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大海,我心潮起伏,久久難以平靜,很想學(xué)著古人的樣子即興賦詩一首,可是想了半天卻連半個字都沒有想出來,最終只好面對大海,張開雙臂喊出了那句膾炙人口的千古名句‘??!大海??!你全是水’,不過腦袋上隨即就被拍了一巴掌“發(fā)什么浪呢,到了這里就等于到了家門口了,別給我丟人”老頭瞪著眼睛說道。
這一巴掌打的我詩性全無,只好放下滿懷的激情,開始惦記起老頭曾經(jīng)跟我說起過的那些美味的海鮮,可是老頭卻似乎早已忘記了這件事情,登岸之后立即就帶著我急匆匆的在碼頭穿行,很快就又登上了一艘船。
這艘船和我們來時坐的那一艘大小差不多,駕船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可以看出來這個人跟老頭很熟悉,老頭稱他為‘魚匠’,而他則很恭敬的稱呼老頭‘道長’。
魚匠的話也不多,登船之后只是簡單的說了幾句,主要是老頭在問一個叫‘阿古’的人現(xiàn)在怎么樣了,而魚匠回答說前天剛剛?cè)ニ土艘惶藮|西,看到阿古的狀況還算不錯,正在院子里活動身體,聽到這話,老頭焦急的神色緩和了一些,然后魚匠的船就離開了碼頭,朝著大海深處駛?cè)ァ?p> 這艘船一直行駛了大半天的時間,前方的視線中隱約出現(xiàn)了一座海島,開始的時候這座島很小,隨著距離的拉近,海島變得越來越大,直到小船駛進(jìn)海島的邊緣我才發(fā)現(xiàn)這座島還真不小,不過也不算太大,只是具體有多大我卻無法形容,反正裝下十幾個標(biāo)準(zhǔn)足球場肯定是沒有問題。島上的景色很美,放眼望去到處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木和花草,天空中還有許多我叫不上名字的海鳥在飛翔,就像是人間仙境一般,只是卻沒有看到有人居住的跡象,不過我在不遠(yuǎn)處的岸邊卻看到了一個簡易的碼頭。
魚匠把我們送上島之后便獨(dú)自駕船離開了,然后我在老頭的帶領(lǐng)下沿著海岸走了一段路之后就登上了一條山間小路,這條路很窄,就算是兩個人都只能一前一后的行走,不過路面倒是很平整,看起來像是人工修建的,又好像是被無數(shù)人自然而然的踩踏出來的。
小路彎彎曲曲的沿著山坡一路向上,在不知道拐了第幾個彎之后,眼前突然沒有路了,一片茂密的樹林堵在了前方,“這里是本門的開山祖師布下的護(hù)教法陣——輪回陣”“名字倒是挺霸氣的”“不光是名字霸氣,這座法陣更霸氣,只要陷在里面你就可以直接入輪回投胎了”“就算是入了輪回我也能出來”“你就吹吧”老頭瞪了我一眼,然后又異常鄭重的朝我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踩著我的落腳點(diǎn)走,而且絲毫不能錯,不然的話有你的苦頭吃”“好的”我被他的這副表情弄的有點(diǎn)緊張,趕忙老老實(shí)實(shí)的答應(yīng)著。
老頭邁步向著樹林走去,可是剛走了兩步卻停住了,“把包袱給我”老頭轉(zhuǎn)身朝我伸出手,我愣了一下,一時之間沒反應(yīng)過來他為什么不好好走路卻朝我要包袱,不過隨即就明白了,他這是怕我走錯路之后連包袱帶人一起毀了,所以才要自己背包袱。
“是包袱重要還是我的命重要”我憤憤的瞪著他,“廢話!有我在你哪兒那么容易就死了,最多不過是受點(diǎn)傷,以你的身體恢復(fù)能力,估計(jì)躺上幾天就好了,不過包袱里裝的可是為師賺錢的家當(dāng),如果弄壞了的話,咱們連老的帶小的就全都要挨餓,你說哪個重要”“你個老財(cái)迷,什么時候都忘不了你的錢”我氣呼呼的把包袱扔到了老頭懷里。
“你個小兔zai子,沒錢你現(xiàn)在能站在這里嗎?吃飯不要錢嗎?雇船不要錢嗎”老頭吹胡子瞪眼的教訓(xùn)了幾句然后才轉(zhuǎn)身朝樹林里走去,不過他走的很慢,而且生怕我會走錯,所以每走一步都用力的在泥土上踩出一個清晰的腳印,這樣的走法很費(fèi)時間,不過卻能絕對保證我的安全,這讓我對老頭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這片樹林并不大,正常情況下四五分鐘就能走出去,可是我們卻足足走了將近十分鐘才走出了樹林,當(dāng)我踏出最后一步,眼前豁然開朗,然后一下子就驚呆了,先是看到了一片綠油油的草地,期間還夾雜著許多盛開的野花,一條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從草地中間穿過,小路的盡頭是一片很大的宅子。
雖然宅子周圍有一圈高大的圍墻,不過由于這座宅子是依山而建,從大門到內(nèi)宅的地勢在不斷升高,所以站在我的位置上至少可以看到宅子的屋頂,粗略的數(shù)了一下差不多有上百個,也就是說這座宅子有上百個房間,我?guī)缀醣粐樧×恕?p> “怎么樣?夠雄偉、夠壯觀吧?”老頭得意的看著我,“嘁!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幾間破房子嗎”我立即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破房子?!這樣的破房子你有多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我嘴硬的說道。
不過老頭卻沒有再跟我磨嘴皮子,臉色突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厲聲朝我喊道“跪下!”“什么?!”我愣愣的看著他,“本門不在乎世俗的禮節(jié),所以收徒的時候不像其他門派那樣搞出那么多繁瑣的儀式,不過卻有一條祖上傳下來的規(guī)矩,那就是新收的徒弟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要朝著門派遙拜”
這些日子的相處我充分感覺到了老頭的善意,在心里已經(jīng)認(rèn)可了這個師傅,所以對老頭的要求并不覺得抗拒,只不過已經(jīng)習(xí)慣了和他斗嘴,于是便裝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向著老頭說道“不就是朝著這座宅子磕頭嘛,還以為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呢,用得著這么嚴(yán)肅嗎?”說完之后我慢慢的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朝著宅子的方向磕了三個頭。看到我的樣子,老頭的嘴角泛起了微笑,可是我站起來之后的第一句話卻是“今后我還要叫你老頭”。
“你----”老頭瞪著我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不過隨即就裝出一副淡然的樣子沖著我說道“不管叫什么都只是一種稱呼,我是無所謂的,既然你叫我老頭,那我就叫你小兔zai子好啦,這么稱呼好像也挺親切的”“如果徒弟是小兔zai子,那師傅豈不就是老---”我有意拉著長音,并沒有把‘兔zai子’三個字說出來,畢竟已經(jīng)認(rèn)可了這個師傅,斗嘴可以但是卻不能過分。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已經(jīng)把老頭氣得瞪起了眼睛,抬手就要打我,這個結(jié)果早在我的預(yù)料之中,所以還沒等老頭的手拍下來,我已經(jīng)順著青石板的小路跑向了宅子的大門,剛剛跑了沒幾步,大門卻突然被打開了,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站在了門口,我一下子就愣住了,一個急剎車停住腳步,呆呆的看著這個男人。
這個人差不多有四十多歲的樣子,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讓我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這并不是說這個人長的有多帥,單論長相的話他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讓我眼前一亮的原因是他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那種獨(dú)特的氣質(zhì)。
雖然身體有些偏瘦,可是卻給人一種很強(qiáng)悍的感覺,而且強(qiáng)悍之中還帶著一絲儒雅的氣息,就算是很隨便的那么一站,也讓人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感覺。
在我看著這個人的時候,對方也在看著我,和我一樣他的神情也是一愣,顯然沒想到開門之后會看到我這么一個人,眼神立即就變得有些警惕,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就像是被一頭兇猛的獅子給盯上了,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不過這個人的目光隨即又看向了我的身后,當(dāng)他看到老頭之后眼神立即緩和下來。我長長的出了口氣,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就這么短短的幾秒鐘的時間里,我的身上已經(jīng)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連衣服都快濕透了。
“回來啦”這個人朝老頭招呼著,看他說話的樣子感覺并沒有用力,可是聲音卻傳出了很遠(yuǎn),“回來了,你還好吧?這是我新收的徒弟”老頭扯著嗓子大聲回應(yīng)著,然后又沖著我喊道“小兔---周正,這是古叔”“古叔好!”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盡管在老頭眼里我是個不折不扣的孽障,可是面對別人的時候,我還是一個懂禮貌的好孩子。
“你好”古叔和藹的回應(yīng)著我的問候,可是眼神卻在我身上來回打量了好幾遍,他的眼神極具穿透力,就像是可以直接看到人的心底,不過卻并沒有讓我感覺不舒服,而是很坦然的站在那里任他打量,“嗯,不錯,是個心地坦誠的好孩子”古叔微微的笑了起來,“就他?還心地坦誠?!還好孩子?!”老頭不滿的喊了起來。
“老頭,想打架是不是?”我轉(zhuǎn)身瞪了過去,還沒等老頭說話,古叔卻哈哈大笑起來“你叫他老頭,你居然叫他老頭,哈哈哈哈!這個稱呼太有意思了,我早就想這么叫了,就是一直沒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