼下沒有任何周轉(zhuǎn)的余地,他只能全力硬拼一把。
“蓬。。?!?p> 一時間刀光劍影,彌漫當場。
兩人相互間交換了數(shù)招,雷味子那是越戰(zhàn)越心驚,好似對方?jīng)]有擁有著無盡的力量,源源不斷的勁氣朝著自己猛撲而來。
朱昆手里的短刀以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架在雷味子的長劍上,冷酷地說道:“你現(xiàn)在的能力可真不夠看的?!?p> 雷味子竭力推開短刀,駭然說道:“這不可能,你的修為怎么能夠提升那么多?”
朱昆笑道:“這種欺負人的感覺真好受。當日,你也應該和灑家一樣的體會吧?桀桀,現(xiàn)在該輪到你來承擔灑家的痛苦。給灑家去死!”
“師兄,我們來助你一臂之力。”
段明子和孔菖蒲化作兩道黃芒激射向朱昆。
雷味子露出凝重無比的神色,因為此刻,以朱昆的實力,段明子和孔菖蒲的加入無疑是自掘墳墓,毫無建樹。
果然,朱昆只是輕飄飄地揮了揮短刀,立時生出一道血紅色的刀芒劈向二人。
“蓬蓬!”二人竭盡全力卻抵擋不住這道刀芒,被震得連連倒退。
朱昆的雙目射出前所未有的凜冽的神色,淡淡說道:“你們兩個乖乖地呆在原地,等灑家殺了雷味子,自然會放你們離去?!?p> 段明子和孔菖蒲交換了個眼色,皆是從對方的眼里道出了無奈。
雷味子慘笑道:“你和我之間的恩怨,不要牽扯到其他人?!?p> 朱昆以如同冰霜的口吻說道:“灑家剛才說過,只要你自斷一臂,可以饒你不死。機會已經(jīng)給到你,若是你再執(zhí)迷不悟,灑家可要收回剛才的那句話。”
雷味子壓下翻滾的血氣,大喝說道:“只有戰(zhàn)死的英魂,沒有求饒的孬種?!?p> 朱昆淡淡說道:“如你所愿?!?p> 怒吼一聲,頓時生出無數(shù)刀芒掃向雷味子。
千鈞一發(fā)之際,虞江承的破天劍從天而降,精妙絕倫地斬在朱昆的面門上。
可是,沒有虞江承期望的那般,破天劍似乎砍到一曾十分堅固的隕鐵上,不但沒有傷及朱昆,反而被反噬的余力震得虎口發(fā)麻。
“這家伙,可真夠硬的?!?p> 他知道是朱昆的護盾起到了保護作用,果然地階的強者在防守方面有著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
反觀朱昆亦是驚嘆不已,小小的玄階中期竟然有如此威力。
此時,容不得虞江承多想,本來他就是要攻其不備,出奇制勝,然而對方的強勁讓他失算了。
果然,朱昆只是短暫的停頓后,立時揮刀朝著虞江承的肩頭劈去。
虞江承在半空中做了個回旋,才勉強躲過朱昆凌冽的攻擊。只是他身后的墻壁也就沒有那么幸運,直接被劈出一條手臂那般粗細的裂痕。
“呼。。。這家伙,攻擊力和反應力可真高。。?!?p> 在虞江承胡思亂想之際,朱昆迅即無比地掃出一腿,重重地踹在虞江承的腹部。
只聽虞江承“哇”的一聲,整個身體凌空飛出數(shù)米,重重地跌趴在地上。
“江承,小心!”
在司馬沛珊等人的呼喊聲中,一道血紅的光輝從天而降,直挺挺地落在虞江承身上。
虞江承倏地加速離開原地,登時驚出一身冷汗。只見原來所處的地方被劈出一個兩米深的巨坑。
這要是砸在自己身上,即使不傷筋動骨,也要削一層皮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