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江承那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成為別人的交易對象,如果他知道將會有個很棘手的美女暗中保護周全,會作何感想,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只不過,這一切都已成定局,由不得他做任何地抵抗。
豫讓緊接著說道:“你現(xiàn)在可以和我說說,你所謂的實驗,妖獸與之修真者相比,有什么特殊之處嗎?要知道,你們這次可是在我眼皮底下,抓走了不少的妖獸?!彼矅L試去阻止,只是這趟來虛無幻境的修真者明顯是針對豫讓,一個個都狡猾的很,并不正面對抗,而是采取躲貓貓的方式迂回折騰,再加上一些逃脫的珍寶,完全是將豫讓玩弄在股掌之間。
正因為如此,豫讓才會做了離開虛無幻境的決定,為的就是抓出幕后的黑手。
順便也整頓下逍遙門。
紗希美奈子沉吟片刻,細(xì)細(xì)說道:“我聽那個人說過,妖獸是由大自然孕育而成,相比較從娘胎的溫床里生下來,通過后天修煉成的修真者,多了一個叫‘蘊’的東西。相對來說,在‘蘊’的洗禮下,這些妖獸在體魄、敏銳等各方面明顯比修真者高一個層級,施加咒術(shù)的效果就更好?!?p> 豫讓恍然大悟,暗忖原來是這個原因,吳智不是因為“蘊”,在妖獸身上做實驗,而是單純因為妖獸比普通修真者要更強悍些,通過獵獲妖獸,從而極大地擴充己方的實力,只要他是出于這個因素,自己就沒必要有太大的擔(dān)憂。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正如你說的,‘蘊’是由大自然孕育而生的,但它并沒有那么簡單,里面其實包含了一套至高無上的法則?!N’按道理應(yīng)該是一種異變。之所以我叫他異變,那是因為這種東西只存在于妖獸體內(nèi)。當(dāng)然,這種事情曾經(jīng)發(fā)生在某位地階修真者身上的,這名修真者在渡九重雷劫的時候,體內(nèi)也發(fā)生了異變,產(chǎn)生了這種叫‘蘊’的東西,然后這個‘蘊’與他體內(nèi)的靈氣相結(jié)合,就形成了一個叫‘靈蘊’的東西。這個東西可不得了,它可以將你的形體和神識進(jìn)行改造,從而超脫于自然。憑借這個‘靈蘊’,這名修真者悟到了空間法則,能夠輕易劈開不同的空間。哈,是不是很厲害?如果哪一天你真的見到這種人,那么一定要牢牢抓住,因為得到這個人的幫助,你的一只腳相當(dāng)于踏進(jìn)了仙界。嘿,我扯遠(yuǎn),這種事情對你來說,只能是遐想,畢竟千百年來,也就只出現(xiàn)過這么一例?!?p> 他舔了舔嘴唇,旋又說道:“話又說回來,其實吳智更希望在仙人身上下咒術(shù),只可惜仙人太強,根本就不會給他下咒術(shù)的機會。所以他打消了這個念頭,擇其次在妖獸身上了?!?p> 紗希美奈子心想:看你說得那么激動,好像這個人就是你一樣的,如果真是你,怎么會混的那么慘?點頭說道:“你這么分析,倒是挺有道理,我想應(yīng)該就是這個原因?!彼皇菃渭儚腻羞b門這個層面來分析豫讓這個人,事實上,豫讓比她想象的要強大不知多少倍。
豫讓的強大,也就只有虞江承能夠切身體會到。
豫讓直接說道:“我很好奇,這些學(xué)問,吳智是從哪里聽來的。妖獸可是只有虛無幻境才有的生靈,就算他接觸過,也不代表會有這些學(xué)問?!痹プ屧谔摕o幻境呆了那么多年,才知道妖獸體內(nèi)含有“蘊”這個東西。
紗希美奈子果斷地說道:“他與仙人有來往,說不定。。?!?p> 豫讓倏地用手一把捂住她那性感的粉唇,在她耳畔低聲說道:“小心隔墻有耳,有些話,說不得?!彼[隱感覺到,這件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若只是吳智的單純行為,豫讓倒是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一旦上升到仙界這個層面,可是相當(dāng)棘手的。
可是豫讓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虛無幻境最底層的那個秘密,遲早是要守不住了,隨之而來的,是一場在所難逃的劫難。
恍惚之中,豫讓忽然想起了那個甜美動人的笑容。
因為那個女人,豫讓將他的余生都花在了虛無幻境上,然而,那個女人到死都沒有正臉看他一眼。
紗希美奈子被突如其來的偷襲嚇得差點魂飛魄散,下意識地張嘴用力地在豫讓的手上咬了一口,不懷好意地說道:“還以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這下你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了?!?p> 豫讓的思緒被打斷,“哇”地一聲收回大手,一邊吹著手上的傷痕,一邊不客氣地大叫道:“你這個瘋女人,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來,這里可留不得你,快走,快走。”
紗希美奈子起身給他重新滿上一杯,隨即飄到豫讓的另一側(cè),伏在他的肩膀上,朝著耳畔輕輕地吹了一口氣,說道:“人家可舍不得走呢。”
豫讓冷哼一聲,微怒說道:“你再不走,我可就要動手了!”
紗希美奈子下意識地輕輕地捏了捏酒杯,酒杯的嘴口登時裂了一截,苦笑說道:“行吧。等我好好‘照料’這名小弟,應(yīng)該有資格和豫讓大人促膝而談咯?!?p> 正說間,身在黑風(fēng)道場的虞江承忽然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天氣都還沒轉(zhuǎn)涼,怎么突然感覺到后背有一股陰風(fēng)拂過?”隨即又打了個寒顫,一時莫名其妙。
慕容旌德怪異地看了虞江承一眼,輕聲說道:“三弟,你沒事吧?”
虞江承松了一口氣,尷尬地說道:“沒事,說不定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在背后說我壞話哩。”
這時一把嬌柔甜美的女聲在虞江承的耳畔響起道:“虞先生,如果不介意,留下來吃個便飯再走吧。”
虞江承收攏心神,微微一笑,說道:“吃飯什么時候都可以,不急這一時,我還得回去救人呢。當(dāng)然,還是很感謝你們?!?p> 金理闖插話說道:“既然虞先生事忙,那我就不好強求,日后有空,一定要來這里多坐坐?!?p> 虞江承客氣地與金理闖相互握手,這段紛爭就這樣和平地落下帷幕。
在走出房門之時,虞江承突然回過身來沖著金理闖說道:“忘了告訴你,逍遙門想借虛無幻境在修真界立足,恐怕今后是不可能的了?!?p> 金理闖一震,連忙說道:“虞先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一直以來,虛無幻境就是逍遙門立足修真界的利器,各大宗派因為垂涎虛無幻境內(nèi)的珍寶,都昧著良心和墨上空打交道,就算是第一大派--天仙派,也不例外。假如有一天虛無幻境沒了用處,金理闖相信各大宗派絕對會對逍遙門動刀子,到時候自己也會受牽連。
金理闖暗忖可能一開始選擇進(jìn)逍遙門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虞江承哪里會想到金理闖誤解了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說道:“我只是好心給你提個醒,你呢。。。心里有個數(shù)。”
走出黑風(fēng)道場,慕容旌德一拳打在他的肋下,歡喜地說道:“三弟,真有你的,這么順利就能夠拿到噬魂。剛才在里面我可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就怕跟金理闖正面起沖突?!?p> 虞江承的臉色瞬間化成蒼白,精疲力竭地往后仰跌過去。好在慕容旌德及時將他扶住,送進(jìn)了??吭诼愤叺霓I車。
在車?yán)铮萁写罅Υ瓪獾卣f道:“大哥,等下發(fā)生的一切你都不要告訴任何人,就算是義父也不能說。”
慕容旌德不明所以,關(guān)心地說道:“能出什么大事呢?江承,你堅持住,我們馬上就能回去。”
虞江承的身體開始出現(xiàn)抽搐,急切地說道:“來不及了,你一定要發(fā)誓,絕對不告訴任何人?!?p> 慕容旌德一時轉(zhuǎn)不過彎來,說道:“好好好,都聽你的,我發(fā)誓還不行嗎?怎么發(fā)誓來著?對,等下發(fā)生的一切我都不會告訴任何人,如果違背,請叫我遭雷劈死。這樣總行了吧?”
虞江承深深地吁出一口濁氣,說道:“謝謝。”言罷,整個人就憑空在慕容旌德眼皮底下消失了,嚇得慕容旌德差點一腳油門沖進(jìn)河里。好不容易等把車停穩(wěn),慕容旌德左顧右盼,怎么都想不明白虞江承是如何做到,在車窗都緊閉的情況下,悄然無息地消失地。
結(jié)果自然是虞江承進(jìn)到了時戒內(nèi)。
之所以他要慕容旌德發(fā)誓,是不希望時戒的事傳出去,畢竟懷璧有罪,此前有了附靈玉的教訓(xùn),他不得不防備著有心之人。
虞江承剛進(jìn)入到時戒,用盡最后一口氣大喊道:“商均大大,快救我。。?!痹捯粑绰?,腦子突然一片空白,暈厥了過去。
時間就像流水,靜靜地流淌著。
“啊。。。”
一陣驚呼,虞江承從昏迷中清醒過來,透著微弱的光線,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玉床上,四周畫著不知名的符號標(biāo)記,從頭部一直延伸到腳底。
“我這是怎么了?”
虞江承一陣恍惚,艱難地呼吸地空氣,感覺自己渾身上下像是被什么重物壓著,透不過起來,就這么幾個呼吸的功夫,他的身體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了。
“呆頭呆腦的,在想些什么?”黑暗中走出一個人來,正是商均。
虞江承知道商均又一次將他從地府拉了回來,感激地說道:“謝謝你又救了我一次?!?p> 商均上下仔細(xì)地打量虞江承一番,冷哼一聲,說道:“你還好意思說這句話,早干什么去了?非要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才來找我。你可知道,再拖個幾分鐘,你就要爆體而亡了?!?p> 虞江承露出一個夸張的表情,笑道:“瞧你說的,嚇唬誰呢?”
商均無奈地?fù)u了搖頭,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我沒有危言聳聽,幸虧我出現(xiàn)的及時,才把你從閻王爺?shù)氖掷锎罹然貋淼摹!?p> 虞江承眉頭輕挑,說道:“好吧,你說的都對。剛才我到底怎么了?”
商均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告訴我,為什么體內(nèi)突然產(chǎn)生那么多靈氣了?按照我對于你體內(nèi)靈境生靈的速度的預(yù)估,不可能會達(dá)到現(xiàn)在這個程度?!闭f完不顧虞江承是否會抵抗,直接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進(jìn)行探視。
虞江承自然是十分配合地坐著,一動不動。
一分一秒過去,商均臉上先是擠滿凝重的神色,接著是平和,最后是詫異和喜色,等退出探視,他說道:“嘿,真沒想到,你的靈氣發(fā)生變異了?!?p> 虞江承指了指周圍的陣法,笑道:“這些是你的杰作吧?咦?剛才你說靈氣產(chǎn)生變異,我可是第一次聽你說起呢。原來靈氣還可以變異的,那變異了會怎樣?”
商均微微一笑,緊挨著他坐了下來,說道:“會出現(xiàn)一個叫做‘蘊’的東西,然后你的靈氣就變成了靈蘊?!?p> 虞江承“嘶”地一聲,倒吸一大口涼氣,好奇地問道:“‘蘊’?那是什么玩意。靈蘊?又是什么情況?”
商均打趣地說道:“這表示你成了變種人了,哈哈。。。言歸正傳,你先把附靈玉取出來,然后深吸一口,試著把體內(nèi)的靈氣引到附靈玉上。等會兒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p> 虞江承翻了翻白眼,說道:“你說的倒是輕巧,我現(xiàn)在可是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咯。。?!?p> 商均眨了眨眼,從容笑道:“你大可放心,現(xiàn)在你只要意動,體內(nèi)的靈氣就可以輕易被調(diào)動出來,不需要耗費任何體力?!?p> 虞江承不相信他的鬼話,掏出附靈玉,只是腦子想了下,體內(nèi)的靈氣竟然像是生了意識一樣,紛紛往附靈玉跑去,他不可思議地說道:“這個可真神奇。商均,你是怎么知道的?還是說到了一定境界,體內(nèi)的靈氣就可以意動而不需要調(diào)動了?”
正常來說,修真者調(diào)動靈氣都是通過心法來實現(xiàn)的,自然而然就會用到一些體力。而虞江承這次完全沒耗費任何的體力,也不需要任何心法,就調(diào)動起體內(nèi)的靈氣。
這在他的知識層面,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
很快,虞江承發(fā)現(xiàn)了端倪,好奇問道:“咦?你剛才說我的靈氣發(fā)生了變異,但是我仔細(xì)看了下,靈氣倒是沒有什么變化,就是在上面附著金色的絲線,是什么玩意?”
商均笑道:“你發(fā)現(xiàn)了???這些金色的絲線就是‘蘊’,‘蘊’可以說是一個法則,一個關(guān)乎一個名叫輪回的至高無上法則?!彼f的這些竟然和豫讓有九成相似。
不知道豫讓聽到這話,看到此場景,會做何感想呢?
他見虞江承露出疑惑的神情,繼續(xù)說道:“你如果非要聽,我可以給你慢慢講,只不過你之前從慕容旌德眼皮底下失去蹤影,我算算你昏迷的時間,嗯。。。都過去兩天了,是不是應(yīng)該先回去好好圓下這件事?你現(xiàn)在接觸的修真者多了,關(guān)注度也高了,為了安全起見,有些東西能不透露的就不要透露?!彼南敕ê陀萁泻喼笔遣恢\而合。
其實虞江承在黑風(fēng)道場和金理闖閑談的時候,商均就感受到虞江承的身體傳來的一絲危機感,所以早早就啟動了恣意寶相的陣法,去洞察周圍發(fā)生的一切。
這是商均和虞江承之間達(dá)成的協(xié)議,只要虞江承的身體出現(xiàn)狀況,商均是可以去感知外界的一切的。
不過多時,附靈玉充盈了大概十分之一的靈氣,看著附靈玉身上泛著的綠色和金色的光輝,虞江承舒服地松了一口氣,說道:“這個附靈玉還真能裝,我都已經(jīng)釋放了一大半的靈氣,才只裝到這個位置。誒?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了是嗎?”
商均心想:要不是你靈氣變異了,別說耗費一半,就算是你把體內(nèi)的靈氣都抽干了,都未必能夠達(dá)到這個程度。羨慕地?fù)u了搖頭,說道:“是的,如果你不放心,可以繼續(xù)躺著?!?p> 可想而知,最開始虞江承與附靈玉之間,到底交換了多少的靈氣。
虞江承心想:商均這人最喜歡趕人走,這次很反常,必然有原因。果然,他發(fā)現(xiàn)體內(nèi)的靈氣有極少部分正緩緩流入到陣法之中,大叫道:“老兄,你在做什么?”
商均微微一笑,說道:“你不是明知故問嗎?要不是剛才陣法吸收走你身上多余的靈氣,你還有命跟我在這里聊天的?當(dāng)然,你如果嫌棄體內(nèi)的靈氣太多,可以讓我多取一些,我這陣法想要啟動,可是很耗費靈氣的?!?p> 虞江承被說得啞口無言半晌之后,忽然用力地抱緊商均的肩頭,說道:“既然如此,我再坐一會兒。對了,和你商量個事?!?p> 商均白了他一眼,說道:“說吧,別吞吞吐吐的?!彼軡M意虞江承做法,自然心里也樂開了花。
虞江承想了想,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想學(xué)你這個陣法?!彼F(xiàn)在有些后怕,體內(nèi)靈氣的異變,是他所不能掌控的,至少他需要花上一段時間去適應(yīng)。而商均的這個陣法就能夠很好地解決眼下的困境,只要把陣法開在隱蔽的地方,不就可以隨時隨地吸走體內(nèi)多余的靈氣嘛。當(dāng)然,他可以來時戒內(nèi)找商均解決這事,但是,萬一下次又到一個類似虛無幻境這種地方,時戒會被隔絕,那他可就無計可施了。
商均一怔,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實你沒必要那么緊張,如果體內(nèi)的靈氣真的超負(fù)荷的話,你完全可以靠附靈玉啊,再不濟通過功法把靈氣消耗掉就是了。這次意外完全是因為你個人的緊張導(dǎo)致的。至于陣法的話,上回不是和你說過的,你現(xiàn)在的修為,學(xué)陣法太早了?!?p> 人一旦緊張,往往會忽略很多關(guān)鍵性的事情,正如商均所說的,虞江承完全可以靠修煉星芒來消耗靈氣,不僅能夠解決危機,還能夠讓星芒更增進(jìn)。
虞江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做了個沉思的表情,說道:“是這樣子嗎?”
商均忍不住又翻了一記白眼,說道:“你這個貪生怕死的人,還妄想著開疆?dāng)U土,創(chuàng)立豐功偉業(yè)呢!”
虞江承可是曾經(jīng)和商均大放豪言:開宗立派,傲立修真之巔。
虞江承冷哼一聲,說道:“我和你不一樣,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所以我這條老命,可不僅僅屬于我自己?!?p> 商均是孤家寡人,確實不需要考慮那么多,虞江承卻不同,身上肩負(fù)的責(zé)任還是很沉重的。
商均的嘴角逸出一絲笑意,說道:“有我在后方替你把關(guān),安全得很,絕對不會讓你遭遇不測的。”
虞江承啞然失笑道:“你這是在嘲笑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