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過后,天卻遲遲未亮,深冬之時天亮的本就晚,再加上天氣不好,所以公雞只是盡忠盡責(zé)的負(fù)責(zé)報曉,至于天是否準(zhǔn)時大亮卻不在咱們的公雞做主
等到最后一批行尸從坑洞離去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之后了,風(fēng)鬼使來回不斷的巡視著,生怕有離群游蕩的沒有跟來,等他確認(rèn)全部離去之后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氣
又登高環(huán)顧了一圈之后確認(rèn)無誤,他猛吹幾聲口哨,那些坑洞突然一個個的塌陷掉,轉(zhuǎn)眼變成了一個個略有些凹陷的淺坑,剩余最后幾個坑洞時幾只形似穿山甲的怪物探出腦袋來
原來剛才這些怪物把尸群引走之后咬斷了布袋從另一個沒有行尸的坑洞反了回來靜待命令
風(fēng)鬼使哈哈一笑:“小家伙們別偷懶,把地方給整理整理,咱們可是客人”
他從隨身袋子里掏出一些肉干喂了這些怪物,這些怪物吃了之后來到那些淺坑之上用身子不斷刨土踐踏,片刻之后這雜亂的淺坑都變成了平地,風(fēng)鬼使這才滿意的揮了揮手,那些怪物弄塌了最后一個坑洞消失而去
做完了這一切,風(fēng)鬼使就欲離去,最后看了一眼這柯爛石,雖然是冬季,可是那沖天的尸臭味和血腥味仍然彌漫在這個地方,無辜的冤魂也會盤踞在其中
“老子這次出力不小,圣教必然會有重賞,若是能一親圣使芳澤也算沒有白活一場啊,采曦……”
他是見過采曦真容的,那傾世容顏早已擊碎了他的心臟,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雖然他傾慕于她,但是也知道自己容貌丑陋絕無法相配,自慚形穢之下只能把這份愛慕藏在心底,他只盼能為迎仙教立下大功能得采曦的另眼相看,哪怕只是把自己記在心上也行
“得趕緊走了,不能錯過約定時間”
風(fēng)鬼使剛要動身,突然一道影子攔住了去路
“風(fēng)鬼使,這是欲往何處去?。俊?p> 風(fēng)鬼使呸了一聲,厭惡的說道:“青櫻,你這鬼東西怎么還在這里,攔我去路干甚?滾開!”
青櫻擋在他前面無動于衷,反而嗤笑道:“風(fēng)鬼使勞苦功高,在下特地來迎接,卻不想聽到一些不該聽的話”
風(fēng)鬼使終于變了臉色,他剛才自言自語被這青櫻都聽到了不成?
“放你的狗屁,老子說什么了?”
青櫻嘴巴一張,發(fā)出一聲清脆的鳥鳴,一只黑不溜秋的小鳥從天空飛下落在了他的手臂之上,青櫻用手指溺愛的撫摸了幾下它的羽毛,這小黑鳥突然開口說了話:“老子這次出力不小,圣教必然會有重賞,若是能一親圣使芳澤也算沒有白活一場啊”
這聲音惟妙惟肖,就連當(dāng)時風(fēng)鬼使的語氣都學(xué)的一絲不漏
“賤種,找死!”
風(fēng)鬼使氣急敗壞,一舉招魂幡就要打死那小黑鳥,若是這鳥去到采曦面前說上這么一句,就算今天自己立下大功也難逃一死,決不能讓這鳥活著逃走
青櫻早有準(zhǔn)備,手臂一抬那小黑鳥就騰空飛走,風(fēng)鬼使這一幡自然落了空,那小黑鳥雖然飛起來卻并不飛遠(yuǎn),反而圍著風(fēng)鬼使不住鳴叫:“賤種,找死!賤種,找死!”
氣的風(fēng)鬼使哇哇大叫,苦于自己并不會飛,被這小黑鳥戲弄卻也無可奈何,最后只能作罷,把矛頭對準(zhǔn)了青櫻
“青櫻!你要如何?”
青櫻將手背在身后,臉上面無表情
“把裂魂蟲解藥交出來,阿羽自然什么都不會說”
風(fēng)鬼使明顯一愣,雖然臉色古怪起來,然后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呀,我怎么不記得對教內(nèi)的人用過裂魂蟲,倒是今天教訓(xùn)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主,用上了幾枚特質(zhì)的死人釘”
說道這里風(fēng)鬼使見青櫻臉色微變,心里也算明曉了
“不知老弟是為誰求解藥???讓哥哥猜猜”風(fēng)鬼使一拍巴掌:“喲,莫非是那小公主不成,那可不太妙啊,嗯?青老弟,那小公主可是圣教的心腹大患啊”
“少廢話,這交易做還是不做”
“哼”風(fēng)鬼使看了看那飛來飛去的阿羽“要做交易也行,這個賤鳥必須給我”
青櫻怒喝道:“做夢,阿羽是我最親的朋友,若是不愿做這交易也就罷了,反正也是旁人死,與我關(guān)系不大,告辭!”
說完青櫻轉(zhuǎn)身就要走,風(fēng)鬼使面色陰晴不定卻沒有阻攔,青櫻心里七上八下,這風(fēng)老鬼若是果真不愿意怎么辦?不過最終風(fēng)鬼使還是攔住了青櫻,也讓青櫻暗抒了一口氣
“好,這交易做得,只是你要發(fā)誓,絕不能透漏今天的事”
“我青櫻說話一向算話”青櫻點頭答應(yīng),風(fēng)鬼使一咬牙從懷里掏出一個白瓶和一個黑瓶來,從白瓶里面到處一粒白丸后和黑瓶一起交給了青櫻
“白丸內(nèi)服,黑瓶內(nèi)藥膏外敷,哼,這么久了那小公主怕是早已歸天了,你還惦記個什么勁兒”
“與你無關(guān)”青櫻小心收下這些東西,轉(zhuǎn)身就消失不見,風(fēng)鬼使被漠視,面色非常的不好看,死死的盯著青櫻離開的方向
此時已經(jīng)距離陳萬青中毒過了一個時辰,若不是他體內(nèi)尚有真力堵截毒液漫延,再加上喬薇不斷的燒水用燙水澆灌中毒的位置致使裂魂蟲不再游動,否則早已毒發(fā)身亡
李樂對陳萬青的情況無能為力也幫不上忙,只能過一會兒就去外面探望一眼,指望那名叫青櫻的人能早些回來
早早的就有人跑出去報官了,昨夜這里出了這么大的事,他們哪里還敢在醫(yī)館呆著,能跑動的早就跑了出去,剩下一些傷員由喬薇幫忙照顧
可是這都一個時辰了還是沒有官兵到來,就算是捕快都沒見一個,十分令人生疑
剛才也有百姓來詢問李樂陳萬青是不是真的是大乾公主,李樂痛恨這些貪生怕死的百姓,也沒個好臉色
“是不是現(xiàn)在都不重要了,你們剛才若是愿意抵擋惡鬼,說不定過幾天就有享不盡的榮華送上門去,可是現(xiàn)在嘛,哼哼”
他雖然沒明說,可是那些百姓卻信了七成,紛紛跪下扣頭祈求原諒,可惜陳萬青已經(jīng)昏了過去,他們這番做派也只能做給李樂看了
見陳萬青昏迷過去,有人提議直接送去紫薇城,李樂雖然心動可是喬薇堅決不準(zhǔn),她明白陳萬青所中之毒天下間唯有風(fēng)鬼使可解,如今一切希望都放在了青櫻身上
“我再出去看看,那小白臉不是騙咱們吧,要我說咱們就快回宮,讓御醫(yī)救治可能還來的急”
李樂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那青櫻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是不是在騙他們,他一時嘴快渾然沒見喬薇鐵青的臉色
“好啊,你要是不怕青主在路上就死去了就隨便你好了,爹爹醒來我就如實說來”
李樂這才發(fā)現(xiàn)喬薇有些生氣,半賠笑的辯解:“我這不也是著急嗎,你說這一晚上鬧的,本來我們在紫薇城里好好的,咱們這小主子就愛胡鬧,非要出來,結(jié)果……”
邊說李樂邊紅了眼,他只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太監(jiān),這一晚上的擔(dān)驚受怕再加上陳萬青的情況不妙,早就擊潰了他本就不大的膽子
“我們都不愿青主大人有什么不測,那個叫青櫻的男人不像是會騙我們的人,不然就不會告訴我們抑制毒液的方法了”
“我知道”李樂還是對青櫻有些意見“我也沒說啥,就是那人讓我們等太久了,我就是擔(dān)心公主,你說她……”
這時青櫻若一陣風(fēng)般吹了進(jìn)來,打斷了李樂的抱怨,他一來就趕緊把白色藥丸遞給了喬薇,自己打開了黑色的藥瓶
“用水服下,快”
喬薇不敢耽誤,連忙拿了溫水就要讓陳萬青服下,可是終歸是醫(yī)者的習(xí)慣,她下意識的拿起藥丸聞了一下,可是這一聞不要緊,嚇得差點脫手而出
另一邊青櫻拿出那黑瓶來就往手心里倒了些許藥膏,那藥膏黑乎乎的仿佛石油一般,味道又是刺鼻的很,讓人見之欲嘔,青櫻也顧不了許多,稍微揉搓了幾下就要敷到陳萬青的傷口處
喬薇見狀連忙撲了過去,一把推開了青櫻的手,青櫻沒有防備被推了一翻,手上的藥膏全部都灑落在了地上
“你做什么!”青櫻滿臉怒火的站了起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滿手的污垢還有掉落一地的藥膏,這可是他千辛萬苦不惜得罪了風(fēng)鬼使才弄來的藥,就這么沒了?
“你,你好大的膽子!”青櫻憤怒的就要失去了理智,眼睛都快噴出了火焰,這藥沒了不只是白白得罪風(fēng)鬼使那么簡單,更重要的是眼前那個人,她,她就要毒發(fā)而亡了
“喬薇!你干什么!”李樂也差點瘋了,這喬薇為何突然這么做,她難道不知道這是救命的藥嗎?剛才焦急萬分的等待都是假的嗎?
“你們聽我說”喬薇拿出那白色藥丸遞到兩人眼前來:“這藥丸絕非解藥,青……陳妹妹中的是至陰至穢的奇毒,而且還有裂魂蟲在體內(nèi),而這藥丸入手冰涼,藥性極陰,雖然我還不知道其中的成分,可是僅僅我知道的就有七八種涼藥,若是這藥丸入口,陳妹妹若不立刻毒發(fā)我就自裁于此”
“什么?怎么可能?”青櫻睜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相信,他又看向了那灑落的藥膏
“那藥膏聞之刺鼻,絕非良藥,觀其狀聞其味,恐怕是用毒蟲毒草所制,若是敷在了陳妹妹的傷口,那么傷口立時就要潰爛,毒液數(shù)十倍的發(fā)作,到時候就是神仙都難救,這兩個藥到底是從何處所得,給你藥的人還做了雙重保險,內(nèi)服外敷之下陳妹妹立刻就要喪命”
李樂大吼一聲,抓起青櫻的衣襟:“你這畜生,是存了心的害我家主人,你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