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輕言是被一陣震動驚醒的。
前世經(jīng)歷使然,即使再困再累,她也不會完全放下警惕,雖然在休息,但她的精神力卻飄在周身,時刻注意著四周的動靜。
廣寒看著懷中睡得香甜的人,剛欲叫云輕言醒來,便看見身前瘦弱嬌小的女子眸眼睫輕眨了眨,露出了一雙清澈的黑眸。
透徹清明,似乎一切陰暗都會在那雙眼睛下無所遁形。
清明得,并不像是一個剛醒來的人。
心中疑惑更甚,要不是對云輕言的了解已經(jīng)深入骨髓,而天元大陸,也沒有人會去冒充一個廢材丑女,廣寒都要懷疑,身前的這個云輕言,到底是不是別人假扮的。
“到了?”云輕言的聲音帶了絲沙啞,她動了動身子,身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大半。
“到了。”
習(xí)慣性地抱起云輕言,廣寒從風(fēng)翼青狼王身上利落跳下,身姿矯健,黑袍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
云輕言剛欲說出口的話吞回嘴中。
她剛想告訴他,她自己可以下去。
原來的云輕言是個廢材,不能高達一丈的風(fēng)翼青狼王身上下去,但她,即使修為盡失,她仍然是那個瀟灑乖張的云浮神皇。
修為散盡了,但基本的身法、武技,卻仍然深深印刻在她腦海中。
不過是下一頭魔獸,這點本事她還是有的。
只是,她還沒有說出口,廣寒就已經(jīng)行動了,動作像是演練過萬千次般熟練,看來原主的廢材形象,當(dāng)真是深入人心。
唉……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
光重塑形象,就是一個大工程啊。
兩人一魔獸落在一豪華雄偉的府邸前,府邸門前,是兩尊威嚴霸氣的麒麟雕像,頭角崢嶸。
一塊金絲檀木做成的牌匾高懸,上面鐵劃銀鉤地上書著——云府兩個大字。
“大小姐,寒公子?!?p> 云府兩側(cè),位列著兩排身穿鐵胄,氣勢威嚴的護衛(wèi)。
云輕言一眼便看出了,這些人,全是上過戰(zhàn)場,染過血的。
云老爺子年輕時戰(zhàn)場殺敵,建功無數(shù),拜相封爵,被賜予云侯的封號。
云家的護衛(wèi),每一個都是從戰(zhàn)場上歷練下來的佼佼者。
嘖,看著氣勢磅礴的云府,云輕言心中微微搖了搖頭。
若不是云家子嗣稀薄,只怕是要成為北安國第一世家了。
不過,也正是因為云家子嗣稀薄,青玄國陛下也才敢給云老爺子那么尊崇的地位,是福是禍,誰又說得清呢?
云輕言沒有看到,旁邊廣寒的目光正不著痕跡地落在她身上。
以往的云輕言膽小怕事,最怕這些護衛(wèi)身上的血腥殺氣,不僅自己院門周圍不準(zhǔn)云老爺子安排護衛(wèi),就連自家的正門,都不敢進,偏偏愛走偏門!
一位連正門都不敢進的廢物,還是個無顏丑女,自然為云家增添了更多的笑話。
以往,他帶著云輕言來到云家正門,她都一副畏畏縮縮不情不愿的樣子,如今卻是目光清明、腰桿挺直了。
他還以為,只有為了那百里公子,云輕言才會爆發(fā)出她那不多的勇氣呢。
想到這,廣寒心中微微一涼,云侯對這個孫女的寵愛縱容人盡皆知,但她卻不顧云家顏面,一心為了那男人出丑,令人心寒。
不過他本身淡漠寡言,即使心中不滿,也不會多嘴說出來。
揚手將風(fēng)翼青狼王收進魔獸空間,廣寒大踏步地向前走去,“走吧,云侯在等你。”