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萬象羅盤

　　隨著知覺的恢復，冰涼的觸壓從胸口傳來，而后，一顆黑色的蛇頭慢慢伸到了伊恩面前。

　　“緹娜？”伊恩憑借棱角的形狀辨認出自己的荒靈，作為回應，黑蛇將潮濕的信子吐在他臉上，紅色蛇眼閃爍出智慧的靈光。伊恩抬手觸碰緹娜的頭，蛇鱗在指尖傳出真實的堅銳感。

　　居然化成實體了？伊恩不可思議地想到，荒靈從虛影化作實體代表荒野巫師到達二級的水準，還是說因為魔凰灼血的原因，自身的能力水準無法再用正常的體系衡量？

　　忽然，伊恩感到異樣的氣息，于是迅速坐起身體，出現(xiàn)在視野中的兩名女性頓時驚嚇般地后退。

　　“誰啊你們？”看到長相身材一模一樣的雙子姐妹，伊恩也表現(xiàn)出十足的意外，同時用盤成一團的緹娜蓋住裸露的下體。

　　兩姐妹對視了一眼，然后由左邊的一個開口道：“您的仆從，主人?！?p>　　“哦，我說誰呢，原來是仆從......仆從！？”伊恩忽然睜大雙眼，那老巫婆到底用自己的身體做了什么！

　　與此同時，新生雙眼立即通過源力視覺偵測出兩人等級，而瞳孔中十二道詞文組成的環(huán)狀符文開始快速蠕變，傳遞出意義不明的太古訊息。

　　“你們提醒我一下發(fā)生了些什么，以及你們的名字。”伊恩從姐妹兩人身上移開視線，眼中的“萬象羅盤”也隨之暗淡。在姐妹兩進行講述的同時，伊恩不動聲色地分辨起“萬象羅盤”中太古語的含義。

　　太古語和坦尼斯的通用語和古精靈語不同，不由含帶意義的字節(jié)組成詞句，而是每道符畫都有其指向，通過筆畫的串接與走勢，推演成明晰的意向。所以太古語不僅表義密度極高，還需要通過一定的演算才能推導出每一個符段的含義，難度等級比古精靈語高了兩倍不止。

　　但每解讀出一個古老的語言，伊恩便仿佛見證到一個概念的起源與演變，仿佛自己親身參與到了從無到有的創(chuàng)造之中。

　　羅盤中一點鐘方向，第一個詞句解讀出的結果是：生機，這個太古語包含了二十八個子語義參與的推演，其中包括飲食情況、新陳代謝、骨骼密度、體脂含量......甚至還有交媾頻率。

　　剩下十一個詞句在解讀之后，代表的含義依次是：耐受、力量、爆發(fā)、協(xié)調、反射、智慧、意志、感知、靈性、威能、防護。它們同樣分別由數(shù)十個子語義參與推演。其中靈性代表人對于源力、魔力、圣力這類特異能量的親和程度，而威能與防護指穿戴裝備對作戰(zhàn)的加成能力。

　　解讀出生機含義的瞬間，姐妹兩人身上傳遞出的訊息也得以確認，其中紗琳.雙子的表現(xiàn)為：生機（X）；耐受（X）、力量（XII）、爆發(fā)（XIV）、協(xié)調（XII）、反射（XIV）、智慧（XI）、意志（XIII）、感知（XI）、靈性（X）、威能（?）、防護（II）。

　　科琳.雙子則表現(xiàn)為：生機（XI）；耐受（IX）、力量（XI）、爆發(fā)（XIII）、協(xié)調（XIV）、反射（XIV）、智慧（X）、意志（XII）、感知（XI）、靈性（X）、威能（?）、防護（II）。

　　威能看不到的原因或許是因為沒能看見兩人武器出鞘后的狀態(tài)，但其他訊息已經(jīng)反映出了這對孿生戰(zhàn)士的各項能力判值，兩人中紗琳.雙子的綜合能力稍許高出一點，但這樣的數(shù)值具體如何，還需要更多的對比。

　　至此，姐妹兩交代完了先前在彌爾特勒宮前發(fā)生的一切，從語氣上看雙子姐妹對伊恩仍舊十分懼怕。

　　伊恩不打算花時間解釋自己先前被克麗絲附體的情況，如果他擁有克麗絲那樣的力量，他大多也會做出同樣的事情。關鍵是，現(xiàn)在自己如何在零咒術的情況下利用這兩名一級戰(zhàn)士的能力，安全地回歸地面。

　　沉了口氣，伊恩光著屁股起身，全身上下只有緹娜恪盡職守地擋在兩腿之間。

　　“事情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希望你們及時認清自己的處境，不要再為兩個死人，或是強加的契約耿耿于懷?！币炼髡f著走去撿起了老法師遺留的法袍，順便一腳將爬經(jīng)面前的人頭蛞蝓踢下峭壁。雙胞胎姐妹目睹伊恩毫不在意地穿上法袍，僵硬地站在原地。

　　“接下來我需要的是能夠信任的伴隨者與協(xié)作者，而不是可能半路脫逃或是背地出刀的背信者。”伊恩整理兜帽的時候，緹娜從袍子底下爬出，隨后，兩對血色瞳孔一起用危險的目光望向仆從，“如果你們成為后者，我和你們保證，你們會得到應有的結局；而如果你們當中有任何一個因保護我而死，我保證會讓剩下的那個得到補償?！?p>　　科琳嚇得連連點頭，而紗琳卻平靜地垂下目光，將右拳貼上胸口，順從地向伊恩彎身宣誓，科琳也連忙跟著照做。

　　“雙子發(fā)誓為您效忠?！?p>　　姑且獲得二人的宣誓后，伊恩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彌爾特勒宮。按常理而言，黑暗精靈的寶庫敞在他面前，沒理由不去光顧，但里面很可能還藏著其他蛛化精靈，以他目前的狀態(tài)，就算加上兩個一級傭兵，也很難同時對付一頭以上的蛛化精靈。

　　有沒有能夠立即學習使用魔凰咒術呢？產生想法的同時，伊恩眼中的萬象羅盤開始逆時針旋轉，自灼血中導引出的訊息以太古語的形式呈現(xiàn)在眼前，他迅速開始解讀。

　　“可培育咒法：雛級I.魔炎之觸——第I咒段；

　　需求源力：一級詛咒生物源力XII；

　　描述：自單手掌心引燃魔凰之炎；

　　特性：造成失血性灼傷，受咒者最高能力持續(xù)衰弱?！?p>　　就這一門！？難道不把這門咒法的咒段掌握完整就沒法修習另一門咒術？而且這魔凰咒法的效果也太普通了吧！這老巫婆真的不是在糊弄自己嗎！

　　想雖這么想，但伊恩目前的狀況也只允許他按這種死板的方式重新修習咒術，除非他就此告別荒野巫師生涯，只學習靈技來“改邪歸正”。

　　而看來吸取大量其他生物的源力，是修習每一段魔凰咒法的前提。眼下既想掌握咒法，又想搜刮彌爾特勒，進去殺幾只蛛化精靈是唯一能一舉兩得的做法了——雖然要承擔一定的風險。

　　伊恩將胡狼身下的黃銅短刀別入腰間，朝彌爾特勒徑直走去。

　　“里面可能還會有怪物！”科琳跟在伊恩身旁提醒道。

　　“那你該怎么做？”伊恩裝作不滿地看向科琳。查看姐姐的行為之后，科琳有樣學樣地走在了伊恩身前。

　　這時，伊恩才對擁有一對仆從的感覺大感新奇，但他還是告誡自己繼續(xù)加強對她們的掌控：“進去之后維持這個隊形，除非我下達其他指令?！?p>　　“明白?！被卮鹇曇坏腊簱P，一道平穩(wěn)。

　　彌爾特勒宮的大廳并非科琳想象中的那樣，黑暗精靈風格的布置下，幽暗與長年的棄置使這里的氛圍堪比墓室。

　　“如果這而有怪物，我倒希望還是那些蛛化精靈，起碼它們不會讓我回想起聽鬼故事的陰影。”科琳說著抽出腰間長刀，伊恩推測那是曾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把，而眼中的萬象羅盤鎖定到這把武器時，十一點鐘的威能符文有了蠕變的反應，最終表現(xiàn)為IV。

　　“要點燈嗎？”紗琳向伊恩展示自己腰前的便攜提燈，先前在殿外因為有陽光的照射（透過被克麗絲燒穿的洞頂），她并沒有使用它。

　　“點吧。”

　　雖然與緹娜共享感官，伊恩能夠感知周圍生物的存在與行動，但這無法讓他看清冰冷的房間和物體。以前他可以發(fā)動梟之感官，如今失去咒術的他只能讓紗琳點亮油燈。

　　火光照亮了面前的幽暗，三人開始調查大廳的布局。由于黑暗精靈天生能夠使用短暫的浮空能力，大廳內沒有樓梯，如果要去上一層，三人只能選擇借助繩索爬到二樓的一間間門廊。

　　“先從底層的房間開始吧，每搜索完一處房間就在門外做處標記?！币炼髦赶蜃罱囊坏篱T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